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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什么痛苦,怎样才能快乐?

小时候,你有没有问过妈妈?

妈妈,做小孩为什么这么累?

没完没了的

作业、考试

炫耀、攀比

抱团、孤立

有时还要充当大人的工具、

出气筒,或是人形奖杯。


妈妈,做小孩为什么这么累?

妈妈摸着你的头,告诉你,

乖,长大后,就好了。


有一天,你捡到一条狗,

妈妈摸着你的头,告诉你,

乖,长大后,就能养了。


你如此相信着,十几年过去了,

你终于长大。

你再也不想养狗。

你还发现

长大以后

并没有

就好了


今天想愉快地聊一聊痛苦这个话题。

小时候,我特别盼望长大,因为觉得长大后就可以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想去哪就去哪,拥有无限的自由。长大后我才知道,大人的生活并没有更轻松。(当然,小孩也并没有更轻松。)

无论大人还是小孩,痛苦几乎是我们每个人都无法回避的。特别是现在这个时期,大环境和小环境都不太好的情况下,人行走在欲望的海边,随时一个浪花打过来,倘若没有被吞噬,也会被浸湿。

人为什么会感到痛苦呢?

目标是痛苦的根源。

叔本华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他认为,生命是一场徒劳的追寻。他的“肥皂泡”理论相当出名——

“人生就好比吹肥皂泡,尽管明知一定要破灭,却还是要尽可能吹下去,吹大些。”

我们每个人都知道,倘若灵魂只是远古的幻想,肉身的终点是死亡、是虚无,每个人都一样,就像肥皂泡会破灭。但每个人活这一世,却还要拼命地活着,尽可能精彩地活下去,为的只是证明我们活过。

所以叔本华认为,人生是绝望的,幸福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设定了种种目标,而目标是痛苦的根源。

因为目标,引发了欲望。目标是无止境的,欲望也是无止境的。已经实现的目标只能带来短暂的满足,而未实现的目标会一直蠢蠢欲动。

无止境的目标,催生了无止境的担忧和焦虑。

那是不是没有目标,得过且过,当一只不想翻身的咸鱼,就不会痛苦了呢?



不,咸鱼也有咸鱼的痛苦。咸鱼的痛苦是——

无聊

阿城曾经说过,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绝境,我们这代人,最大的绝境是“无聊”。

什么是无聊呢?

大概就如朱生豪所说:“是一种无事可做,即有事而不想做,一切都懒,然而又不能懒到忘怀一切,心里什么都不想,而总在想些不知道什么的什么,那样的感觉。”

很久以前,无意间在图书馆看到一本书,书名一下子吸引了我——《我是个年轻人,我心情不太好》。



全篇充斥着日常的碎碎念,相当琐碎,也相当真实。我觉得大概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作者的状态,就是——无聊。

书的简介是这样写的:

我25岁,读着一个硕士,我被时间、空间、意义这些事情烦扰着。

我知道的东西多得难以置信,

我知道名字,年份。数以百计。

我知道谁第一个上的珠穆朗玛峰,

我知道谁导演了那些美国最蹩脚的肥皂剧,

我知道当空气遇到机翼时,会在机翼上表面形成低气压,就是这玩意儿让飞机飞了起来。

我知道亚里士多德讲的话是啥意思。

我知道时间在太阳上会走得慢一点,

我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我拿他们干吗呢?

我当然可以去参加“杰帕迪知识竞赛”,奖品是希腊游。

双人的。但是我没有女朋友。我只能一个人去。

但是我去希腊干什么呢?没有理由相信我在那儿会更开心。

要是我能有一种非常靠谱的感觉,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那该多好。


是不是像极了刚刚参加完期末考,无所不知,又无所事事的,无聊的你?


