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性 > 情感 > 承德人在外地,最想念的家乡美食

承德人在外地,最想念的家乡美食

舌 尖 上 的 乡 愁

✺王文元

味道是一种很怪的东西,有很强的魔力,当时光磨去青春的容颜,岁月浸染鬓角的白发的时候,它依然还像个怀春的少女,款款的站在光阴的深处,深情的等待着你的拥吻。

舌尖上的爱,似林下的小溪,如山巅的青岚,缠绵而悱恻,它不像情爱那样炽热,但却持久而温馨。

这些年受社会风气的影响,饕餮大餐,风情小酌,从未让口舌寡淡过,不知为什么,那些被人颂慕的珍馐美味,却不曾留下多少难忘的印记,而唯独少年时期,尤其是那个窘迫的年代,粗茶淡饭,箪食瓢饮,却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且历久而弥新。

红薯淀粉

淀粉是烹饪食材的粘合剂,多用土豆、玉米、藕粉精加工而成,在中餐的烹饪中,十分讲究。原本是饭店大厨彰显手艺的粉饰剂,后来随着居民收入的增加,和家庭烹饪水平的提高,近些年也成为家庭烹饪的必备品。人们只知道它是用作勾芡的材料,其实它也是一种饮品。

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感冒发烧,肚内空空,想吃点东西,正赶上瓜菜代时期,母亲没有好吃的安慰生病儿子,只好翻箱倒柜,找出一包红薯淀粉。母亲用开水将其沏开,放上一勺白糖,算是对我因病而开设的小灶。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那碗黄褐色的红薯淀粉,稀稀的,糯糯的,多少还有点儿牙碜,但却似珍馐甘露,如琼浆玉液,盈润在喉,香甜在心。那种感觉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很久,以至于多年以后依旧念念不忘,也曾跑了几个副食品小店,到处掏腾红薯淀粉,小试一番,但感觉似乎是少了什么。它的颜值比过去靓丽了许多,也少了些牙碜的感觉,我想绝不是这些,是因为母亲不在了,少了一份母爱,也就少了一份真情。

其实,一个人的情感往往与当时的环境息息相关,当你脱离了这种特殊的环境,其心态也将发生变化,就像寒日里的一盆火,沙漠中的一滴水一样,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的价值,才能懂得珍惜的重要。

炒黄豆

黄豆也称大豆,是一种油料作物,有很高的经济价值,但它在家庭充当的角色主要是做豆腐的原料。上世纪六十年代,每人每月二两油的时候,它绝对是个令人尊崇的角色。因其金贵,只有过节时每人给点供应量,也就是斤八两的,一般的家庭都要将其攒到春节,做包豆腐,北方过年豆腐是不能缺少的。

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不知道,其实黄豆还可以做成一种十分令人喜爱的休闲食品——干炒黄豆。你别看这名字多少有些下里巴人,但干脆酥香的味道,绝不比现在的休闲食品差。

那时候休闲食品极度匮乏,不像现在,满大街的都是嚼头,晚上约上几位狐朋狗友,喝点小啤酒,撸点烤串 ,如家常便饭一般,那时绝没这种艳福,甚至连这种幻想都不会有。

母亲操持着九口之众的大家庭,尽管捉襟见肘,但打理的井井有条,闲暇时母亲会想着法儿的做点可口的,让孩子们打打牙祭。尤其是寒冬腊月,大雪封门的时候,闲着没事,便应了那句话,“闲饥难忍”,母亲就会把马勺放在火炉上,捧出一把黄豆放在里面,用小火炒熟。这时孩子们最兴奋,停下手中的一切,瞪大眼睛围炉而观,大有望眼欲穿之势,待豆子炒熟时,母亲会每人分给一把。那种情形每每想起,都会味蕾涌动。坐在热炕头上,翻着小人书,吃着炒黄豆,嘎嘣稀脆,满口盈香。有时候母亲将其炒熟后,烹上点酱油,盖上锅盖,闷上两分钟,那又是一种独特的味道,咸香有度,余味悠长。当然这也是父亲下酒绝佳的小菜。父亲会一粒炒豆,一口小酒,酒香、豆香氤氲着一家人的幸福。

