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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首日的双面孟晚舟:坚强与脆弱交织

这的确是位坚强的女人。

加拿大时间1月20日中午,卑诗省最高法庭。孟晚舟乘车抵达时,面对早已等候在法庭入口的众多记者,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紧张与怯场:只见她头部轻扬,顺势用手向后撩了一下披肩长发,并向记者们挥手致意,互道“morning(早上好)”,轻松自信的神态宛如走进校园的小姑娘。

但这不是校园。那扇门后,等待孟晚舟的是她人生命运的关口——是获释归国,与家人团圆;还是引渡至美,饱受牢狱之灾。

在农历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之际,孟晚舟引渡案的庭审就此开始。

防弹玻璃后的旁观者


孟晚舟向记者们热情打招呼

当天,孟晚舟身穿一身白色波尔卡圆点的黑色连衣裙,脚蹬黑色Roger Vivier水钻方扣细高跟鞋,神色自若地走进法院。多数时候,孟晚舟静静地坐在被防弹玻璃包裹的被告席,但偶尔也会面带微笑地与律师团队的成员交流。

孟晚舟的律师团队将火力集中在“双重犯罪”的问题上,强调美方对孟晚舟的指控在加拿大并不被视为犯罪。双重犯罪要求美方的指控在加拿大也被视为犯罪,这是引渡成立的必要条件。此前,美国指控孟晚舟2013年“以谎言误导汇丰银行”,使汇丰帮助华为旗下的子公司同伊朗完成了交易,属于欺诈。

身为核心成员之一的理查德·派克(Richard Peck)当天在法庭上表示,对孟晚舟涉嫌“欺诈”的指控纯熟虚构,只是为了方便引渡的技术性操作,案件的实质仍是美国对伊朗的制裁。

“如果没有美国对伊朗的制裁,我们会在这里吗?当然是不会。” 派克表示,“在典型情况下,‘双重犯罪’不会有争议。但是,此案是基于对违反美国对伊制裁的指控,而加拿大已明确拒绝这些制裁。”

但是,代表美国参加听证会的加拿大政府律师仍坚称,孟晚舟潜在的罪行是欺诈,而不是破坏制裁。

对此,辩护团队的另一位律师埃里克·戈塔迪(Eric Gottardi)也强调,涉嫌违反美国对伊制裁才是案件的本质。戈塔迪说,2013年8月孟晚舟在香港与汇丰银行高层的会晤是美国关切的焦点,美国认为孟晚舟在这次会晤中的PPT存在欺瞒行为,但如果不存在对伊制裁,孟晚舟与汇丰银行之间的交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派克还强调,如果欺诈的指控不成立,那么根据引渡法规,孟晚舟应该被释放。


AFP绘制的庭审现场特写图

当天,孟晚舟的丈夫身穿灰色西装出席庭审,与中国外交官们坐在同一排。

在休息期间,孟晚舟也从被告席走出来,与自己的支持者们打成一片,并与中国驻温哥华副总领事等人聊天。

黄金笼子里的母鹰

然而,尽管孟晚舟看起来平和无恙,但心里却已饱受折磨。

到目前为止,孟晚舟被困加拿大已有13个月。虽然外媒报道屡屡强调孟晚舟所居的豪宅、悠闲地学插花、练口语,以及在保释期间相对自由的处境,但很少谈及她所承受的精神压力。

华为董事会成员、孟晚舟的老朋友彭博(Vincent Pang)大约每月会拜访她一次。他说,由于未来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而且与自己的四个孩子(目前全部生活在中国)长期分离,孟晚舟承担着巨大的情感压力。

“她为家人感到难过。”彭博说,虽然她住的房子很大,但那更像个镀金的笼子。

此外,虽然孟晚舟的朋友们常劝说她多出去走走,但孟晚舟还是喜欢待在屋子里。彭博说,“如果你被拘留,也很难会提起购物或吃饭的兴趣。”

这些说法也得到了看守孟晚舟的警卫之一的证实。这名警卫称,孟晚舟很少离开家,如果离开,也通常是与律师们见面。


公开信

去年12月,被捕一周年之际,孟晚舟写了一封公开信,陈述自己一年来的心路历程。

“这一年,经历了恐惧和痛苦,失望和无奈,煎熬和挣扎。这一年,学会了坚强承受,从容面对,不畏未知。”孟晚舟在这封夹杂着悲伤情绪的信里写道,“忙碌把时光缩短,苦难把岁月拉长。”

但是,身陷苦难中的孟晚舟也在逐渐适应,并向不断鼓励、支持和照顾自己的人们表达了感谢,“你们的温暖,是照亮我前行的灯塔”。

去年10月1日,在祖国70岁生日那天,孟晚舟穿了一条鲜红色的裙子,并佩戴了珐琅制的国旗胸针。

华为创始人、孟晚舟的父亲任正非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也曾表示,孟晚舟被困国外后,拉近了两人的情感。在被捕之前,孟晚舟很少给他打电话或发信息,但两个人现在经常通电话。、


上周,孟晚舟同朋友打雪仗


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的快乐有可能来得很简单。上周,卑诗省下了一场大雪。雪后,有媒体拍到孟晚舟在院子里打雪仗——当时,她向朋友扔了个雪球,虽然只有她没戴手套,但她看起来很开心。

加拿大,夹在中美之间

孟晚舟的遭遇无疑是不幸的。对于这位来自中国的女士,加拿大人也有自己的困扰。


加拿大电视台民调

在庭审当天,不少当地人在法庭外聚集,表达对孟晚舟的同情或支持。有当地民众在庭审当天的新闻下留言,“让孟晚舟回中国吧,快点了结这件事。美国不应该这样控制加拿大,中国也不该被强迫遵守美国的制裁……”

加拿大卑诗省CFJC电视台在其官网发起一项民意投票,即“你是否支持加拿大为了美国拘捕孟晚舟”。虽然投票尚未结束,但目前投反对票的人高达93%,支持者仅占7%。


显而易见的是,孟晚舟引渡案已令加拿大成为中美两国外交斗争的前沿之一,日子非常不好过。何况,美国之举原本就带有浓厚的政治动机。

美国总统特朗普之前曾公开表示,如果孟晚舟引渡案有助于贸易协议的达成,他可能会考虑介入此案——这等于公然承认了这件案子具备可拿来交易的政治内涵。

早前,华为发言人本杰明·豪斯就曾在法庭外表示,孟晚舟是无辜的,她的被捕是“出于政治考虑和策略所需,而非法治”。

华为加拿大分公司的声明

此轮庭审当天,华为加拿大分公司发表公告,表示华为相信加拿大的司法系统,孟晚舟的清白会得到证明。

在孟晚舟追寻正义与自由的路上,华为会与她始终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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