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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问情怀与阿Q精神


《叶问》的第四部已经上映有段时间了,这部凸显武林魂的影片,无疑是让许多人内心异常亢奋。因为,《叶问》系列最大的特点就是把传武的气魄打出了亚洲,并预示着中国人民的超级英雄诞生,他赤手空拳,打遍天下无敌手,几乎把世界各国的武者都痛扁了一顿,掀起了一阵咏春热浪,把传武推向神坛,伫立在象牙塔的顶端。所以,不管怎样,这都算是一件举觞称庆的事情。


但令我纳闷的是,《叶问》电影系列到底算不算是虚构出来的故事呢?如果这部电影是为了迎合市场需求而做了大量的捏造与篡改。那么,《叶问》的热映想必就是为了满足广大石乐志群体的臆想与所谓的民族自信,实施的一种以扭曲事实为基础的降维打击了。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这部电影已然是超越了叶问老前辈本身的主题了,毫无节操地将叶问老前辈遗留的威望被大众娱乐和利用,这是对叶问威名最大的侮辱。这个行为虽然谈不上可耻,但也称不上光荣!


这不禁让人惋叹,我们所谓的民族自信难道只能从电影桥段中去获取吗?倘若如此,我们给予“叶问”的民族情怀就与塞万提斯笔下的悲剧人物堂吉诃德差不多了。毕竟,堂吉诃德这个小说人物也是为了获取所谓的“骑士精神”,整日里沉溺在骑士小说之中,时常幻想自己是个中世纪骑士,进而自封为“堂·吉诃德·德·拉曼恰”,拉着邻居桑丘·潘沙来做自己的仆人,“行侠仗义”、游走天下,做了许多与时代相悖、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结果四处碰壁。就不同的是,他最终从梦幻中苏醒过来,回到家乡后死去。


再进一步看,堂吉诃德是幸运的,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中,但是他最终也算落叶归根了。这于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而言,就有太多的不同了。两者显而易见的区别在于贵族精神与小农意识。



堂吉诃德的真正名字在小说中有所提及,他原名应为“哈罗那”,另一处叫“吉哈诺”,那么他又如何唤作“堂吉诃德”的呢?在小说中他以骑士自居,自称为“堂·吉诃德·德·拉曼恰”,他觉得这样可以表明自己的籍贯,并且以地名为姓是为了给家乡争光。


而阿Q的姓名则模糊的多了。鲁迅在文中说道:有一回,阿Q似乎姓赵,但第二日便模糊了。那是赵太爷的儿子进了秀才的时候,锣声镗镗地报到村里来,阿Q正喝了两碗黄酒,便手舞足蹈地说赵太爷是他本家,可第二天阿Q被赵太爷差地保来“请”了去,赵太爷暴跳如雷地给阿Q一个嘴巴,问他怎么会姓赵,哪里配姓赵,从此连姓什么的权利也被剥夺了。在《阿Q正传》序里:听别人叫阿Q为阿Quei,因找不到字与之对应,所以就简略为阿Q了。


堂吉诃德尚且有自我命名的权利,而阿Q的名字既不是自己的命名,就连自己姓什么的权利都被限制了,两个人的差异便由此分化而来。



阿Q的遭遇倒与当下高呼“情怀”的群体颇为雷同,因这个群体是最容易被情绪支配的群体。这就好比你没有主公命,却患有主公病。这个群体凡遇见如《叶问》、《战狼》、《无名之辈》等滥用情怀的影片或者是文章时,总把“情怀”二字挂在嘴边,并含泪述说自己的感想。譬如,此文真实,情怀可见,看到一半就泪目了,我为此生呐喊,我感到自豪;再譬如,这部电影结构虽然一般,但我为剧情中的情怀买单,因为我看到了民族崛起,我看到了人民未来的希望。


不过“情怀”一词的确成为了当下许多人的时髦口号,凡是到讲不通的地方,请“情怀”先生出来,就没有什么讲不通的了。这正好又与精神胜利法不谋而合,于情怀党们而言,这是一种典型的逃避现实的行为。情怀党们独有的自尊、自负与自轻,是精神胜利法的主要的表现形式。而《叶问》的横空出世必然是给予了情怀党们许多想入非非的念头,让他们被情绪支配,从而出现了排斥异端的错觉。这就犹如阿Q的怒目而视的怒目主义和“在肚子里暗暗咒骂”的腹诽行为一样,处处充斥着人性的矛盾面。


曾经网络上有这么一段话:能力有限,财力不足,只能以情怀为名傲立人前。那么,《叶问》电影的捏造和夸大,便是增强了阿Q精神的固化,定会让情怀党们闪现出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来安慰自己内心的不安。这就不难解释,《叶问》的上映为什么会引起诸多“爱国人士”的响应了。并过度夸张强调咏春拳的神奇,丑化欧美壮汉的无能,这两股颇具悬殊的势力一旦相遇,咏春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就被无限放大了。


这就如上世纪60年代好莱坞影片丑化中国人一样。不同的是,欧美人丑化中国人是出于对中国文化的不了解,故而在那个时代的好莱坞电影里面,中国人都被塑造成面黄肌瘦的“太监”形象,以此来衬托美国人的开明及强壮。《叶问》电影则非常过分了,它不仅丑化了世界各国的人,并且在不遵从历史真相的前提下,把叶问老前辈也推向了风口浪尖。这无疑就是一场自己扇自己耳光的闹剧。



其实,正因为匮乏,才会用情怀来掩盖。我们从古至今,不仅是物质匮乏,精神更匮乏。故而缺乏民族自信心。直至娱乐至死的来临,“情怀”便是许多人炫耀的资本了,人一旦觉得自己有了情怀,本质上就感到自己非常牛叉了。而那些真实可靠的事情在情怀面前就一文不值了,因为真实的总会让人揪心,只有那些被情怀党捏造与杜撰的内容,才会让人赏心悦目,甚至是出现昂首挺胸的假象。


然而,值得思考的是,即便是狗吠声响彻云霄,它终究还是一只狗,不会是虎豹,更不可能是人。外表的变化是靠不住的,是无法弥补内核本质的。这就像阿Q一样,虽然他也去革命了,但他终究不知道为什么要革命。只是觉得大家都惧怕革命党,于是也就觉得自己跟着闹革命,大家也就惧怕他了。



至于《叶问》这部影片,它的商业炒作的确是非常成功。它在人文匮乏的今天,抓住了爱国情怀、民族自信的大众需求,让我们为之买单。但就单纯从人物传记而论,它的确是修辞得太过,并一二三再而三的利用叶问的名号收割暴利。如果说,这仅仅只是一部以叶问老前辈为原型的功夫片,我认为大可不必取名为《叶问》,只需要将电影名字修改成《叶答》便可。毕竟,你用了真人真名,甚至还称用了叶问老前辈的事迹。那么,就更应该尊重叶老前辈的时代背景。否则的话,就有些言过其实了。


过去,奴隶主总是要踩着奴隶的背上车。其实,踩着凳子跟踩着人,有多少区别吗?没有。但对于某些情怀党而言,以情怀之名踩着别人前进,自我满足感要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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