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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人生》:我们是地球上的朝拜者和陌生人,唯有爱能温暖死亡



电影《寻梦环游记》告诉我们: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结,遗忘才是。

一个社区服务者,他的工作是为那些孤独死去的人,寻找亲人并将他们安葬。这些孤零零生活的人,有的死后几星期才被发现,他们孤独的活着,又孤独的离开,是生是死,无人关心。墓碑上那些冰冷的编号,是他们存在过的唯一见证。

可梅先生知道不是这样,他们有名字,有爱憎,曾热烈鲜活的在这世界上活过爱过。

《寂静人生》讲的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社区服务者的故事。他的故事就如影片的名字一样,平淡如水,寂静无声。下面就让我们一起走进这部电影,探寻梅先生的心理轨迹,挖掘他平静生活背后的秘密。


一、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

梅先生是伦敦肯尼顿区一名客户服务员,他每天奔走在教堂、社区、死者之间,为那些死去的人服务。梅先生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的生活循规蹈矩,一成不变。他每天都穿一样的白衬衫,黑西服,吃一模一样的晚餐,连刀叉餐盘摆放的位置都分毫不差,生活波澜不惊。

他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仔细搜寻每一位死者的住所,想凭借死者留下的贺卡、照片、信件等寻找到他们的亲人。但往往事与愿违,死者的贺卡是写给宠物的,有时找到了死者的亲人,但他们与死者关系疏远,并不想出席一个久未联系之人的葬礼。

出席葬礼的往往只有梅先生一人,他站在空荡荡的教堂里,神情肃穆而庄严,大概只有他认为,这躺在棺材里的人都独一无二,他们曾热恋过,哭泣过,恨过,爱过……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他的上司就认为"死者都死了,葬礼是为活人办的""反正他们都死了,他们不在了,也不在乎了,好吗?"他认为梅先生的工作毫无价值,梅先生将被裁员。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梅先生震惊难过,他决心在离职前做好手里最后一项工作,为死者比利找到全部亲友。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凭借着蛛丝马迹,找到了比利过去的工友,又找到了比最爱的女儿和他的战友,以及比利曾经同居的女友和他的酒鬼朋友们。


影片中一个片段打动了我,梅先生和比利的酒鬼朋友坐在台阶上,追忆比利的生平。这时舒缓轻柔的音乐响起,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在酒鬼们口中,比利丰富而热烈的一生展现在我们眼前,他曾经去偷巧克力,只为让心爱的女人开心;他和心爱的女人喜欢静静坐在长椅上,却很少交谈。

随着一个个细节的展现,死去的比利又有血有肉、活生生的浮现眼前,"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其实比利一直活在人们的心里,并未离去。他的女儿耿耿于怀与他最后的一次见面,在战友的心里比利是个特立独行的英雄,仍有人记得他,他未被遗忘,也就未曾死去。

故事的结局是梅先生为心仪的女子买了礼物后,被疾驰而来的汽车撞倒了,他含笑倒下。

乌鸦呱呱叫着,灵车载着棺材来到墓地,梅先生给了比利一场隆重而体面的葬礼,他自己的葬礼却无人问津。

当人们离开,墓园寂静无声,光线渐渐暗淡。梅先生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不,还未结束,他来了,她来了……曾被他用心安葬的人一一走来,活着的人忘记了他,死去的人却永远铭记。

泰戈尔说: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

这就是梅先生的寂静人生。


二、没有终点,怎是旅程

塞内加说,人生是通往死亡的一次旅行。

泰戈尔说,让生命如夏花之绚烂,死亡如秋叶之静美。

在他们笔下,死亡静谧而安详。

那么,你希望以何种方式与这个世界告别?每个人都希望当我们离开之时,在亲朋好友的怀念不舍中永远沉睡。如果我们能微笑面对死亡,那当真正的死亡召唤时,也就少一些惊恐,少一些惧怕,少一些痛苦。

人类如何面对死亡,就是如何面对自己,因为那是我们最后的归途。人类怎样对待逝者,就是如何对待我们自身。

想起网上的报道,一位81岁高龄的独居老人死于家中,遗体发现时,老人身边有一封遗书:

