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文章中说过，并没有一款好用的法律类互联网产品，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在解释为什么之前，我们应该先看一下现实情况是不是这样。而在这之前，我们又应该先定义「好用的法律类互联网产品」。
好用的法律类互联网产品
本文所指的法律类互联网产品主要是对于普通用户来说，只讨论法律常识、解决纠纷和法律问题咨询以及找律师的使用场景。那么对于这类产品，什么才叫「好用」呢？它应该是工具类产品，让用户可以快速、方便地查到自己所咨询问题的答案。它也应该能帮助用户找到适合自己的律师。适合自己的律师，也就是要擅长处理该用户面临的法律问题，且收费对于用户来说不贵。简单来说，它就是要足够简单、有效且有用。
现实中有没有好用的法律类互联网产品
首先作为一名普通用户，我遇到纠纷时，可能第一反应不是找律师，而是在网上搜一下有什么办法没有。首选工具会是百度，于是我使用百度进行搜索：
得到的结果是这样的，由于案件事实多种多样，看来需要找律师咨询。于是搜索一下律师：
结果是这样的，全是广告，你告诉我该选哪一个？那么换一个关键词搜索，出来的结果是这样：
选择进一个网站：
我该选谁？谁最厉害？谁最擅长辞职产生的纠纷？要不还是掷骰子吧。发现右侧栏有法律咨询，可以直接咨询？
发布之后，就等待回复了。下面还有一个查看同类咨询：
还真有一个类似的，再看一下：
什么鬼这回答，居然不能点「反对」，看来免费无好货，还是付费找答案吧。然后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我该找谁？还是放弃吧，试试手机软件。
这个 8.2 万下载量的看起来不错，看起来很粗糙，10 年前的风格。但这不重要，能解决问题才是关键。除了咨询之外，还有一个「法援」。
我的天，9.9 元打官司，法律界的淘宝啊。赶紧使用，输入金额：
然后我的键盘就卡在那里了，点击分类，完全无法选取。很遗憾，我只有放弃了。虽然 9.9 元打官司很吸引人，但无奈我连它长啥样都不知道。又找到一个 18 万下载量的软件：
看了下评论，这是搞网贷的？
不管了，先下载再说。可必须电话号码注册才能开始使用：
再想想它在 App Store 里的那些评价，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没有好用的法律类互联网产品
第一个原因当然是做这些产品的人要么不懂法律，要么不懂互联网，又或者各懂一半。这样做出来的产品必然是不伦不类。网站做得看花眼，完全不知道怎么选择。手机软件则是主打付费咨询，付费咨询当然没什么不对，可忘了用户一般都习惯于先自己搜索，搜索不到满意结果后才会进行咨询。但它们似乎是在故意让用户搜索不到满意结果的，造成效率低下。
第二个原因是平台和用户都是弱势的那一方。律师们带着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在网上挂名，当然会想方设法把用户引流到自己的律所里，而平台对此似乎无能为力。因为至少在法律类互联网产品中，律师和律所才是强势的一方。平台方可以强势吗？当然可以，当它用户规模足够大，能带给律师们和线下同样多（至少）的利益时，平台自然有底气要求律师们按自己的规则行事。比如下面这张截图，我觉得是很典型的一个评价：
第三个原因则是优秀的互联网企业大多会认为这是个低频需求，自己能从中赚到利润会比较少。但随着法律的不断完善和人们法律意识的提高，「有纠纷找律师」也会从低频变成高频的。再说那么多程序员在网上吐槽 996，吐槽公司设下的种种坑，理应让程序员们有充足的理由做一款好用的软件。
那么，平台怎样才能做到这些呢？当然是把产品做好。拿上面的网站来说，一边是高饱和度的蓝色，一边又是低饱和度的蓝色，是想治疗色盲吗？用户在平台中搜索关键词后，到底能不能得到准确的结果，比如我搜索「老板让我写一份 PPT 说明才能辞职怎么办」其实就是想问「老板不让我辞职怎么办」，得到的结果应该是满足什么条件就能辞职，如果满足条件后不允许辞职应该如何处理。而不是给一个答非所问的某个律师的回答，说完之后再补上一句「因为案件复杂，请直接联系律师」。理由无懈可击，反正用户都是傻 X。
我为什么要专门写一篇文章吐槽法律类互联网产品，主要是因为教育和医疗是刚需，法律也是刚需。但不管是教育类还是医疗类，都有很出色的产品，法律类却连好用的互联网产品都没有，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另外我也鼓励律师朋友们投身到互联网中，积极使用互联网工具。除了互联网已成为基础设施之外，还有两个理由。
一是从经济常识来看，一个人一对一服务的收入必然会低于他将自己的时间分割给 8 个人所获得的收入。二是人工智能的发展，必然会让大部分中等水平及以下的律师被淘汰，甚至高水平律师的工作方式和流程也会受到影响。因为简单粗暴一点来谈，我国法律问题的判断理论上是只依靠法律条文的，而人工智能对法律条文和诉讼技巧的学习能力和判断能力都显然强于律师。在人工智能进入律师行业的初期，需要律师把当事人繁琐叙述还原为格式化文字，将格式化文字输入系统就能得到结果。此时的人工智能还只是律师们的辅助工具。而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成熟，这一步都不需要律师帮忙了，用户只要具备基本的表述能力，人工智能就能自行将用户的语言转化，输出最优解。
所以与其坐等被淘汰，不如尽早拥抱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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