焐土豆

这是晚饭后的闲情逸致。

夜幕降临,暑气退去,小院在微风游荡中迎来了一天最安逸的时刻。在院子中间支一张小桌,沏上一大茶缸子高沫,小坐在板凳上拉拉家常,扯点闲篇。这期间,母亲见灶膛的余火未尽,便随手捡几个鸭蛋大小的土豆,埋在灶膛的余火中,用其余火焐熟。待半个时辰后扒拉出来,掸去浮灰,扒开表皮,豆沙如雪,香气氤氲,让人垂涎若渴,哄个孩子,找个嚼头,增添个情趣,其乐也融融。我很喜欢这种情景,一天的繁忙、劳累、不悦,都可以在这种安逸、舒缓的不经意间,融化成一种温馨,即使在睡梦中都是甜的。

燎辣椒

辣椒是调味佳品,更是嘴馋人的心仪之物。尽管辣得龇牙咧嘴,但依旧爱不嗜口。

那时候,我们家住在矿区,家家户户都有个小院子,勤劳的人家,都要在小院子里开出快小菜园子,种上自己喜爱的蔬菜,爱吃辣的自然要种上一些辣椒,待成熟时,将其摘下来用线串成一串,挂在窗前或屋檐下,一是用时方便,二也是一种保存的方法。那褐红色的辣椒挂在屋檐下不但增加了情趣,也给人一种家的温馨。

辣椒的吃法很多,南北也各有千秋,但讲究的当属四川的油泼辣子,将油烧热,泼在辣椒碎上,芳香四溢,不过也有让人诟病的地方,就是用油过多,给人一种十分油腻的感觉,在每人每月二两油的年代,只是一种奢望而已。

不过,穷则思变,各家自有各家的办法,我们那里较为流行方法是用火燎,讲究的是一滴油不用,便可让其香辣无比。用火燎过的辣椒,湿气已去,却多了一些焦煳的香气,将其放在砧板上,用菜刀嘎咕碎了,放上一些葱碎、芫荽,倒上一些酱油即可。如若家里没有酱油,也可放些盐和少许水。辣椒与热豆腐是绝配,那时候卖豆腐都是走街串巷,交换的方式是用黄豆换豆腐。刚出锅的豆腐包热浆鲜,芳香四溢,夹上一块热豆腐,沾上燎过火的辣椒油,再沽上一口小酒,吃的鼻洼鬓角热汗奔涌,虽未吃出远方和诗来,但绝对是浊气下降,清气上升。

和芥末

芥末也是一种辛辣的调味品,它与辣椒的味道决然不同,辣椒讲究的是辣而香,而芥末讲究的是辣而爽,钻鼻通窍的是它的一大特色。

芥末原产于中国,历史悠久,从周代起就已开始在宫廷食用,后传入日本。

芥末分两种,一种是中国的黄芥末,是芥菜的种子研磨而成,呈黄色,微苦,多用于拌凉菜。除调味外,民间还用黄芥末内服治疗呕吐、脐下绞痛,外敷治疗关节炎等。

一种是日本的绿芥末,由山葵或者辣根研磨而成,其辛辣气味强于黄芥末,且有一种独特的香气,多用于日本料理。

日本的绿芥末属于加工后的成品,呈牙膏状,食用时挤出一些即可,而中国的黄芥属于半成品,食用时需要泼制,别小看这泼制,颇有一番讲究,有蒸制或沸水泼制之说,一般寻常百姓家常用沸水泼制,其方法把黄芥末放在碗里,加沸水搅拌均匀后,把盛芥末的容器浸泡在凉水里,这样经过凉镇的芥末就可以把其辛辣味道充分的激发出来。

