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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翼杀手》:后现代主义霓虹幻彩与赛博朋克肌理的构建


雷德利·斯科特的《银翼杀手》(1982)在后现代主义流派电影中具有重要地位,影片把背景设置在2019年,37年前的雷德利为观众刻画的未来景象有多少与现实吻合?科技高度发展的今天,特别是网络科技的突飞猛进,现实是否如《银翼杀手》般具有味道十足的废墟城市的霓虹炫彩?在黑科技流派电影不断冲击人们视觉和想象力的今天,雷德利如何精心完成了反乌托邦赛博朋克肌理的建构?

影片《银翼杀手》诞生之路异常坎坷,上映之初票房惨淡,在影评家眼里是一部没有任何思想性和灵魂的作品。影片拍摄过程中演员和导演雷德利争执不断,其复杂程度,丝毫不亚于电影剧情本身,但如今这些闹剧般的纷繁和艰难曲折都成为了雷德利·斯科特赋予给电影独特气质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最初电影是按照科幻片的想法酝酿立项的,制片人迈克尔·迪利在阅读著名科幻作家菲利普·K·迪克1968年的小说《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时,被侦探追捕机器人的想法非常着迷,他时常思考书中的一个关键问题:是什么使我们成为人类?他决定把这部小说改编成电影。

关于导演,迈克尔·迪利首先想到了《异形》(1979)的导演雷德利·斯科特,但当他找到雷德利,没有能得到这位因《异形》而确立科幻片导演地位,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雷德利的积极回应。雷德利正在执导科幻片《沙丘》(1984),但影片比他预想的拍摄时间要长,在《沙丘》上消耗几年而影片制作还是前途渺茫,此时他哥哥因为癌症死亡,这场变故对他打击很大,他已经无心在“绵软”的《沙丘》上继续“跋涉”下去,他想立刻展开新工作以缓解失去哥哥的痛苦,因此很快离开了剧组,《沙丘》后来由大卫·林奇接手制作完成。

重新获得雷德利让迈克尔·迪利喜出望外,但雷德利与编剧汉普顿·范奇对剧本初步讨论后,认为原来的片名《危险的日子》过于俗气,没有未来的科幻感。雷德利认为一个普通的侦探,去与人类复制的机器人作战,层级也不对等,他建议换掉这个毫无创意、随便且不思进取的片名。

迈克尔·迪利接受了雷德利的建议,让汉普顿·范奇着手解决这个问题。范奇读过一本由作家威廉·S·博罗夫斯写的小薄册子,书名叫做《银翼杀手:一部电影》,他觉得“银翼杀手”配得上主角戴克专门追杀变节复制人杀手职业的称呼,在征得雷德利的认可后,迈克尔·迪利把这个名字买了下来,影片名由平淡无奇的《危险的日子》,变成了今天大名鼎鼎的《银翼杀手》。

哈里森·福特饰演戴克剧照

还没开拍执导,雷德利就在片名的更改上花了一笔钱,这吓坏了原来的投资人“电影之路公司”,本来按照汉普顿·范奇的剧本,拍片总预算为1250万美元,在雷德利到来前,已经花去了250万美元,主要用于剧组前期筹备和搭建场景,但看到雷德利雄心勃勃的架势,投资人深感难以继续扩大投资,慌忙选择了退出。

迈克尔·迪利首要任务是重新找投资人,在雷德利的推荐下,他找到了20世纪福克斯的前任老板小艾伦·拉德,他曾经是雷德利《异形》的发行人,现在他经营着自己的公司,他对雷德利的导演水平有足够的信心,在看了剧本后表示了浓厚的兴趣和合作意愿。经过他的撮合,华纳兄弟为《银翼杀手》北美版权同意出资850万美元,迈克尔·迪利又找到香港电影巨鳄邵逸夫,他同意为获得北美以外的国际版权投资850万美元。

在筹集到1700万美元预投资合同后,雷德利目前紧迫需要的是现金,无奈的迈克尔·迪利找到了主要资助电视拍摄的巴德·约金和杰里·佩伦乔,他们同意包干影片的制作收尾费用,但条件是换取影片电视和录像的版权。迈克尔·迪利心里很清楚被这两人狠狠宰了一把,他觉得让出来的利润太多了,但他没有选择,因为如果没有现金,影片离停拍只有10几天时间了,银翼杀手随时都有死在水里的危险。

在迈克尔·迪利四处为影片找投资人期间,雷德利和汉普顿·范奇的剧本创作渐入佳境,两个人都被故事角色迷住了。演员的选择也提上了日程,但范奇已经精疲力尽,迪利和雷德利邀请了作家大卫·普莱斯加入到剧本创作中,帮助范奇把剧本打造得更加犀利和流畅。

