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战派CFO，你身边的超级大脑
Battles tested CFO, your own brain trust
作者 | 任佳敏
编辑 | 王腾
2020年3月24日，猎豹移动发布2019年Q4及全年财报。
猎豹移动2019年实现总收入35.88亿元，其中工具应用收入15.73亿元，同比下降49.6%；移动娱乐业务收入达18.72亿元，同比增长5.2%，其中手机游戏收入为11.73亿元，同比增长26.8%；AI等业务收入达1.43亿元，同比增长72%；2019年Q4猎豹移动总成本费用下降36%，至8.15亿元。
财报发布后，猎豹移动股价下跌3.23%，报2.04美元，市值2.92亿美元。
从一个估值50亿美元的美股上市科技公司，缩水到市值只有2.92亿美元，猎豹移动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两年，猎豹的日子有点难过
猎豹移动公司成立于2010年11月，顶级产品经理出身的傅盛，为了在互联网巨头的夹缝中求得生存，成为了最早一波走向国际市场的互联网公司。利用从边缘切入、单点突破的竞争策略，猎豹凭借优秀的应用产品在海外市场斩获上亿用户。
2014年5月8日在美国纽交所正式上市，2015年5月底，猎豹移动的股价一度涨到35美元以上，市值接近50亿美元。而自2016年中以来，猎豹移动的股价频频下跌市值大幅缩水，目前的公司市值只有2.94亿。
频频下跌的股价的背后展现出一个尴尬的事实——资本市场不太看好猎豹移动。
猎豹移动只能依靠不断地超预期的业绩来影响炒美股的买家们，也就是用持续的商业价值变现能力，赢得外部对猎豹移动资本价值的认可。但即使是这样，他们的运气还是差了点。
应用工具遭遇“下架潮”
猎豹移动出海发展后，开发出了猎豹清理大师（cleanmaster）、猎豹安全大师(Security Master)等一系列移动端工具型产品。
据说，傅盛曾抽调了100多名工程师去做一个小小的猎豹清理大师，让其在海外市场的平台上脱颖而出，其下载次数仅次于谷歌和Facebook。随后以多款核心软件为基础，猎豹衍生出一系列更加垂直的工具产品。
彼时，谷歌的安卓系统还属于成长阶段，对第三方开发者还很友好，为了完善应用产品的用户体验，拉进新流量，丰富平台的操作系统，曾大力扶持过猎豹，甚至还亲自指点如何进行广告变现。
曾经风光的豹移动通过产品、获客和商业变现“三位一体”的运作方式，实现了强大的变现能力。
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成就一个企业的市场力量，往往也能拖垮一个企业。猎豹移动过于依赖巨头和广告收入，也使他们的变现模式随时都得看海外巨头的“脸色”行事。
2018年11月，一家美国第三方移动应用分析公司Kochava指控猎豹移动存在广告欺诈行为。随后，美国国会参议员马克・沃纳（Mark Warner）在接受外媒BuzzFeed采访时表示，中国手机应用公司对美国构成国家安全风险。沃纳特别提到猎豹移动和Kika，认为二者从美国人手中收集了大量用户数据。Facebook随即终止了和猎豹移动的合作，股价单日暴跌超30%。
整个2019年，负面舆论对该业务造成的非常大的影响。据猎豹移动Q2财报显示，二季度期内营收和净利润分别下滑13%、60%。而Q3的净利润虽然有152%的大幅增长，但营收却同比下滑32%。
在刚刚过去的2019年，公司的游戏收入继续增长，寄予厚望的机器人业务也有了起色，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本以为这次已经走出泥潭，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当头一棒。
2020年2月20日晚，谷歌从Google Play应用商店下架了近600款应用程序，并禁止其开发者进入Google Play商店及其广告网络。在此次行动中受损最重的公司之一是猎豹移动，工具、游戏、直播，旗下约45款应用程序均被下架处理，且被排除在谷歌广告网络之外。虽然傅盛积极寻求沟通，但是谷歌却给出了“拒绝沟通”的最终态度。
傅盛在接受《晚点LatePost》采访的时候说：
“我知道工具会退潮，从2015年就知道。所以那时候我们开始搞内容、搞AI。但我们从来没有想到，变化会是断崖式的。”
娱乐生态：面对强手林立，艰难生存
完全靠抱海外巨头的大腿肯定不是长远之计，傅盛早2015年就开始布局自己的娱乐内容生态，涉及信息流、直播、短视频与轻游戏四个领域。
当时国内的腾讯已经成功打通了“连接+内容”的变现模式，国内在市场上验证过的模式在海外非常值得一试，做好了内容业务就能为猎豹移动增加一条数据可观的现金流“输血管”。
猎豹移动先后投资了音乐短视频社交应用Musical.ly，制作了社交直播应用Live.me，买下了全球移动新闻聚合服务提供商News Republic。News Republic可以为猎豹提供正版新闻内容，然后通过算法精准直达用户。这种模式可以称作外国版的“今日头条”。
但看得出来，傅盛在内容生态方面下的决心并不大。由于猎豹移动在内容和运营方面的固有短板，一直没投入做个性化算法推荐，再加上内容产业的营收数据并不亮眼。随后字节跳动打包买下了Musical.ly和News Republic，而Musical.ly成为日后字节跳动在海外攻城略地的TikTok的前身。
