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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陪安东姨度过漫长的岁月


作者:(湖北)骆校权


(一)

门前的车流还不够激荡时。一前一后,一大一小两个人要过这条“河"。

看到左边车流没过来,安东姨贴着黄色虚线站着,幼者也如此,拖拽在后。像磁石与铁的关系。

一辆黑色铁甲虫快速从左侧虚线飞驰而过。有一种不屑一顾的感觉,似毫没有作过多的停留的意味。

待铁甲虫飞走后,两人快速越过分界线,迅速"混"向对面。表情有一种庆幸和洒脱,好像挣脱了什么。

从她们的表情上来看,脸上慢慢舒缓,由原来的收紧状,流露出果实般沉甸旬的满足感。

他们像是完成了一次站哨交接,又像是完成了一次田野劳作,脸上七瓜八枣的写着舒坦。

安东姨于是走路也变得铿锵有力。先前舒舒缓缓,现在身子笔挺,步伐有张力。

不过,她们还在赶路,匆忙依然占有主要神色塔罗牌,这一切被双手释然着,一直朝右前走。

走过十字路口,走向公交车站。虽然一座公园挡在他们必经的路上,没作多少停留。他们的心在通往汽车站的一辆公交上。

有风吹过她们的脸上,如薄纸一样刮在脸上,让人生痛。

(二)

所记时间碎片不多,能够捡拾的总有那么几粒。

安东姨臃肿的身姿,慢慢而又干净利索的走向田野,头发渗着田起的露水,渗着汗水,甚至头发上还留有一朵植物的细末,沾进季节细细漫流的香气。

劳动的场景那叫一个忙碌。寂月沉沉,天边北角天空几颗星点悍守清静时,大地的舞台收幕,像工厂的机器收拣起了所有的吼声。常常是在生活的外延,你还听到不断剑拔弩张的交流,但那仅限于谈论一张桌子上的一只杯子,没有究里的乱说一气。

世界在安东姨的张望里活泼乱跳,世界也在安东姨的凝神里变得露出狰狞的一面。有时世界就是一张面具,如果贴面还好,使人在快乐的忧郁里等静守一份小冷小炙,身心如窗可对流,自控冷暖。而大多数,没有贴面,露出它原来真实的一面,让人有了虚妄的向往。

安东姨走在季节的最顶端,好像得到最早光亮的信息不是从鸟雀唱早歌的大樟树开始的,而是从她的一柄铁铲或手杖开启。

她走得最多的一条路上,杂草丛生,这一条路上,这个季节的早晨,喑哑的鸟雀也被迫在晨风里露几小嗓,仅仅是一首曲子的十分之一的部分就被叫停。大路旁的荷池里只有一衫垂矮的深灰带着厚重的冷气,成为一个季节最让人神往的地方。

当这幅早卷绘制得润味十足时,鸟儿高歌猛进起来,天下大白,人声也清晰起来。

安东姨手里担着的一缕晨光已淹没在农事大军中,先前见到的孤绰,现在额头已被汗渍饱浸。

她整个早晨,完成了北坡三畦荒地的垦壤工作,帮蒲公英找到了晾晒希冀的短坡,也帮一批批还在矮林里忧愁的禾苗找到南坡一处可施展身姿的暖丘,那里空旷,有更多的鸟儿簇拥,一条暗流会在太阳落山前为这里送冷饮。

一般情形下,老天爷是法度严明的执策者,一看庄严的天际,安东尼早早就担上河里最丰腴的那一兜,为他们送去最近接里根的挂牵。

还有东边饱满的高梁地也在想着法亲近安东姨,拉拉身子,收收硕大的株干,他们只要站在秋风里被抚落几花几叶,向池塘的那一面绿林就会动摇几下身子。是同样的惹人爱怜,不得不驻脚让它们安心盛放。刨下的几根小玉米,晶莹如榴。

有时谈起来,岁月也变得温情厚远,还有等量的喜悦挂在安东姨的额角,比如风吹雨落,云开雾远的事就如同她手里的武器,可以参进地表。

(三)

很多星星在安东姨的头顶探身,安东姨挥一下左手,星星向左翻滚。你再赶,它再追。安东姨干脆坐在地头,当最后一垄新禾安扎最新亮的泥土时,星星也懒得追了,任由安东姨径直踱过一条暗坡回家。

披星戴月的时光里,土地也有了强烈的进取之心。它们推动整片田野以青黄抒发赞美之心。

安东姨又看上了乱石岗的那块滩地。没有人叫她拾掇,那是连野蒿都不愿蹦出绿芽的地方。乱是荒芜的极致写意。一朵野花,一颗绿草也休养从这这里走向新荣。

没有赞许声,也没有责怪之声。一个人,静静的,再次把身影拉成变焦杆。冷落,搁置让一棵草,都会挤出一刃芽床。一个人战天斗地的愿想里,梦想也会刺穿懈怠,只是有时这一粒星火,多少让狂放炽烈的心有了恣意奔腾的神往。三年之后,几窝庄稼又白又净,三五的蓓蕾还是让天空恍若新颜。

安东姨始终在忙碌,不被理解的事有一箩筐,琐碎如麻,星斗般纷繁。可以闪光的日子里,她把自己也沉浸在一种广阔无边的怅然里。虽然生活是一味石心散,可她幻想把它化成一方心之暖贴。

说这话时,安东姨又朝南边的人流走去,在不同的行走定义里,她应该是最能把生活与行走挂在嘴角的人。她一开口,那道阳光正照着她的苍翠头发,还带着晨风的惺松与腥味,她叫停了正在窗前飘游的一块白云,看它停落在安东姨的左手掌中,稳稳的,轻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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