至于演员阵容,男影星达斯汀·霍夫曼是“银翼杀手”戴克的最初人选,雷德利和他谈了几个小时,霍夫曼明确表示,《银翼杀手》与其说是一部黑色电影,不如说是一种社会宣言。斯科特和范奇都意识到霍夫曼离他们原来所追求的想法和目标相差太远,断然放弃了霍夫曼。

当时,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夺宝奇兵》(1981)在后期制作中,闻讯的斯皮尔伯格告诉雷德利,哈里森·福特将凭借他的《夺宝奇兵》成为一颗未来的巨星,雷德利不敢怠慢,立刻启程飞往伦敦观看哈里森·福特的表现,他意识到斯皮尔伯格眼光的老辣,福特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银翼杀手”戴克。

肖恩·杨饰演瑞秋剧照

影片最后确定由哈里森·福特、肖恩·杨、拉格·豪尔和达丽尔·汉娜主演。但当影片上映时,遭遇票房惨败,只获得了1400万美元的票房,影评家保琳·凯尔声言这是不可忽视的一部科幻电影,但如果想用人类探测和侦查类人机器人,雷德利·斯科特和他的人马最好靠边站。影评家吉恩·西斯克尔认为电影看起来很棒,但核心是空的。

有分析认为《银翼杀手》的失利,有竞争的因素。影片上映之时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执导的科幻片《外星人E.T.》(1982)刚刚结束播放档期,这对影片的冲击是致命的,影片还要跟《星际旅行2:可汗怒吼》、《野蛮人柯南》和约翰·卡朋特的《怪形》同期影片争夺市场。实际上,《银翼杀手》在90年代逐步得到了认同,随着更多的标签用来标榜该影片的风格和特点,例如后现代主义代表作,黑科技电影,反乌托赛博朋克,这些新标签表明80年代初观众对影片新风格的不接受,才是票房惨淡的根本原因。

在观众的印象中,科幻电影是具有奇幻高科技内涵的影片,始于上世纪60年代末期的20世纪科技飞速发展时代已经到来,新兴电子科技成为了社会主流技术,计算机的发明和应用方兴未艾,在美苏冷战形势下,美国已经把互联网作为主要的战略致胜手段和军事科技力量投入到研发中。乔治·卢卡斯的《星球大战》(1977)、理查德·唐纳的《超人》(1978)被认为是科幻电影的正典,斯坦利·库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游》(1968)才是科幻电影的史诗性典范。浩渺太空中遨游的飞船,鼓囊囊的太空服下宇航员失重状态的跳跃,飞船舷窗外美丽的蓝色星球,遥远星系梦幻般的背景,这些画面已深入人心,在科幻电影的刻板模式和观众被固化的思维里,明显挑战科幻片传统的《银翼杀手》很难得到观众和影评家的认可和接纳。

影片甚至与雷德利本人的《异形》都存在明显风格上的冲突,那是在虚构的太空环境中发生和拍摄的故事,而《银翼杀手》却从太空回到了地面,压抑、沉闷、颓废、绝望的场景和气氛营造令人目瞪口呆,观众的预期不能得到兑现,反乌托邦的后现代主义理念成为了影片被接纳的障碍。

达丽尔·汉娜饰演的普锐斯剧照

从80年代的观众角度理解,未来高度发达的电子传播媒介技术为主流的科技社会,科幻电影中虚拟的社会应该是梦幻般的明亮和洁净,无论是机器人还是人类,都应该归于高度的理性,一切都应该井然有序,一尘不染,超自然是理所应当和必然的结果。但《银翼杀手》却明显是一股逆流,社会的贫富差距依然存在,人们并没有摆脱日常的吃喝拉撒的低级社会阶段所具有形态和特征,黑夜还是那么阴暗恐怖,炫彩的霓虹灯并没有改变黑夜危机四伏的基调,雨还是毫不留情地拍打着城市的街道,人们穿着的雨衣仍然是塑料布材质,街道肮脏的环境和茫然混乱的人流,毫无高科技所带来的文明和未来城市智能化的感受。《银翼杀手》反乌托邦的画风的宣泄和肆无忌惮的低等社会意识的浇灌惹恼了观众和影评家,这种反传统的后现代主义科幻流派风格,在影片上映后的10多年后才逐步被接受,才得到公正的评价。

《银翼杀手》也被定义为黑科技电影流派,这是科幻电影和黑色电影结合在一起产生的亚流派,英文 Tech-Noi(黑科技电影)很好地表达了该流派电影的内涵,Tech 代表了科技(Technology),也是Science(科学)的代称,Noi代表着Film Noir(黑色电影),二者叠加杂糅在一起形成了黑科技电影流派,这种风格特点在《银翼杀手》中表现得十分突出。

