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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长株潭作家看云龙丨染绿云龙

文丨张雄文

像坠入一块凹凸有致的偌大翡翠,我沉醉在云龙无边奔涌的苍翠间,任满身沾染、浸渍一层层幽绿。

一场暮春的细雨在风中扭捏身子,软软充塞天地间。绿意依旧钻透雨幕,从四野漫漶而来:飘逸高处的是几成森林,荫覆大小街巷的香樟、玉兰、雪松、栾树、杜英和紫薇;滴翠低处的是多半剪成球状,遮蔽小径的海桐、杜鹃、石楠、继木与无刺枸骨;沉吟地表的则是广场、庭院空阔处寻缝觅隙的沿阶草、果岭草、高羊茅。而在远处的龙母河岸或者旷野的池塘边,还有似乎铺陈到了天际的牛筋草、马唐草、灰菜、马齿笕、荠菜、蒺藜……

宁谧、清幽、深邃,像不经意间来到了“遂与外人间隔”的深山巨谷,能与神色散淡的仙道、高僧猝然邂逅,或禅或道闲话几句。只是苍碧间隐隐现出的楼宇、街巷,甚或轮番闪灼的红绿灯,虽疏疏朗朗,绝不堆砌、臃肿,却漏泄了这里仍然不过是株洲另一处城区的秘密。

仿若一杆耸拔的嫩竹,这是从泥土新长出来的城。多年前,我在眼前叠翠深处呆过一些岁月,居所是早无痕迹的某座土砖瓦房。其时云龙还叫云田,绿意也萧疏、寡淡许多。旷野多蔓延高出人身的芭茅草,逐地而生,望风俯仰。芭茅草偶尔断绝处,才露出一两家村舍,低矮、幽暗、墙皮斑驳,似乎凝固了千百年来的沧桑。虽有些许青绿,却蔓芜丛杂,像其时我心底涌动的忧伤。牛筋草、马齿笕、荠菜、蒺藜自然也有,但犹如干涸河床的碎石,凌乱铺展,不见绿中透着的生机。

不想,我十年后重来,云田除更换了有些土气的大名,还果真如龙冲九霄,壮气漫溢,再无过去的阑珊、幽冷。踏着微雨中的芬芳,我像一部簇新巨著前的读者,裹着幽绿漫步而寻,现代气息的街巷已拔节而出:文化旅游景区、职教双创新区和新型产业园区铺陈有序,仿若用彩笔绘在了这片空阔的土地上。令四方惊羡、趋鹜的方特欢乐世界、水上乐园、轨道交通城、大数据产业园、金融产业园、商贸物流园和各类高等院校,像现代清明上河图的一幅幅场景,错落有致,坐卧生姿,隐在了无穷的苍碧间。

充实却无拥挤,喧闹却又宁寂。立于疏阔俊朗、造型清新的楼宇下,瞩目而视,能确定是城;移步几米、十几米或者几百米,立于丛林幽草深处,环顾四野,又疑心是乡。湿漉漉的绿意不只润染我的手脚、脸庞和衣衫,还浸透了屋宇的墙皮、瓦楞,城与乡似乎已浑然归为一体。对于厌倦老城拥堵、尘霾和聒噪已久的我,踟蹰、默叹多时,不免有些惊讶。

枝叶如盖的玉兰树下,一位区政府供职的友人给我解开了疑惑。他颇自豪地说,云龙位居长株潭城市群的生态绿心,是“两型”社会示范区之一,起步之初便紧盯一个“绿”字,格外突出生态文明、绿色建筑和绿道系统,倾心打构一座“城中有乡、乡中有城”的田园都市。因而,除广植林木花草,不裸露一处地表外,所有新建屋宇,都要达到绿建星级以上,且采取集中供能、智能电网、雨水收集、污水处理等节能环保举措。十年下来,云龙在一张白纸上渐渐壮大成城,也摘下了一顶桂冠,成为国家首批绿色生态示范城区。他掰着手指:云龙发展中心获批为“全国三星级绿色建筑”,“磐龙湖绿色生态城区”成为省内最大的绿色建筑群……说着,脸颊也染上一层幽碧的他,漾满笑意,指指眼前漫涌的绿:“云龙的绿道系统,是全国首个城乡绿道网络体系城区,规划为500公里,还在不断建设中。”

我点着头时,蓦地发现他身后的台阶上,木片围就的一个柱状盆里,一丛狗芽根格外蓊郁,细嫩的茎叶因过于挨挤而垂满了四壁。友人迎着我的目光笑了:“城区已没了野草容身之所,这里原本是它们的家。我们挖来了泥土,给它们留了点地盘,让它们增添一抹新绿,也见证云龙的奇迹。你看它们长得多好!”

草色入帘青的地方,自然宜居、宜业。又一股绿风荡漾而来,我兀自沉吟:是该逃离老城,卜居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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