然后书的内容就更“无聊”了——

称重

一个体重七十千克的人,体内包含:——四十五升水 ——足够染白一个鸡棚的钙 ——做成两千二百根火柴需要的磷 ——七十块肥皂用的脂肪 ——打二英寸钉子所需的铁 ——九千根笔芯的碳 ——一勺镁

抱怨

为什么我没有女朋友?我找不到什么很好的理由。完全没有我善良的人都有女朋友。傻逼都有女朋友。我应该有个女朋友的。世界上充满了不公和傻逼。这肯定也是我问题的一部分原因。

计划

我没有任何计划。那种一切都毫无意义的感觉还在。没有任何起色。我把节奏彻底放慢。归零。我想我必须从头开始。大家都是怎么从头开始的?

期盼

我需要的是个长者。一个引路大师。他能告诉我人生的道理。他会让我做些我觉得没有意义的功课。我会很不耐烦然后反抗,但还是会做那些功课。最后,经过许多个月的勤学苦练,我会发现这一切背后的深意,而大师自始至终都有一套狡黠的方案。我会突然之间顿悟那些大道理。看破红尘什么的。彻悟人世万象。然后我应该自立门户,收徒布道,普度众生。大师会说他已经没有什么能教我的了,然后他会给我点东西。一份大礼。或许一辆车。我会说礼重了,我不能接受,但是他会坚持,然后我们就以一种悲凉而又坚定的方式告别。接着我就驾车云游世界,温馨邂逅,最好是个女孩,建立家庭,或许成立个公司,生产提供一些有用的产品或者服务。事情应该这样发展才对。擦。思路多清楚。本来不应该有其他可能。但是这样的大师树上长不出来。我从来就没遇见过哪怕就一个大师。一切都指着我自力更生。

通篇都是这种自说自话的喃喃呓语。当时的我是满脑子黑人问号脸的,但后来慢慢有点明白了。

这本书是作者25岁时写的,作者阿澜·泸是1969年的,挪威人,也就是大约在90年代的时候成书。到2013年才第一次被翻译成中文,2019年再版时才受到进一步的关注。

这中间的时间差,也能侧面说明中西方社会物质发展水平的差距。

是的,从日剧中弥漫出的,在中国一二线城市流行的一种青年人“丧”的情绪,本质上是一种无聊,发达国家的年轻人,在几十年前就是这样了。

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我们面临的痛苦可能不是欲望无法满足,人生的目标不能实现,而是人生没有目标,没有欲望。

既然有目标是苦,没有目标也是苦,人生处处皆苦,那还活着干什么呢?是不是没有出路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摆脱痛苦呢?

想一劳永逸地摆脱痛苦的话,答案是——

没有。是的,没有。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过得开心一点呢?

那还是——有的。

作为一个资深的日常丧党,我想如果能做到以下这些,应该可以过得快乐一点:

#1 接受 “人生是苦” 的设定。

佛陀说,人生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人生就是痛苦,六道轮回,投胎落入人道,就是一场修行。

试想一下,人生的目标是追求幸福,如果幸福是人生的本色,又何需追求?人们还常说“当幸福来敲门”,如果幸福就在你家里,你不必等它来敲你的门啦。追求幸福,恰恰说明,痛苦才是人生的底色。

只要接受了这个基本世界观设定,你就不会抱怨生活让你吃太多苦。

你有没有发现?很多时候,我们的痛苦,来源于抱怨。因为我们认定生活就应该是幸福轻松的,所以当我们遇到不如意时,才会抱怨。

如果接受了痛苦才是人生的本色,你面对困难的时候,就能平静一点,去解决困难。这就是佛家所说的 “平常心”。当然,这很难做到,所以才需要不断修行。


#2 自我观察并记录

觉知自己的情绪,开心或者不开心,都记录下来。过一段时间,你再回头去看,会发现很有趣。Don't judge, 无需谴责自己的坏情绪,也不必时时刻刻保持正能量。


#3 无目标地阅读

冯古内特曾说,阅读和写作是人类发明的最有营养的冥想方式。打开一本书,不管看多少页,享受每一行字就好。


#4 运动

跑步、瑜伽、健身操、等等各种,一个人的或是两个人的,床上的或床下的,只要能让你动起来的。身体的快乐是最直接的快乐。


#5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害,只要还能做到这两件事,以上都不重要了。


以上,我也还在努力中,与君共勉。

祝所有不快乐的人都快乐起来: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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