文/叶秋臣

在韩剧榜单上，《请回答1988》始终以豆瓣9.7的高分处于冠军之位，整部作品在细节的处理上几乎堪称完美。

17集是叶秋臣整个《请回答1988》系列剧评中，写得最艰难的一篇。因为故事的时间跨度极大，剧中的人物也经历着不同阶段的人生，恍惚间好像自己也跟着他们又成长了一次。

看着每个人都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并且迎接未来新生活的时候，内心的感触就犹如泉涌般难以自控。

1.娃娃鱼的病

在16集铺垫了足够多的伏笔和细节之后，17集里娃娃鱼终于发病且住进了医院。

看了民间疗法的他打算用大蒜瓣来解决，没想到在踢球时摔到地上那个瞬间，后面直接爆了。

虽然看到娃娃鱼痛苦的表情很惨，但当德善说他“来例假”时还是会忍不住笑到喷饭。

虽然因这种病住院是一件颇为丢人的事情，但对于娃娃鱼而言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因为他感受到了父母比平日里更加浓烈的爱。

大家都知道东龙妈妈是非常忙碌的，平日里连早饭都没时间给儿子准备，但当娃娃鱼住院后她还是抛下了重要的工作去照顾孩子，还准备了他最喜欢的海带汤。

东龙爸爸不仅去买了小儿子喜欢吃的香蕉，而且看他平常感觉好像凡事都满不在乎的模样，但当报纸上出现自己儿子不好的新闻时，还是会偷偷把邻居的报纸全部拿走。

虽然在日常里的照顾总有缺席，但父爱和母爱的力量关键时刻却从未掉线。

2.重组的家庭

突然发现阿泽爸爸好像最拿手的就是那道经常出现在家里餐桌上的豆腐泡菜汤，因为方法很简单，只需要把泡菜丢到锅里煮一煮，再加点食材进去搅一搅，等烧开冒泡就行了。

但即便是如此简单的操作，凤凰堂在过程中还是不小心烫伤了手，在路口抱着珍珠等善宇妈妈回来时，他的右手上多了两块创可贴，可见伤口应该不小。

善宇妈妈及时发现了这个不同，就像当初儿子因为刮胡子弄伤下巴一样，她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而且是那种担心家人的紧张，便马上追问是怎么回事。虽然凤凰堂淡淡带过没有多说，但善宇妈妈明显表现出了心疼的感觉。

因为之前遭遇了小偷抢包的可怕经历，所以凤凰堂一直等在善宇妈妈回家的必经路口，对方也知道他等在那里，便早就买好了鱼饼以作犒劳。因为阿泽爸爸双手都抱着珍珠所以挪不开，善宇妈妈虽然犹豫了几秒钟，但还是选择亲手去喂凤凰堂吃饼。

他抱着女儿，她喂着小吃，那种相互扶持的感觉特别温馨。

这种喂食似乎也成为了一种隐藏的告白信号，因为16集中德善也是买来送给阿泽吃的，当初娃娃鱼离家出走时他俩也有类似的互动。

这里有一处细节很有趣，就是善宇妈妈说自己已经很久没看到摩托车了，但阿泽爸爸还是强调其实偶尔还会来，所以依然要小心谨慎（意味着以后我还是要来接你的）。

其实凤凰堂这样的暗示，也是在为后续两人的单独相处制造机会吧。

阿泽爸爸和善宇妈妈之间的感情线是愈发顺遂了，大量的细节都在体现这一点。除了阿泽爸爸会去路口接她回家，善宇妈妈也专门准备了凤凰堂最爱的黄瓜泡菜来招待。

而且善宇自从打开父亲的心结之后，心里对阿泽爸爸也是再无芥蒂，帮他处理手上伤口时既耐心又细心（不愧是未来的医生）。阿泽也被叫来一起吃饭，虽然还未正式“官宣”，但这个新家庭似乎已经很自然地融合到一起了。

阿泽是生活小白所以放错了筷子，善宇就马上过来纠正，而且聊到娃娃鱼时也不再与凤凰堂拘谨地谈话，而是像家人一样的感觉。阿泽和善宇亲密得如同亲生兄弟，凤凰堂抱着珍珠如同这是他的亲生女儿，妈妈在厨房忙活即将上桌的饭菜，这应该是两家人都梦寐以求的瞬间吧，毕竟这种幸福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善宇没有爸爸，阿泽没有妈妈，不论单亲父母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始终无法填充这份空缺。