目前，猎豹移动能拿得出手的内容业务只剩下社交直播应用Live.me了，但其第三季度的业务收入为2.35亿元，同比增长只有10.6%。
而美国资本市场的在残酷在于：没有增长的企业，不管是否盈利，长期来看，企业市值会趋近于账上现金价值。
“AI基因”可否成为救命稻草？
2018年Q3财报发布后，傅盛曾多次强调猎豹移动血液里流淌的“AI基因”。
他曾在一篇文章这样写道：
“我们的AI战略已经看到端倪：小豹翻译棒拿到了品类销量第一，我们和猎户星空合作的接待服务机器人豹小秘，开始大规模量产投放市场，豹咖啡已经成为机器人界的明星。”
不过，业界人士指出，猎豹移动在AI领域存在着智能产品爆款少、利润薄的特点，部分智能产品存在着研发成本较高，商业化水平低的问题。
截至2019年6月份的数据显示，小豹 AI 音箱在京东自营店的销售评价仅四千多条，相比小米 AI 音箱以及小度人工智能音箱高达几十万的评价来看，小豹 AI 音箱的销量并不抢眼。
从价格上看，售价 499 元的小豹 AI 音箱高出小米 AI 音箱近 2 倍、高出小度人工智能音箱近 6 倍的售价也并不具优势。
而许多消费者反映小豹 AI 音箱所承诺的区块链技术迟迟没有上线，唤醒率普遍较低，联网难和断网的情况也时有发生，主打的音质卖点也并没有戳中用户的需求痛点。
在AI领域，猎豹移动也同样会面临一场残酷的拼杀，即使是费尽心力，重金投入，还是有可能被国内的巨头踢出局，前途未卜。
“网红”傅盛的下一步
在23号财报发布当天，猎豹移动董事长兼CEO傅盛和CFO任今涛在晚上出席了分析师电话会议，傅盛表示，尽管在海外面临困难，猎豹移动的国内移动互联网业务已经取得进展，工具和游戏产品日活跃用户数（DAU）、用户使用时长、用户留存率和商业展现等都有了显著提升。AI业务方面更是有望获得长期增长。
一直在创业这条路上狂奔的“网红”傅盛似乎从未远离过麻烦，也善于应对。
在谷歌单方面宣布停止合作后，傅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并很快想出了应对策略：第一，如果谷歌方面同意部分应用恢复上架，猎豹移动将撤销广告业务，重点提升用户体验，随后转型付费与内购的模式；第二，如果谷歌永久拒绝猎豹移动的应用产品，他后期还会公布新的计划。
而Facebook改规则，Google的新政策，早就让傅盛嗅到的危机的味道，所以他去年就宣布回归工具产品经理一线，紧接着还把国内工具的广告砍了一半。也就是说虽说海外市场是猎豹移动发展的重点，但他始终都没有放弃过国内市场。
虽然猎豹移动的AI产品在2C市场反响平平，但却在政府部门和2B市场撕开了口子。政府机构、公共设施、企业商户成为了他们的主力用户，总落地台数超过8000台。目前最大的落地场景是商场，落地了超过5000台机器人。
傅盛在昨天的财报电话会议上说：
“过去几年里，我们打造了一支强大的队伍，构建了强劲的资产负债表，也成功完成了多次商业转型。我们相信，我们有能力战胜这些短期困难，并在未来的几个季度里恢复增长。”
傅盛的用人逻辑
在傅盛看来，想要绝地反击，很重要的一点是要有一支强大的队伍，这在猎豹移动更换三任CFO的动作上，同样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2020年1月19日，猎豹移动宣布任今涛接替姜震宇成新任CFO。
猎豹CFO 任今涛
任今涛此前曾在人人公司（NYSE：RENN）担任首席财务官，他离开人人公司后即加入了猎豹移动。任今涛拥有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学士学位，拥有中国和美国的注册会计师资格，以及是加拿大的特许专业会计师。
他曾在毕马威会计师事务所工作五年，2005年至2014年，他曾担任人人公司的高级财务总监。在2015年9月重新加入人人公司之前，他曾担任触控科技的首席财务官。
会计事务所出身的任今涛有着极强的专业财务能力，在资本市场的资源和沟通能力都不错。再加上他在国内上市公司的供职经验，对业务的熟悉程度也比一般的财务高管要高出很多，这一点与猎豹移动利用AI产品重返国内市场的诉求非常契合。因此，傅盛此次“点将”可谓是用心良苦。
而从2017年4月从杨家伟接手过来担任CFO职位的姜震宇，在三年期间也有着不俗的表现。
猎豹前CFO 姜震宇
姜震宇凭借着在美国资本市场的经验，在担任CFO期间主导了猎豹News Republic 业务分拆出售，Live.me融资，Musical.ly出售等和今日头条的一揽子交易。猎豹将Musical.ly的股权和News Republic出售给字节跳动时，不仅换回了约3亿美元的现金还加上字节跳动的股权。
姜震宇还处理了猎豹和Google, Facebook, 美国集体诉讼等危机事件；并且成功阻击了猎豹股票被恶意做空的事件，一天内就击退空方，创中概股反击做空最成功先例。
可以说猎豹在用人方面颇有建树，也许真像傅盛一贯坚持的一样“只要你坚持不下牌桌，就还有机会拿一手好牌。”或许绝境之谷，是傅盛最擅长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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