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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过后再聊《药神》,到底差在哪里?

偏安一隅,用心写文。

大家好,这里是人文影音,我是楼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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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7月5日,现象级电影《我不是药神》(以下简称《药神》)上映。上映之后好评如潮,热度不减。时至今日豆瓣有超过百万人打出9.0的评分,一举跻身豆瓣电影top250第54位。

上一部业内外一致好评,在商业和艺术上都取得如此成功,且振奋人心的电影似乎要追溯到十几年前的《无间道》了。

但是《药神》真的能和《无间道》比肩吗?


显然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两者都不止0.2分的差距。


《药神》过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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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聊《药神》差在哪里之前,我们先来说说它好在哪里。


首先本片完成度极高,这是近些年来难得的如此高完成度的电影。大众进电影院无非是想看一个故事。但是这些年很多电影都没有讲好过一个故事,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讲故事。太多的大IP+小鲜肉电影,似乎快要搞坏了电影市场,而《药神》的出现极大地振奋了电影市场,特别是它商业上的成功,很好地告诉了世人我们应该拍什么样的电影,同时我们也需要这样的电影。


我们太需要一个好故事。本片基本都做到了,笑点、痛点、泪点皆有,铺垫转折设计合理,剧情过渡平滑,什么是好的剧本,这就是范例。


其次本片群戏处理也很好,每一个人物性格鲜明各有特色,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都没掉链子,特别是主角程勇人物弧光极为出色,基本也可算是徐峥从影生涯到目前为止的最佳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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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了优点,开始进入本篇正题,《药神》到底差在哪里?


难得的现实题材商业片!


少见的现实主义力作!


直面现实,勇气可嘉。


以上是大众给出的比较多的评价。我们可以看到“现实主义”一直被不断提及。


本片上映之后,层出不穷的金句刷屏网络。


世界上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


谁家还没个病人,你能保证一辈子不生病吗?


他才20岁,他就是想活命,他有什么罪?



这一句句台词直指人心深深戳中观众泪点。但是仅仅凭借几句经典台词是不足以撑起现实主义这个题材的。


可以这么说,《药神》几乎是伪现实主义题材。



让人费解的是,从影片前后字幕来看,本故事到底是虚构再创作还是真实故事改编,似乎连主创自己都没搞清楚。


同时据故事原型陆勇先生透露,他自己并没有参与到剧本的创作中去。


因此,个人更愿意将之看作是虚构再创作故事,就像《无间道》创作灵感来自吴宇森一样,《药神》创作灵感来自陆勇而已。


况且《药神》离现实主义似乎还差着不少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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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药神》离现实主义差着档次?


想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想要将目光放到影片的重要人物“慢粒白血病患者”身上。


慢粒白血病患者需要吃一种叫格列宁的药(影片有改编,实际名为格列卫),由瑞士诺华公司生产。


这种药可以有效提高存活率,据说使用这种药物5年内有效存活率可以从50%提升到90%。


但是这种药及其昂贵,在那个平均月薪只有1000元左右的年代,药价高达2万元以上。


吃不起是每个病人的难题。


从这个层面上来看,瑞士药企似乎真的就是天然反派--黑心商人。《药神》也是这么表现的。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天价格列卫的背后,是诺华公司几十年的研发血泪史和数十亿美元的研发投入。而且这只是这一种药。一款新药从研发到诞生,成功率不到2%,投入98%的资金都在打水漂。


新药上市之后是有专利期的。一旦专利期过去,谁都能合法制造。因此药企想要存活就不得不在专利期内赚回研发成本,以及赚来下一个药的研发成本。


这样的药在定价上就不可能便宜,因此天价药和病人之间是一种天然敌对关系。


但天价药事件我们得辩证看待。



青霉素没诞生之前肺结核是绝症,诞生初期价格如黄金,今天青霉素已经泛滥。


胰岛素没诞生之前糖尿病是富贵病,穷人看不起,如今一个月上百元可以控制。


疫苗没诞生之前天花是绝症、乙肝是绝症、狂犬病也可能是绝症,如今又有多少人因为天花、乙肝、狂犬病丧生呢?