如今，这个“家”才算是真正的圆满。

随后，阿泽和善宇两个人独处，善宇本想开口聊一聊这件事，但话到嘴边还是欲言又止了。其实他并不是觉得这件事情本身难以启齿，而是他觉得与阿泽一直以来的关系有了进阶和改变，一时不知如何表达而已。

但阿泽并没有因此而躲避话题，反而是迅速猜中了善宇的心思和他想说的话，同时明确阐述了自己的态度和观点。

完全没有掩饰，完全没有客套，而是坦荡直接地说，如果陪在爸爸身边的人是善宇妈妈，那么自己是庆幸的。

接着善宇问，你没关系吗，不会想妈妈吗？

阿泽对母亲的情感，虽然剧集中涉及的内容很少，但却是炙热且深刻的，在德善爸爸的母亲去世那一集的点点滴滴就能流露出阿泽对此的真情实感。

有些思念，只是选择性地被藏了起来，并不意味着它就消失了。

但逝者已矣，比起这份思念，阿泽更希望的是自己的爸爸能够重新获得幸福和快乐。

在处理“重组新家庭”的问题上，阿泽比善宇接受得更快，想得也更彻底通透，相较之下就能看出阿泽虽然是个生活小白，但思想成熟度明显高于同龄孩子们一大截。

凤凰堂曾说因为阿泽早早就进入了围棋领域，所以一直在大人们的世界里打拼，久而久之便习惯了。

善宇对此回应的那句“或许我比你小”，也暗含了“精神年龄”这层深意，因为明明按年龄来算，阿泽才是弟弟。

善宇家自从和阿泽家合并之后，生活条件明显改善了很多，过去基本都需要靠另外两个姐妹的接济，如今已经可以去水产市场买新鲜的螃蟹送来给各家一起分享，并且善宇也说把脏衣服都放进了洗衣机，多年后遇到豹子女士时已经可以猜到，那个不舍得花钱的善宇妈妈已经习惯了“点外卖”的生活。

当时听着德善妈妈说“你们家人那么多”时，就知道双门洞的邻居们其实已经默许了这一对新“老夫老妻”的存在。

虽然阿泽爸爸并不浪漫，但还是选在了一个初雪的日子告白，他说“我们一起过吧”。

直截了当，却是另外的一种暖心。

就这样，这对CP的故事彻底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3.阿泽和狗焕

一起去踢球的时候，狗焕和阿泽有一段私人对话的空间。

在善宇离开后，他俩很长时间都是相互沉默没有开口，彼此都清楚这样的尴尬源于何处。

直到狗焕打破了这份沉寂，第一句对白就是评价阿泽“鞋带系得挺好”。

还记得15集中阿泽帮忙狗焕爸爸住院时，他俩在路上的对话内容就是有关阿泽的鞋带。

狗焕一边说着“谢谢你”，一边帮阿泽系好了散开的鞋带，当时就在暗示狗焕会成为他们三人之间感情纠葛中第一个做结的人。

但17集中阿泽回复的内容同样另有深意，他说这就是之前你帮我系好的，怕弄散所以自己又加固了一遍。

刚好他们三人现阶段的感情关系，先是狗焕打算做结，然后是阿泽跟着狗焕再去做结。

虽然看起来说的只是鞋带，但其实不管是对阿泽和狗焕，还是对剧情推动来说，讲的都是这个时期德善感情的归属。

鞋带说完后，两个人又陷入了一轮可怕的沉默。

再次打破僵局的还是狗焕，而且把话说得极为坦白和直接，他问阿泽“是不是看过皮夹子”。

关于皮夹子的问题，详细的内容叶秋臣已经在16集剧评中阐述过了，这是阿泽给狗焕和德善的再一次机会。

阿泽冷静地说，他没看。

其实看与不看的答案并不重要，因为不论阿泽是否知道皮夹里那张照片背后实际的意义，他也早已通过狗焕的话知道了对方喜欢德善的秘密。

阿泽有没有好胜欲？

这个问题似乎所有人都知道答案，不论是之前和正峰在游戏厅比拼小蜜蜂的榜首名次，还是善宇在足球分队时说阿泽几乎等于不存在时他的回应，都不似阿泽平日里那股笑呵呵的模样，而是充满了必胜的火苗。

