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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8.7 让人难以忘怀的电影,总是这么润物细无声!

成长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从自我争取到怯懦妥协,丢失掉初心的同时,不得不随波逐流地强行融入世俗的集体中,这可能是大人所期望的结果,却间接地撕裂着孩童的美好向往。

现实主义题材的电影,往往很难让人重复观看,不是因为它不够优秀,而是因为它太过于贴合观众内心的情感。总是具有强烈的代入感,形成了这样一个奇特的观影感受——这不是一部电影,而是一种生活,这不是在用眼睛观看,而是在用心灵经历。

《小鞋子》和《一次别离》开始,对于伊朗电影我便深深着迷,前者立足孩童,后者立足成人,虽然视角不同,但生活总是相似。即便没有庞大的叙事结构作为支撑,但凭借着润物细无声的情感表达,也能让处处展示的生活细节成为电影最出彩的亮点

伊朗电影人似乎很热衷于回归电影本真的创作风格,来源于生活却并没有往高于生活的角度发展,反而让故事内容执着于平视化的叙述,这样最大的好处,就是脱离政治化和宗教化束缚后,让所有国家的观众都能从中看到自己生活的影子。

我今天要说的这部电影同样如此,上映于1987年的电影《何处是我朋友的家》,是导演阿巴斯走出国门得到世界主流媒体认可的最重要的一部作品。在洛迦诺国际电影节上捧回了铜豹奖、又先后获得了影评人协会的费比西奖、戛纳电影节艺术电影奖,而这次一举成名的背后,是导演阿巴斯始终坚守的电影初心和对现实生活热忱的关爱。

区别于《小鞋子》和《一次别离》中单一的视角呈现,《何处是我朋友的家》则拥有着两个相互对立的视角。一本作业本的归还将现实生活分成了成人和孩童两个世界。阿穆的执拗在成人眼中看起来就是个可笑的举动,毕竟,作业本今天还还是明天还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可在阿穆那里,作业本不归还,朋友林马就可能被学校开除。这种单纯的想法,不仅仅只是对友情的维护,更多的还是对纯朴善良的坚守。

成人眼中只看利弊,小孩眼中却有对错。阿穆从柯卡到波士堤的来回穿梭,串联起了这座小镇的众生相,成人总在强调规矩和服从的背后,是早已丧失活力的刻板化生活模式,而从电影里透露出的淡淡压抑感,似乎是对扭曲价值观恶性循环的某种隐喻

我想,现在的阿穆大概就是过去的成人,现在的成人可能就是未来的阿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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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电影开头那段长达一分钟的空镜头,轻微摇晃的大门后传出阵阵嘈杂的孩童声音,这种让人产生无限遐想的画面展示,除了能够带动观众的思考能力,也间接地将现实生活利用这扇大门分割成两个世界,外面是死寂沉沉,里面是活力四射,对比一目了然。

这样的开头,同样出现在朱塞佩·托纳多雷执导的《天堂电影院》里。定格画面加上画外音,奠定了影片舒缓沉稳的主调,而扑面而来的生活化气息,总在有意无意地将观众从旁观者慢慢转变为参与者,从而拥有了故事的真实性和情感的代入性

电影的故事内容是很简单的,老师要求学生的作业必须写在作业本上,这是为了培养孩子们守规矩的习惯,而已经三次被警告的林马,如果还是没有按照老师要求去做,就面临着被开除的后果。在放学路上,阿穆阴差阳错地将林马的作业本带回了自己家,于是,故事便围绕阿穆想方设法归还林马作业本的行动轨迹展开。

原本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导演阿巴斯却利用这件事情,慢慢的将现实生活分割成两个相互对立的世界一个是以阿穆为代表的孩童世界,一个是以父母为代表的成人世界

虽然故事的发生地是伊朗,可故事内容却并没有利用动荡不安的社会背景来博取观众同情,相反,阿巴斯很巧妙的将具体地点放在了伊朗西北部风景优美的小镇上。这样,撇去外部因素的过多干扰,完全将故事核心回归到对于人本身的探讨上,最终传递出深刻且带有共鸣的思想价值。