我从记事起就对黄芥末很深的记忆,那时正是瓜菜代时期,物质极大的匮乏,如何能解决温饱是个大问题。父亲是汽车司机,每年暮春时节出车回来,时常会扛回一些老菠菜,之所以是扛着,是因为这些菠菜长得十分粗壮,每颗都是空心的,有大拇指粗细,足有半米多高。母亲将其洗净,切成一寸长的段,用开水焯一下,过凉,放上盐和醋,然后放上和好后凉水镇过的黄芥末。和芥末的活看似简单,却有一些诡异之处,因人而异,有的人和的辛辣无比,有的人和的却是寡淡无味。我们家都是父亲亲自上手,父亲和的芥末味道纯正,辛辣钻鼻,开窍通气。那粗大的菠菜经过芥末的调理,像个山里待嫁的姑娘,不但增加了颜值,也确实让人盈口喜面。

漤柿子

漤,是柿子食用前一种脱涩的方法。柿子的化学成分丰富,尤其是未成熟的柿子含有大量的鞣质,对消化系统的刺激比较大,因此,新鲜柿子食用前,都需要对其进行脱涩处理,其具体操作是将涩柿子放入缸内,用热水浸泡一两日,可大幅度减少其生涩味道,方能食用。

华北地区,天津的蓟县,河北的兴隆,都是盛产柿子的地方。记得小的时候,刚一上秋,父亲时常会扛回半麻袋的青柿子,那时候矿山机械维修,需用氧气切割钢材,所以每三天,矿上就要派汽车到北京拉氧气,通往北京的公路有两条,一条走北线过兴隆县,由密云方向进京,一条是走南线过蓟县进京,所以每次进京都要路过柿子的产区,常年走这两条路,父亲和一些当地的柿农都很熟悉,一到柿子收购季节,给个块八毛的就可以扛回半麻袋柿子,有时甚至不用分文,就可拎回一面袋子。新下树的柿子是不能吃的,尤其是尚未成熟的青柿子,那时孩子口急,拿起来就是一口,也只有一口,因为其生涩让你无法再张开嘴巴。所以新柿子必须经过漤才能入口。漤柿子需要一个较大的容器装柿子,这并不是什么难事,那时家家户户都有积酸菜的大缸,将其放在里面,用大灶烧上一锅开水,倒在里面,闷上一天一夜即可食用。漤过的青柿子虽然涩味减少了许多,但仍旧还有些碍口,最好再放上几日口感会更好,可作为一个孩子,如何再能等上两天?即使是青涩难忍,也要一品为快。

闻香果

闻香果也叫香果,与槟子和沙果相近,外皮呈紫红色,因其香味清远,被称为"闻香果"。一般的水果都因其甘甜爽口而受人青睐,而闻香果顾名思义是以其浓郁的果香而闻名,购买者并非是要品其味,而是要闻其香,颇受女人们的喜爱。这种水果颜值不高,产量也不大,只有在中秋节前后才能登场,也只是昙花一现。母亲喜欢它的香气,所以一到上市季节,总要买上几个放在柜子里,或将其放在盘子里摆在桌上,不为口舌之欢,只为闻其特有的果香。也许是红颜薄命,这种水果不易保存,用不了几日就会腐烂,所以放在柜子里也就是一个星期就必须拿出来,如若尚未损伤还可食用。尽管它已玉殒了,但却并未香消,依旧余味袅袅,尤其是柜子里的香气,可保持很长的时间,所以每次母亲打开柜子时,其果香绝不是绕梁三日,而是遗香半年。

岁月荏苒,时光消磨了过往,却消磨不去一代人舌尖儿上的记忆,我想,有情有义的人一定还会记着它,因为这里有岁月不老的情爱,有母爱的温馨,还有浓浓的乡愁……



编辑:百伶

本文来自投稿,不代表本人立场,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www.souzhinan.com/nx/9475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