在感情里，如果那个男人不是狗焕，他也一定会如此的。

4.阿泽和德善

17集应该算是泽善党最大的福利，也是最大的虐点吧，因为等待许久终于迎来了他俩的初吻，但这个初吻阿泽却以为只是自己在做梦而已。

因为摩托车把脚压伤的原因，德善本集几乎都是绑着石膏绷带度过，行动多有不便。但即便是这样的伤势，听到阿泽和娃娃鱼他们去踢球，她还是选择跟去一起玩耍。

只因为娃娃鱼在探望德善的时候，说了一句阿泽也会去。

因为娃娃鱼发病，所以善宇和狗焕急忙送他去医院，只留下了阿泽和瘸腿的德善独处。阿泽就像当初的狗焕一样，对着德善时内心波涛汹涌，但表面却波澜不惊，甚至显得有些冷漠。

此时阿泽蹲下要背她离开，但明显感到德善内心有些拒绝。

这个反应其实很有趣，因为当初来到球场时是德善主动要求娃娃鱼背她的，代表着如果阿泽在德善心里只是双门洞的发小，那么便不会产生心理挣扎和丝毫的别扭感，直接爬上后背一起逃跑就行了。

但德善的犹豫恰巧印证了她将阿泽视作了异性，而并非娃娃鱼这类的发小。

本来是双方僵持不下的局面被路过巡逻的人打破，情急之下阿泽只能无奈公主抱走德善迅速逃离现场，德善一边挣扎着说不要，一边默默地看着阿泽超man的侧脸。

那一刻，我的少女心又一次爆棚了。

被娃娃鱼嫌弃体重的德善，阿泽抱起来时跑得竟然这样快。

这还真不是善宇他们口中需要“加强锻炼”的小男孩而已。

经过了意外公主抱的德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内心开始不停地小鹿乱撞，这是爱情里真正心动的感觉，夜里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此时的她，实在太需要一个答案，一个阿泽与自己的答案。

于是她便去求证，就在阿泽夜晚从棋院回家时，等在那个熟悉的地方。

和平时那股见到德善的热乎劲儿完全不同，阿泽多少也有些想要逃避的感觉，因此匆匆几句简单的对白后就打算转身回家。

德善敏感地意识到了这种不寻常的冷漠，在这段感情的试探还未彻底得到答案的时候，突然遇到了阿泽态度的极大转变，让她产生了这也许是第三个“善宇”的想法。

即便如此，她还是鼓起勇气敲开了阿泽房间的门。

可能倒不是真想要去确认什么，只是希望和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多相处一些时间，在只有他俩的二人世界里。

阿泽虽然之前答应了爸爸不再吃药入睡，但他不愿意去喝咖啡，因为那是自己与德善感情上的一种印记。

爱得太深，只要是共同经历的某一件小事，一起拥有回忆的某一件小物，都会勾起相思之情的。

阿泽大概是不愿再去想起那杯德善调制的牛奶咖啡，才将安眠的方式重新换回了药片。

吃完药之后，阿泽就打算盖被子睡觉，还嘱咐德善快点回家。

半梦半醒的状态下，说了一句“再见”。

这一句“再见”，仔细想想真的寓意很深，因为那不仅仅只是这一晚上的告别，而是他内心在情感上告别的一种呈现方式。

阿泽在闭眼后，应该在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德善离开的脚步声，于是再次睁眼看到这个姑娘时，以为那只是梦里的她而已。

BGM响起，歌词也刚好对应着“在梦里”这个关键词。

梦里的阿泽不需要隐藏情绪和爱意，不需要顾忌这是不是兄弟喜欢的女孩子，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两个人紧紧握住的手，相视不语的含情脉脉，真的仿佛就像现实里不会发生的梦境一样。

连观众在第一次看到这段的时候，可能都会产生虚幻一般的错觉，一来是剧情过于甜蜜不敢相信，二来是画面的周围还有一圈模糊的白雾，就像是分辨真实和梦境的一种镜头处理方法。

于是就在这样的朦胧之中，阿泽吻了德善，这也是他俩的初吻。

阿泽吻得深情且炽烈，德善也在惊讶之中缓缓回应。

镜头一转，就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双门洞的所有人家都开始了寻常的就餐时间，只是似乎有一股奇妙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之中。

这种微妙的氛围，来自于阿泽和德善的对话。

就像德善前天晚上一样，阿泽也坐在相同的位置喝牛奶，等待着德善的出现。

在看到狗焕和善宇全都出门之后，德善才姗姗来迟地推开了门。

对于阿泽来说，那个吻虽然看似是在梦中，但感觉却过于真实，嘴唇之间接触的温热仿佛还在，所以他一定要找另一个当事人确认才行。

不敢问得太过直接，因为他既害怕那是假的就此美梦破碎，又害怕那是真的所以自己真情流露。

因此“昨晚什么时候走的”，既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求证，也是一种无奈之下的试探。