格列卫出来了,慢粒白血病得救了,下一个药在哪里?下一个病怎么得救?


格列卫出来了,要价太贵了,有钱人吃得起,穷人怎么办?


仿制药来了,穷人吃得起了,法律来了,警察怎么处理?


生与死的抉择,情与法的对立,法与理的纠葛。


多好的天然现实冲突!可是《药神》全都是隔靴搔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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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神》各种设计虽然合理,但又有流于表面之嫌。药企是黑心的,警察是无奈的,病人都是愤怒且弱小的。


这种工具化、脸谱化的处理,可能是剧本打磨的问题,可能是青年导演文牧野的生涩,也可能是商业上的考量。


说得好听一点导演和编剧特别讨巧,也许为了影片能够顺利上映,当触及到一些敏感地带时,基本都在打擦边球。


所以资本就必须黑暗,警察被逼无奈不得不逮捕程勇。所以天价药就是药企黑心。所以程勇在法庭上说的是“不过,我相信今后会越来越好的”。


当然为了上映做出妥协,可以理解。但是这样影片从原本的钢刀直插心脏,一下变成了钝刀子割肉,刀没了光泽,锐度骤减。


说不好听一点,本片特别鸡贼,当剧情深度失去的时候,多制造戏剧冲突,从而带出一句句刺痛的台词。


所以思慧就得是跳脱衣舞的,男经理还得逼着思慧跳,声色犬马中思慧含着泪大喊“脱脱脱”,抒发心中委屈;所以黄毛就必须被大货车撞死,引得曹斌警官自责,再引出那句“他才20岁,他就是想活命,他有什么罪?”。



大量的戏剧冲突以及快节奏的剧情引导,让观众泪流不止,情绪一旦占据主导地位,人就会忽略思考,其他的合理不合理,深度不深度便会被忘记。但如果你冷静下来,你会发现这部电影其实有自身的缺陷存在。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等热度完全过去之后再来聊这部电影。


为什么女孩患了病,母亲就得从事钢管舞?


为什么病患患了病就开始信耶稣了?那佛祖呢?这可是中国!


为什么全篇没有人辩证看待天价药和患者的关系?



戏剧冲突我都理解,但不能理解为什么没有背后的探讨。


题材能探讨的实在是太多了。对患者、对法律、对天价药、对药企、对人性、对社会,全片看似什么都讲了,但又似乎什么都没讲。


表象很丰富,内在很空虚。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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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药神》像《达拉斯买家俱乐部》,但是《达拉斯买家俱乐部》高明的地方在于,它没有明说“他才20岁,他就想活下去,他有什么罪。”,而是用电影语言告诉观众,“我才20岁, 就想活下去,我有什么罪。”


相比之下更加内敛,爆裂无声。


《素媛》和《辛德勒的名单》也是被提及的电影。但某些情节上似乎更像《美丽心灵》,病患摘下的口罩就是学院教授们送出的钢笔。


慢粒白血病人其实是不需要戴口罩的,他们只是需要吃药的普通人。


本片忽略了大量实际细节,大刀阔斧得改编,使得情节更加外放,从而形成了最后十里长街似的戏剧高潮,但也缺少了向内刻画的深度。


这种改编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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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神》不论如何都是一部值得肯定的电影。这点毫无置疑。只是在原有的故事框架下,它本可以做得更多、更好,但是它没有。这不免让人有些唉其不争。


为什么不呢?对吧!


一个导演的处女作能如此惊艳,往往是一把双刃剑。他的领路人宁浩处女作《疯狂的石头》当年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但涛声过后,宁浩似乎并没有超越《石头》的作品。


希望文导以后再接再厉拍出好作品。同时也希望现实题材的电影,不要只是披一件外衣。


感谢阅读。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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