"我于昨晚走了,走时心如止水。这世道无论达官显贵,还是无名小卒,均相互尔虞我诈,令人可怕。好在,这大千世界很公正,人人都是匆匆过客,无一幸免………"

老人详细的嘱咐儿女,如何打扫卫生,以免感染疾病,把身后安排一一罗列,思虑周详。可他唯一没想到的是,他的尸体在两个多月后才被发现。

看完这个新闻,心底无奈而悲凉。老人走时心如止水,把身后事交待得清楚明白,不给活着的人添一丝麻烦,可活着的人是怎样面对死者?

任他孤独的离世,任他的尸体腐烂变臭,两个多月的时间无人问津。谁来给逝者最后一丝安慰,让逝者走得体面,毫无怨尤?如果我们也这样与世界告别,心底该是何等难受,换位思考,难免有兔死狐悲的凄凉。


影片中梅先生不遗余力地为逝者寻找每一位亲人,只因为他高度的责任感吗?其实影片早已告诉我们答案。

梅先生也是一位独居者,没有妻儿,也少有朋友,生性保守内敛的他不善交际。当他送别一位位孤独死去的人时,分明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影片中有个片段,他躺在墓地的草坪上休息,忽然墓地工作人员走过来说:"梅先生,你自己买了最佳地点。等轮到你的时候,那些枝叶会给来看你的人遮荫。"他突兀的站起身,无言以对。因为他知道,他死后不会有人来看望他,他的生活一直是孤单一人。

所以当他不怕麻烦,四处奔波去找寻那些逝者的亲友时,是否也替自己感到一丝悲悯?

死亡,是每个人必经的节日。可没有终点,怎算是一场完整的旅程?

当我们走向人生的最后一站,多希望有像梅先生一样的人,让我们微笑着与世界告别,欣慰地长眠,为这一生画上圆满的句号。


三、生命的终点,愿你被世界温柔以待

史铁生说:我们是地球上的朝拜者和陌生人。生死是困境,谁也逃不脱,唯有爱才能温暖死亡。

记得《奇葩说》里,辩手黄执中说,一个统兵百万的将军会史书留名,可他手下的百万雄兵呢,只得到一句"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可这一百万人,谁没有人生起伏啊?谁没有自己的心得感悟啊?谁没有自己生命中的波涛汹涌啊?谁不想为这世界留下点痕迹呢?他的灵魂拷问直击心灵,现场一片寂静,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是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生命个体,谁不想在生命逝去后留下些什么,又有谁愿意在生命消逝后,被粗暴冷漠地对待。

当死神的影子一步步逼近,当生命的帷幕终于落下,每个人都渴望与生命和解,与这世界握手言和。

尼采说:不尊重死亡的人,不懂得敬畏生命。

死亡,那是我们最终的去处,而对死者的尊重,更是对生命的尊重与敬畏。

我们如蜉蝣一只,如沧海一粟,人生百年之后,这世界上曾证明我们来过的痕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可我们总希望在某个风和日暖的午后,在某个落雨的窗前,会有人带着甜蜜的怅惘,带着释然的遗憾,含笑把我们想起。这短短的一瞬,也足以告慰在天的魂灵。


席慕容在诗中写道:我终生所爱的人啊,曲终人散后,不管我是要哭泣着或是微笑着与你道别,我都会庆幸曾与你同台。

当曲终人散的时刻终于到来,当夜幕降临风在枝叶间轻吟,

愿你被爱人温柔以待,TA坐在摇椅上,往昔与你相伴的记忆,是TA最珍贵的宝藏;

愿你被亲人温柔以待,当他们偶然翻开旧相册,在某个万家灯火的时刻,微笑着谈起关于你的点点滴滴;

愿你被朋友温柔以待,当白发苍苍的他们,偶然谈起年少的轻狂,你的青春还在他们的回忆里恣意飞扬。

在生命的终点,愿你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尊重你生而为人的权利,尊重你生命最后的尊严,愿你含笑离去,安然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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