此时的德善大概用光了自己毕生的演技，毕竟德善妈妈曾经梦想做个电影明星，她应该也有一些基因上的遗传，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成功骗过了阿泽的眼睛。

她说，在你说睡觉之后，就走了。

最重要的，是追加的那句“你是做梦了吗”。

阿泽点点头，承认之后也追加一句“真是万幸”。

他并不是害怕自己在半梦半醒时主动吻了德善，而是害怕德善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害怕还没处理好狗焕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提前越了线。

但这句“真是万幸”在德善看来，似乎涵义就变成了幸好不是真的与自己接吻了。

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希望接吻只是在做梦而已。

在阿泽说“不用放在心上”的时候，其实德善的心很痛。自己的初吻是与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但这份爱却有口难言不能坦白承认，因为她害怕这份从小到大的发小情意遭到变质和干扰，她害怕这只是第三个善宇，第二个狗焕，自己再一次错误的暗恋。

5.德善的自卑

在读书室的德善依然还是无心向学，她用铅笔在同一个地方反复画了多次，然而眼神却早已飘向别处。

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定很累，还有应酬，当然要取消了。

很明显，这是在为之前阿泽爽约的事情找心理安慰。

接着又开始了自我质疑否定并推翻之前论断的过程，毕竟是阿泽先提出有约，怎么就累到非得取消不可，肯定是因为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不够重。

虽然经历了几轮的挣扎，但最后的落脚点还是停在了自卑这一块，感情上德善一直都是如此。就在这样反复循环的猜测中，德善的小脑袋瓜几乎要爆炸了，她的脑容量和分析能力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时肯定会乱成一团的。

虽然如此纠结，但我们还是能够看出此时德善的心里，早已经装不下除了阿泽之外的其他人或事。其实德善已经将自己从狗焕暗恋的状态中调整出来了，在他们踢球时就能看出。当时德善对善宇和狗焕的情绪是完全相似的，在她心里狗焕早已成为了青春期路上的另一个“善宇”罢了（心疼狗焕，哎）。

因为之前把看电影的事情告诉了祖贤，于是这个闺蜜又开始给小姐妹支招，想当初善宇和狗焕也都是她和曼玉来帮助德善分析的，于是每次只要她俩一开口叶秋臣就立刻深感不妙。

因为她们分析正确的概率微乎其微。

果然不负众望，祖贤再一次成功把感情的风向标给扭歪了，她提出的最终结论是“崔泽完全小看你”。

本来就在感情领域里自卑的德善，听到小姐妹如此分析更是开始动摇内心。虽然祖贤也谈过恋爱，但肯定不是像德善这样复杂的情况，并且在背景信息不够了解的前提下是很难正确判断局势的。可惜德善能够参考的智囊团也只有她们，曼玉之前忙着恋爱约会自然没什么时间，被家长发现后又遭到禁足，于是祖贤便成为了唯一能够排遣心情的救命稻草。

需要通过他人的想法来判断自己的感情，也是再次印证德善不够自信的特征。

德善的自卑，还体现在她考大学的信念和梦想的选择上。

德善爸爸给二女儿买了冰淇淋，父女俩就坐在台阶上聊天。德善爸爸说不论是否能考得上，总要拼一年才好，其实他心里也有正确的预期，但身为父亲他更希望女儿明白努力的意义。

虽然我们都知道德善考不上大学，但那份坚持的信念不能丢。可能德善也是太了解自己的能力了，所以才会沮丧地铺垫好失败的结果，让自己和家人都不至于太过失望。

德善说很羡慕身边的人都有梦想，但自己却连真正想做的事情都没有，为此她感到了自卑和沮丧，这是她人生中极为清晰的一次定位。

仔细想想，其实不论是在人生方向还是感情选择上，德善和狗焕都是犹豫不决的，他俩在本质上非常相似。

6.狗焕的选择

自从德善彻底放弃狗焕之后，他俩就很少再有任何浪漫的互动了，狗焕的流星雨也是与哥哥一起观看。

正峰说，巧克力要融化着吃，才能实现爱情。

但狗焕还是清脆地咬了一口，没看到含着的画面，似乎是直接吞了下去。

在流星雨飘下来的那一刻，正峰许了愿，但狗焕说他没有。

可能他的心里很明白，自己最想要的爱情，注定无法实现了。

狗焕猜测哥哥的愿望必然与曼玉有关，但正峰却说是希望弟弟能够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当时为了想和弟弟分享自己折完千纸鹤的喜悦，正峰兴奋地跑到狗焕屋子，却意外发现了桌子上空军士官的材料，由此才知道了狗焕未来的职业选择。