作为电影主要人物的阿穆,身上有一股无法撼动的执拗劲,他三番五次恳求父母帮助无果后,只能偷偷独自前往人生地不熟的波士堤归还林马的作业本。在这里,电影采用大量的全景和大远景来展示阿穆翻山越岭的瘦小身影,此时,作业本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件物品,它已然成为了阿穆某种坚定的信仰

面对成人群体的搪塞与压迫,阿穆不得不紧紧地依靠自己,在他尚且未被定性的价值观里,淳朴的情感和善良的本性都在催促着阿穆做着正确的选择。归还作业本是对友情的选择,替父母做事是对亲情的选择,不忍林马被开除替林马完成作业是对善良的选择

我之前说过,这部电影并非是一个人独角戏,而是一群人的众生相,所以,原本简单的归还作业的一件小事,却不得不承受着来自成人世界的质疑和批判。

影片中,“遵守规矩”是成人们嘴里经常说的话。阿穆的爷爷带了烟,却偏偏要求阿穆去回家取烟,在他看来,服从命令是必须遵守的准则;老师死板的要求作业必须写在作业本上,而对于写在纸上的,无论对错统统算没有完成,在他看来,按部就班和墨守成规是必须遵守的准则;妈妈总是打断阿穆写作业,指示阿穆去做各种杂事,在她看来,听话和不拒绝是必须遵守的准则。

于是,电影利用阿穆的眼睛观察着这个略带诡异的成人社会。每个成人总在用自以为是的价值观强行灌输给下一代,缺乏尊重和关爱的成长环境中,孩童和成人之间的隔阂被琐碎小事一点点的割裂开来。所以,在阿巴斯纪实性的拍摄手法下,为我们呈现出了一种丧失活力自我封闭且麻木不仁的小镇生活。

在电影里出现过一位愿意帮助阿穆的老人,他行动迟缓且口齿不清,作为曾经小镇居民大门的制造工匠,当很多人开始远离小镇搬去城市生活时,老人手艺面临失传的背后却寓意着某种精神的凋敝。因此,从某种层面来看,这位老人大概代表着和阿穆一样具有淳朴精神的最后坚守者,只是,老人正在慢慢被遗忘,而阿穆正在慢慢被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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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巴斯很多的电影里,他都会热衷地选择孩童来作为第一主角,而且,在其他演员的选择上,也尽可能地启用那些非职业甚至是当地居民本色出演。去套路化的电影拍摄手法,除了能够最大程度地还原生活的原貌,还可以利用孩童的眼光反观成人的世界,这种采用简单故事阐述总在被人忽略甚至刻意规避的生活哲理,还是非常有效的。

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做“何处是我朋友的家”,我觉得对这个“家”的解释,一方面可以是表面看到的林马的住所,另一方面也可以引申出关于精神家园的理解

大多数观众可以从阿穆身上看到自己小时候的影子,说的话不被重视,想象力被无情破坏,纯粹的价值观被填充进很多世俗观念,甚至利用是否听话来判定孩子品格的好坏,这种以牺牲纯朴精神为代价的成长不免让人唏嘘。

影片中,小镇纵横交错的房屋内鲜有人出没,紧闭的大门背后是无人回应的落寞,而穿梭在其中的阿穆则成为了其中唯一具有活力的生命,这种利用孩童对成人世界孤独与软弱的讽刺甚至高明。我想,未来小镇还会不断有人离开,也会不断有人成长,只是,未泯的童心在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强势面前,沦丧的不仅仅是肉体,还有精神和思想。

结尾处,那朵夹在林马作业本中的小花是阿穆送的,似乎带给观众些许的希望,这大概是阿巴斯人文关怀的体现。他不想制造纯粹的生活压抑感,更不想让某种一直坚守的传统精神就此消失,所以,他还是将自己的期待放在了孩童身上。作为下一代,如花般绽放的生命力即便面对成人的压迫,还是要学会坚守,可以顺从,但不能沉沦,可以学会规矩,但不能妥协规矩。

这就是阿巴斯,一个被许多人赞誉的伟大电影人,从朴素的生活中展示人类最深刻的情感,回归电影本真,找寻生命的意义和生活的真谛,最终,在孩童的世界里负载上了深远的思想价值。我想说,现在的阿穆大概是过去的成人,但我不希望,未来的阿穆成为现在的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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