在科技上,2019年人类已经可以复制出与人几乎无差别的机器人,影片中反叛复制品里奥在开场的情感测试中,被关于母亲的问题所激怒,在复制品机器人生产的泰瑞尔公司,杀死了测试他情感级别的“银翼杀手”霍尔顿。这是复制人具备人类感情(愤怒)的象征,而这些代替人类从事危险工作的复制品一旦拥有了人类同等的情感,就要被“退休”,他们只有四年的生命期。

黑科技电影虽然也是反映科技高度发展的科幻电影,但高科技常被反派利用对抗人类自身,这与传统的科幻电影有差异,试图续命的6个人类复制品逃回了地球,冲击泰瑞尔公司,戴尔被指派寻找并杀死这些反叛变节的类人类物种。

在戴克找寻和追杀复制人时,雷德利使用了黑色电影的表现手法,从远景看洛杉矶,霓虹闪烁,飞船穿梭于城市上空,自如翱翔在色彩绚烂的楼宇之间,但在现代霓虹装扮表象下的市内街景中,人群熙来攘往,异常喧闹,到处是二手货商店,阿拉伯的、印度的、日本的、中国的各色快餐店铺济济一堂,除了怪异和富有多民族文化特色的服饰外,丝毫没有高科技社会的影子。结构复杂的眼睛由个体小商贩在小作坊里制造,小摊贩大妈的高倍显微镜帮助戴克辨识鱼鳞还是蛇鳞片,体现了导演想把高科技融入到普通人群的想法。但戴克在露天大排档前享用着垃圾食品的快餐面条和碳酸饮料,黑暗狭窄肮脏街道上穿街走巷的自行车车流与飞船形成强烈对比,人行横道电子语音提示的机械生硬音调,同各色人种的语言花样繁多抑扬顿挫的格格不入,低矮的棚户区跻身于洛杉矶高楼大厦的最基础建筑周围,街头场景的阴暗晦涩,地面总是冒出的白色蒸汽,如同城市沉重的喘息,这些都与洛杉矶空中俯瞰的都市现代化面貌形成强烈的反差。

洛杉矶夜景俯瞰效果

影片的色彩和灯光使用最多的是蓝色,整部电影从来没有离开阴冷、忧郁的蓝光,最亮丽的颜色只有罗伊·拜提的金色头发最耀眼,为了减少瑞秋和普锐斯女性带来的艳丽,雷德利用烟熏的黑眼圈进行了遮掩处理。

雷德利青年时期是绘画专业出身,电影行业在布景起步,他对影片色调的要求是十分苛刻的,对视觉效果有病态般的偏执追求。为了表现黑色电影的迷失和堕落,他喜欢在晚上进行拍摄,这更有利于他对灯光使用的把控,但引起哈里森·福特的强烈不满,他曾回忆影片拍摄感受,直称这次拍摄体验是“婊子”,天天在夜里拍摄,时常通宵达旦,更让他气愤难平的一点是,雷德利喜欢在下雨的夜晚进行拍摄,但这些都是雷德利所刻意追求的。

道具师劳伦斯·保尔曾表示,雷德利每天都会来布景,改变一切——把巨大的柱子倒过来,改变墙壁的颜色,在他的职业生涯记忆中,在摄像机转动拍摄时,布景的油漆还未干这种奇葩事情只有雷德利才能做得出来。在晦涩幽蓝的灯光下,雷德利把男主角戴克和女主角瑞秋的悲情相恋表现为人类对自己的问询:是什么使我们成为人类?在漂亮、多愁善感的复制人瑞秋对生命强烈渴望的烘托下,复制人和真实人类之间的界限变得十分模糊,影片对复制人所拥有的同情心和爱情的移情表达,在黑色电影迷失、无助、惆怅氛围中更显得无望和凝重,发人深省。是什么使我们成为人类?答案似乎可以在罗伊·拜提著名的台词中得到一些灵感和启示——“像雨中的泪水……”。

拉格·豪尔饰演的罗伊剧照

雷德利·斯科特的《银翼杀手》最伟大之处在于他脑海中对2019年未来世界的赛博朋克社会形态的准确勾画。简言之,“赛博”就是网络空间,“朋克”就是一种人类处于低迷萧瑟,具有高度敏感性和抗争性的低等状态。赛博朋克是对“高科技和低生命”的不协调、不对等故事的讲述,是后现代科幻小说和电影的主要特征之一,是从反乌托邦视角出发,对未来高科技的梦幻和混乱社会秩序崩溃的描述。