在狗焕童年的日记里，我们才知道原来曾经那些看似没有坚持的梦想，都是因为哥哥的原因才出现了变化。哥哥在自己踢球时加油，哥哥的梦想是成为足球明星，哥哥看电影时想成为飞行员，但无奈身体不好所以只能放弃，因此狗焕是代替哥哥去实现对方的梦想。

对于狗焕兄弟俩的情意，叶秋臣至今都非常感慨。我们这一代多是独生子女，并没有他们之间相处的那种回忆，虽然少了争抢玩具和零食的烦心琐事，却也在冥冥之中失去了某种特殊且宝贵的财富。

其实狗焕一直以来犹豫不决的性格，在方方面面都有体现。不仅是与德善之间的感情上如此，在选择梦想的时候也是如此，叶秋臣在16集剧评中曾经写过分析，但评论里有很多人并不认同，所以17集再补充一些个人的看法。

其实狗焕和德善在决策这方面是非常相似的，就跟照镜子一样。德善妈妈在问二女儿未来想做什么时，余晖说自己想当歌手，而德善则是一脸迷茫。德善爸爸问二女儿有什么梦想时，她也回答“没有”。很多事情德善都拿不准方向，需要一个人来给自己掌舵，显然在这一个方面来说，狗焕不如阿泽更合适。

因此单就梦想选择这件事而言，我是不认同狗焕的，就像正峰所说“不希望弟弟因为自己才去报考空军”一样，而是期盼他真的喜欢才去这样选择。听到正峰的话之后，狗焕红了眼眶，整个人都有些哽咽，把头扭到另一边强忍着眼泪，让人看得很心疼。

尽管狗焕嘴上说着“不是”，但我们都明白他是在安慰哥哥而已，让正峰不要产生愧疚。

狗焕是一个温暖内敛的人，但却过度为旁人考虑而失去了自我，形成了牺牲的性格。这样的牺牲，也让他为了阿泽而放弃了德善，所以冥冥之中很多的结局，其实都是个人性格早已注定的。

狗焕是聪明人，他自己其实也非常清楚。

因此他看着站在阳台上抽烟的阿泽，许下了自己的流星雨愿望。

还记得吗？狗焕最讨厌抽烟的男人，但阿泽抽烟的小秘密就这样被他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撞见了。

他自言自语调侃地说，希望这小子是个大大的坏蛋，这样也许就有足够的理由去说服自己，争回德善只是一种“众望所归”而已。

但他也明白，阿泽不会是那种“大大的坏蛋”，反而比自己更适合那个自卑脆弱又敏感的德善。

听起来虽然是个梦想，但实际却是他心里现阶段暗暗将德善交托给阿泽的一种心理暗示。

即便许多狗焕党无法如愿看到他和德善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内心还是希望这个男孩子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坦然，笑对之后人生中的每一天。

7.梦想的意义

就像德善在日记本里写到的一样，有梦想的人是值得被羡慕的。

虽然狗焕是因为哥哥的原因所以对梦想做了不断的变换，但追根究底梦想总应该是属于自己的才对。

一刷《请回答1988》时看到狗焕是因为正峰才想去做足球明星和飞行员觉得特别感动，但再刷时却也为狗焕没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而感到惋惜。替哥哥完成梦想的确很暖，但可能叶秋臣在梦想这个方面是一个比较心胸狭隘的人，认为梦想应该是一种“自私”的行为，是自己适合去做什么，或者自己擅长和喜爱的领域是什么才去选择，而不是受到旁人的影响，即便是自己珍视和所爱之人。要尊重他们的建议，适当进行采纳和思考，但未必要完全的顺从，这才是梦想本身的意义。

