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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表扬我》一场关于道德困境中的人性冲突与社会批判

一部好的电影,不会因时间的流失而被淹没,同样,也不会因此而丧失其电影内涵。就如这部电影虽然过去14年,但历久弥新,它所表达出来的内涵,对当下社会仍有重要的思考意义。

—— @影影曰曰



许多电影界的大咖对他推崇至极:

冯小刚:“中国有两个最好的监制,一个是陈国富,一个是他”

田壮壮:“他是值得我学习的,而且他是惟一一个坚持自己的风格,一直不趴下、站直了走下去的人。”

姜文:“他和别人都不太一样,他有着一种少有的世界观,但是我很喜欢他的这种观念”

刘震云:“他是一个很独到的人,他电影中的黑色幽默都是有价值的。”

何亮亮:在第五代导演中,他表现与众不同,无论是他八十年代的先锋三部曲,还是之后的都市三部曲,《求求你,表扬我》等等,都洋溢着带有荒谬色彩的黑色幽默。”


他的作品关注现实,主题直面社会人生,表现出很强的社会责任感。在第五代风潮涌起之时显现出非凡的创新态势。他,就是第五代导演的领军人物,黄建新


黄建新始终把自己对现实的感悟、对人生的体察、对国家的期望,嵌入到他的影片之中,永远不会将他创作的电影蜕变为“娱乐至上”的快餐式消费品。他并不是一个爱刻意标榜个性的导演,但是,他在电影界的存在方式却证明了其独一无二的个性,而支撑这种个性存在方式的是他对电影艺术规律的笃诚信守,对中国电影生存境遇的真切洞悉以及对人生理想的不懈追求。


《 求求你,表扬我》由黄建新导演执导,,王志文、赵宝刚、范伟、陈好等主演的一部内地喜剧电影,于2005年1月1日上映。同年,荣获第八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评委会大奖和第八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最佳编剧奖。


影片讲述了一个打工仔杨红旗,因父亲是劳模,所以特别期待能受一次表扬。于是他到报社讲述自己如何解救一名险被欺辱的女大学生欧阳花的事迹,可没有人信他,他不断四处讲述,终于引起报社重视,派记者古国歌进行调查,正当事情要水落石出时,女大学生出面阻止,面对女孩的名誉和民工的心愿,古国歌不知如何抉择。在这个故事里,每个人都经历着灵魂的拷问。

影片以对现实的陈述和小人物的关注,展开了对人性的分析和社会批判。


01.


在这部电影中,大部分人都因为不同的原因和目的而成为撒谎者,少数的诚实者在这个社会中显得格格不入,且更可悲的是,由于看到了太多的谎言,这些诚实者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怀疑,就像记者古国歌对女友米依说的抓捕犯人的事情充满怀疑一样。


欧阳花为了不受影响,后来又意图情挑古国歌摆平此事,但是最后却由于西区惯犯的落网而鸡飞蛋打。同样,为了证明自己的确救过人,为了给患有肺癌时日不多的爸爸一个交代,杨红旗拼命地证实自己,但是,他也一直挣扎在孝道与道义之间。


导演黄建新精心设计了村支书的笑容、葬礼的仪式等一系列不合理的情节,铺垫出了第二个结局“杨胜利没死且和儿子一起去了北京”,这个结局中,杨红旗为了村里的利益默许村支书的谎言,而且还参加了虚假的葬礼。于是红旗得到了村里和报社的表扬、村里免费打开了知名度、杨胜利因为儿子得到了表扬而心情愉快,病情有了好转,大家似乎皆大欢喜,但是古国歌却无法理解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把一个诚实的见义勇为者逼成了撒谎者。


片中出现的其他看似无关紧要的配角,也都从不同侧面表现出现代社会浮夸和谎言已蔚然成风。村支书决定撒谎,因为他知道撒谎可能给村民带来大的利益;警察决定撒谎,因为如果说出粉巷曾发生过恶性治安事件,派出所的综合治理标兵单位就会泡汤;唯一说真话要求得到表扬的杨红旗也被归于其中得不到信任。


这一切,充分体现了现代社会由于道德沦丧而造成“我们不敢去相信别人”的悲哀。

02.


这部电影表面上展示了一出略带苦涩的黑色幽默:“想在影片中表述生活中不可判断的东西,所以选择了荒诞这种表达方式”。


但是,实际上,它展示的是中国当代社会转型期从一元走向多元、从封闭走向开放的过程中,各种意识形态碰撞、冲击和融合的混沌状态。社会各个阶层,陷入社会变革特别是经济大潮之下的道德困境,其意味更值得研究。


道德困境,正是《求求你,表扬我》的表现核心所在。我们似乎可以看到,在这个个人价值全面凸显的动荡年代,道德成为一种艰难的选择。


《求求你,表扬我》的主角来自不同行业,民工、大学生、报社记者、村支书,这一次的道德问题也似乎与时代无关,而是成为人人难以自保的陷阱。至此,导演黄建新已经完全走出中期作品社会图景式的风貌,似乎正走进一个更为开阔的地带。

导演黄建新就是在给我们显示道德标准多元化带给整个中国社会的茫然失措。导演黄建新曾说过:“我经常对某些东西判断模糊,当无法概括一件事的时候,只能用表述的方式,就像这部电影,要求表扬范伟、一心想挖掘真相的王志文以及不想让人知道事实真相,怕影响前途的陈好从自己的立场出发都没有错,这就是一个悖论,到最后每个人都背离了原始的初衷。尤其在现实生活中,实用主义已经代替了理想主义,不知道我的片子能否表达一些


作为一个民工,杨红旗身上负载了太多的符号意味:他是一个传统文化意义上的孝子,他又是一个社会最底层的民工、一个38岁的老光棍,他最深刻地感受到了社会阶层的差距,以及金钱个人的尊严所带来的践踏与伤害。


他要求表扬的念头,表面上看是滑稽可笑的,但如果深思一下,我们就会发现,这其中不仅包含了一个孝子的孝心,一个民工对“英雄”身份的自我认同,更有着一个人对尊严的渴求与呼唤。


但是,当这份尊严的呼唤与一个女大学生的名誉发生碰撞时,矛盾与冲突就以悖论的方式显现了:欧阳花所要维持的,是清白的贞操,然而,她却试图以身引诱记者古国歌放弃调查,那么,她到底要的是真正的贞操还是名义上的贞操?或者说,是一个好工作所必需的的借口?而以挖掘真相为职责的记者,当遇到真理与道德冲突的时候,又应该倾向哪一方?在这场冲突中,我们到底应该谴责谁?表扬谁?


03.


从早期的启蒙批判立场,到后来的平民主义,再到《求求你,表扬我》所表达的多元化立场,导演黄建新的思考在不断深入,而且不断把尖锐的问题,同时也把最后的道德判断摆在观众面前。


当时,在上海国际电影节评委会主席吴天明,在评价该影片时曾说:“这是一部内涵和创新都极具探索精神的影片。在上海电影节评选的时候得到了评委们的一致肯定,但最后却以一票之差败给了日本影片《乡村写真馆》,拿到了第二大奖——评委会大奖,虽然只是第二,但影片真的很好。”


吴天明之所以会给予高度评价,我想这与影片折射了许多人性与生活的哲理有着莫大的关系。诚然,我看《求求你,表扬我》的初衷,同样是因为它所表现出的“时时刻刻在现实社会上演”的道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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