单纯从雷德利所倚重的霓虹灯传达未来世界城市表面来看,绚丽多彩霓虹灯掩映下的洛杉矶的高楼大厦,如今在全球城市亮化工程的普及下,中小城市都可以与电影的霓虹掠影景象等量齐观。空中穿梭自如的汽车(飞船)尚没有达到,但如果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真的得到落实,抛弃狭隘的民族主义和疆域国界的思想园囿,把各国的国防支出用于人类福祉,恐怕雷德利在37年前的愿景并非空想。如今自动化无人驾驶汽车的逐步普及就是很好的例证,人类只要投入足够的资金,把汽车用高能燃料配置起来,汽车在空中往来飞行已不是遥不可及。

抛开用电力支撑的霓虹灯和汽车的实体,在电子层面支撑的2019年的网络技术和人工智能的发展也非常接近甚至超过了雷德利的描述。戴克用语音控制播放机的剧情已经是小儿科,语音识别、语音模拟、人机对话已经取得了突飞猛进的突破,戴克在街头与瑞秋的视频通话在影片拍摄的80年代还是一个梦想,如今手机视频聊天已司空见惯。在影片最关键的复制人技术上,高智能有触觉、能够感受针刺疼痛的机器人也已经出现,阿尔法狗的“深度学习”能力和超强的大脑运算能力让围棋世界冠军、职业九段棋手李世石和柯洁一筹莫展,人类在基因技术、克隆技术和生物工程等领域也都取得了重大突破。

但即便是高度全球化和网络科技普及程度较高的当今社会,雷德利所表现的社会阴暗的一面依然存在,2019年的世界并没有如同传统科幻影片的纯理性和纯秩序,战争、犯罪、社会各种矛盾依然如故。影片的赛博朋克“高科技和低生命”的画风是对当今社会最真实的刻画,科技将城市变为虚拟抽象的世界,具有高科技的非物质属性,但与此同时,智能化的城市又是极为物质化的,从建筑群到都市化的人类和先进的交通工具,消费文化下的商品拜物主义造成的精神垃圾如同物质垃圾一样依然存在。庆幸当代的观众能把科幻和犯罪两种流派风格的剧情不再机械地割裂开来看,生活在2019年社会的人都是这部对未来网络时代和流行文化样貌进行预测电影的真正现实主角,他们已经具有了将科幻和犯罪杂糅在一起的影片进行综合审视的能力。随着时间推移,导演和编剧对于高科技的未来构想精确度反而显得并不那么重要,能够把低生命人类进行准确的肌理构建才是影片越来越受到重视的关键,也显示出了雷德利的远见和睿智。

哈里森·福特和雷德利·斯科特工作照

雷德利用类似重金属音乐的思路搭建布景,在曾经诞生过黑色电影《马耳他之鹰》(1941)和《夜长梦多》(1946)的摄影棚原址内,将带有黑科技属性的复制人混杂到一群夜间出没的城市居民当中,在通宵营业餐馆怪异的蓝色荧光映衬下,故事角色时而静默冥想,惆怅伤怀,时而剑拔弩张,血溅街头。在银翼杀手对复制人的杀戮中,体现的是人类道德的沦丧。用于从事繁重和危险工作的复制人,却不能取得作为人类的同等权利,这是人类对自身族类压迫剥削的真实写照。

同等智力、同等感情的复制人已经与创造他们的人类无异,这些在外太空殖民地工作的人类“奴隶”,他们要的是生命权,更进一步讲,他们要的是代表人类情感的高尚形式——同情心和爱情。复制人之父泰瑞尔成为了反抗压迫力量的牺牲品,以被罗伊挖双眼作为对不平等观念和狭隘眼光的暗喻,但戴克在很大程度上是这场剥夺生命权斗争中具有人类良知的反思者和觉醒者形象。

雷德利·斯科特在谈到影片的制作时,认为《银翼杀手》是他所做过的事情中最头疼的,虽然剧本改编自小说,但大多数情节都是再创造,没有任何可借鉴性,但他凭借自己的天赋和智慧,用后现代主义手法,将科幻和黑色电影两种不同的艺术形式有机揉搓为一体,用大胆的赛博朋克风格构图和霓虹色彩,描述了2019年可能的科技景象和社会现实,其前瞻性,特别是对赛博朋克未来社会的肌理刻画和构建是可信的,可验证的。

《银翼杀手》(1982)是有史以来最具开创性的科幻电影之一,从影片初始不被接纳的角度看,丹尼斯·维伦纽瓦的《银翼杀手2049》(2017)为观众展望了下一个30年的未来世界,编剧依然是汉普顿·范奇,由哈里森·福特主演,影片结尾与戴克一起消失的瑞秋也再出场,目前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影片也许代表着一个新的流派形式或理念,或有如雷德利一样超前的眼界和前瞻性需要观众去发现,到2049年再评论这部续集影片也许是最恰当的时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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