就像余晖一样，即便母亲言语上已经表达了明显的反对，但他还是很坚持自己想走的歌唱之路。虽然未必是坦途，但那却是属于自己的梦想。

虽然梦想最好的方式是用来实现，但没有实现的梦想依然有其存在的意义，因为那是人生一笔最宝贵的财富，在年老提及时的感触都会格外不同，就像善宇妈妈说自己曾想做歌手，德善妈妈说自己过去想当电影明星，豹子女士说年轻时最想成为画家，狗焕爸爸的梦想是科学家，阿泽爸爸的是摔跤选手，而东龙爸爸的选择是舞者（和如今的娃娃鱼真是亲父子俩，表演时的感觉都如出一辙）。即便往事重现再提到的时候仿佛都有些不切实际，但也都能畅谈心中所思所想，至少曾经有梦，而且是属于自己的梦。

但也有很多人并不能明确说出自己的梦想，就像德善那样。或许是没有找准人生的方向，或许是不相信自己有实现梦想的能力。大多数还在学习时期的同龄人，可能都是像德善这样的孩子，还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就已经开始被迫规划自己的人生，然后走一步看一步活成了今天的模样。

其实人的梦想也是在不断转换的，但这种转换和狗焕的情况又不是完全相同，而是因为处于不同人生阶段，作为不同身份时的转换。

比如年轻男女们和已身为父母的不同阶段，梦想的内容会从自己本身过渡到家庭和孩子。

德善爸爸说现在自己的梦想就是希望三个孩子都能健康快乐，东龙爸爸说希望娃娃鱼不要像曾经的自己那么不切实际，凤凰堂希望阿泽能够像其他小孩子一样撒娇发脾气真实地传达内心的情绪别那么内向，狗焕爸爸希望正峰不要再生病而其他的完全不奢求。

不止是爸爸们，妈妈们的梦想也从自己转换到了下一代身上。

豹子女士依然希望正峰能考上大学，其实是为了弥补自己学识不足的遗憾，另外狗焕能够开朗点别那么木讷；德善妈妈除了希望二女儿也能考上大学之外，还期待宝拉的性格能够更圆滑些；善宇妈妈则希望儿子可以别那么刻板，否则进入社会一定要吃苦头的，再就是珍珠兄妹俩能够不被人欺负。

所有的内容，完全没有提到关于他们本身梦想的部分。

这些爸爸妈妈们，除了称呼被换成“XX爸爸”和“XX妈妈”之外，人生的重点也早已从自私地考虑自己，变成了更有责任和担当的其他角色。

到了为人父母的那一刻，自己也便不再只是自己而已了。

8.宝拉的坚持

备考学习中的宝拉几乎废寝忘食，要室友来友情提醒才想起来需要吃点东西果腹才有力气继续。

为了梦想，她的坚持令人动容。

然而这份坚持的代价，却是失去现在的爱情。

在看书时，宝拉突然拿出了善宇送她的项链，这条项链上刻着他俩的名字，SW是善宇，PURPLE是宝拉，心形代表爱的动作，也正是善宇作为主动方发起的。

盯着项链犹豫的宝拉，已经在心里默默做出了决定。

对于恋爱中的男女来说，对着流星许愿虽然算不得什么承诺，但总归是一种不能免俗的仪式感。

也就是说，在流星雨这个特殊的天文气象背后，隐藏着和初雪一样的浪漫气息。在流星雨划过时做出的选择，或许就是未来注定会发生的事情。

17集里，这一点的暗示也相当明显。

善宇接到了宝拉的电话，两个人坐在台阶上沉默不语。宝拉的表情很明显是有话想说但不知如何开口，善宇也是那种大概猜到了即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模样。

其实看似是没有沟通的状态，但两人早已对一切都了然于胸。

打破这份沉寂的是善宇，他问宝拉有什么事。

在善宇的内心中，他也不希望自己爱的人那么为难，虽然舍不得放手，但总归要做到彼此之间的尊重。

然而在宝拉即将揭晓答案的时候，善宇又怕了，于是他用流星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就像电话里他说“太忙不用见面”一样，即便是要分手，也希望这一刻能稍微晚点到来，哪怕一秒也好。

流星划过，善宇许的愿望不是“与宝拉永远在一起不分开”，而是希望姐姐能够戒烟。有了足够的心理铺垫，所以宝拉那句“我们分手吧”的愿望才让善宇觉得没那么难以承受，因为他早有预期。

他是在太了解宝拉了。

此时此刻善宇和宝拉的分手，已经是彼此之间心知肚明的决定。

虽然嘴上放着“再也不见”的狠话，但在即将分别的时刻，还是希望宝拉能回头看看自己。

但是她没有。

那么善宇在宝拉心里到底有没有分量？

答案是有的。

在分手后温书时，宝拉甚至无法集中自己的精力，这并不像那个坚定目标做好决定就毫不动摇的她。

但宝拉更加明白，实现梦想是需要代价的。

那些在德善眼里看似简陋的学习环境，在宝拉的心中都已经不是值得伤心的因素了。

本以为姐姐出去备考是独自享福，但看到小屋子里贴满了各种纸条，桌上只摆着一碗没有营养的泡面，平日里并不对付的两姐妹，却在这一刻情意爆棚，彼此紧紧相拥。

看宝拉的晚餐就知道，她根本没时间出去吃饭，最多就是拿着米饭就着泡面汤凑合一顿。德善妈妈托二女儿带来的螃蟹就像及时雨一样滋润着宝拉干旱已久的五脏庙。

只是看着德善爸爸吃的全是螃蟹腿，而宝拉的饭盒里满满的都是大块螃蟹肉时，那一刻叶秋臣还是眼眶红红，有些哽咽了。

9.人生的插曲

在17集的末尾，时间一年又一年飞速而过，德善家每次看大赏时都没瞧见宝拉的身影，德善爸爸永远也猜不对最终的奖项得主，但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总会有重聚和缺席的差异，总会有猜对的喜悦，也会有猜错的沮丧。

这一集是一个阶段性的结尾，因为所有人几乎都与过去的自己说拜拜，他们大多经历了不论是身份还是心理上的一次蜕变。

就像我们现在所经历的某个阶段，也都只是人生中的插曲而已。

会有过各种各样的遗憾，会有面对不如预期的意外时那种失落，就像正峰没办法把折好的千纸鹤亲手交到曼玉的手上，接连写了35封信给心上人也没得到任何回应，最后还被彻底判了死刑的那种感觉。看着正峰憔悴的黑眼圈和他得知分手后的眼泪，就觉得每个人的青春似乎都是在悲伤中慢慢走过来的，成长也需要眼泪的加持才显得更为完整。

难过和伤心的日子都是会过去的，在时间的冲刷下大家会慢慢习惯这种悲痛的感觉并将其视作另一种动力和激情。痛定思痛之后，生活总会再次重归正轨，任何的哀伤不过只是生命长河里的小音符而已。

除了阿泽爸爸和善宇妈妈外，17集里的其他CP们几乎全线崩塌，连正峰这对最顺利的都没能逃出这个分手魔咒，曼玉在家庭压力的要求下去了美国留学，甚至与所有朋友们全部断了联系。

善宇、狗焕、东龙和德善准备高考，正峰也去了寺庙备考，宝拉准备司法考试，阿泽继续在围棋对弈里玩命刷记录。

学习的确不是通往成功唯一的途径，但却是大多数人找到人生方向的必经之路。

我们不仅要在学习的时候懂得解题的求根公式，也需要知道人生的快乐和幸福是什么，因为那是生命里我们必须学会的“求根公式”。

幸运的是，他们每个人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阿泽继续着围棋生涯，但不同的是从六段变成了九段，也学会了自己开车，虽然停车技术可能有点渣。

准备去空军学校的狗焕将德善送的生日礼物装进了行李，那件改变他感情命运的粉色衬衫（终究还是放不下的）。再次归来的时候，穿着军装的狗焕真的是帅到犯规，走路也有了军人平时训练的风范（演员和细节都拿捏得太棒了）。

善宇凭借出色的成绩如愿进入医科大学，还拿到了奖学金，母子俩抱在一起哭的时候真的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没想到当初看起来和娃娃鱼一样不太靠谱的迈克尔，居然和善宇在同一个地方工作了，算是意外的人生赢家（另外中间的小哥哥也算是个彩蛋吧）。

正峰经历了多年的落榜，终于也在失恋后考进了法律系，对于金家可以说是喜大普奔。

德善和娃娃鱼虽然成绩不理想，但也有了自己读书的最终归宿，而且还能搭伴同行。后来的德善成了一名空姐，坦白讲这真是最适合她的工作，对人细心又善良，而且样貌和身材也是完全合格。

其实看着德善穿空姐服装和狗焕穿军装一前一后出现的时候，真的感觉这俩人太般配了，都带有一股训练之下的隐忍和克制感，可惜最后没能走到一起。

余晖搬进了姐姐们曾经的房间，也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天地，甚至练出了不错的腹肌。

珍珠也长到了可以给凤凰堂拔白发的年纪，一边叫着“爸爸”，一边数着自己的“成绩”想要换取酬劳，看起来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他们转换的不止有发型和穿着，更重要的是经历和心态。即便看起来似乎还是与过去相似的模样，但差异感一直都在逐渐积累之中。

接受阶段性变化的不止是长大的德善他们，还有孩子们的父母。

看着子女赚钱能够养家所以变得欣慰，但也会猝不及防地迎来每一个重要的节点变化，比如他们将会结婚生子，以及偶尔短暂相聚后的长久离别。

请记住德善爸爸此时立下的flag，后面越是想到这句话，越是觉得眼泪会不受控地疯狂流下。

在父母的眼里，孩子们似乎永远只是孩子而已，但他们却在悄然而逝的岁月中，变作了成熟的大人。

接纳一个全新阶段的子女，也是大人们必然要经历的人生插曲。

10.再见的青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请回答1988》讲述的是一堆“70后”的故事，但自己的感慨居然如此之多，可能是过去的变化没有那么快，所以有很多的共鸣之处。

比如叶秋臣也超爱喝养乐多，最喜欢的是搭配百香果，有的时候也会用草莓一起榨汁来做冰淇淋吃；也超爱豆腐泡菜汤，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好吃的美味，但却独独特别钟爱泡面；睡觉时也像德善那样喜欢满床转圈圈，经常是早上醒来时发现头和脚已在不经意间挪了位置；大扫除时也像善宇妈妈那样用开水去煮毛巾浴巾，马桶不上水时也会像豹子女士一样打开盖子查看故障；小时候听歌大多数也用磁带和CD，一边享受音乐一边写日记，本子旁边还坠着一个本质上根本没什么保密意义的小锁头或者密码器；玩过珍珠和阿泽爸爸那个东南西北的折纸游戏，还渴望意外从中获取什么问题的答案；高三时也经历了压力大到流鼻血的程度，仔细回想一下最拼的莫过于那些时光了。

同时也经历了一些变化，撕掉日历最后一页并贴上下一年的新日历时，也总会多出额外的感慨来。

见证了存折时代转换为手机电子银行，看着家家都把台式电脑搬上了书桌，很小的时候也曾像德善妈妈那样用过搓衣板，还会不小心把肥皂弄到零碎的一块又一块，然后用丝袜装起来继续用到没有泡泡为止。后来因为科技进步，所以洗衣机的出现成功解放了双手。也明白每次父母们感慨孩子只有周末才露脸吃顿饭，接着就要离开家里各奔前程的忧伤。

当看到正峰和德善他们都在手写书信和日记时，顿时挺怀念小时候用笔在纸上哗啦啦写文的感觉，现在通过电脑码字虽然效率更高些，但不知为何少了一份独有感和满足感。

纸媒的时代里叶秋臣自己也上过当地的报纸专栏，而且还把版块剪下来收藏好，就像阿泽爸爸那个为儿子准备的小本子一样。

小时候身边的同学在梦想清单上填写最多的也是当科学家，而我大概自有意识开始就想当个作家，并且为此奋斗了很久，也出过实体书，并且坚持写作了20年。

仔细想想，20年真的好长。

在这个过程中，自己也从一个稚嫩的孩童长成了如今的模样，不得不去承认青春易逝的事实。

对曾经的青春，现在也只能简单道一句“再见”而已。

虽然觉得年轻真好，但也羡慕狗焕爸妈那种老夫老妻的情意，他俩一个削苹果一个吃苹果就能散发着简单的幸福味道，狗焕爸爸甚至还浪漫地提出要“一起去看流星雨”，并且保留着孩子们过去的日记本，而且丈夫对妻子烹饪手艺经常是赞不绝口，孩子上大学后还能一边学习骑车一边谈着老年恋爱。之前模仿广告的总是狗焕爸爸，如今豹子女士也学着用镜子给丈夫的脸上反光互动了。老夫老妻依然恩爱如初，然后在各种争吵和拌嘴中和好再互掐，大概越是平凡的生活就越容易在细节里被感动吧，我期待自己迈入下一个人生阶段时，也能有这样的温馨。

17集是一个过于重要的节点，叶秋臣其实是很舍不得看完这一集的，好像青春真的就跟着他们的故事那样又逐渐远去了一次。我光是在看完后整理情绪就花了不少时间，所以更新迟了一些。

在各种倒计时的日子里，希望所有人都能健康平安，如意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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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集剧评，我们再会。

文/叶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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