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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花,永远是最自然的绽放;最佳的艺术品,永远在乡野间蕴藏

虽说家乡的冬天不是太冷,可久违的花香,还是难得一见。终日只有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成为每个严冬的常态。时间久了,自然喜欢花的妖娆,花的芳姿。

盼花开,就像小时候盼过年一样,急切,焦躁,希冀。

忽然有一天,欣喜地发现,窗内,阳台上的瑞香花开了。那浓郁的芳香,如粘人的孩子一般,绕在鼻间,怎么赶也赶不去。

若说花香,人们自然会想到:梅、兰清幽,桂花、米兰醉人,薰衣草、玫瑰温馨。但与瑞香相比,却是逊上几筹,瑞香的香气,好比生活中风风火火的女汉子,蛮横,专断,热烈、霸气,约略还有一点匪气。宋•张祠部的《庐山瑞香》诗里有:“曾向庐山睡里闻,香风占断世间春。”诗人登临庐山时,在沉睡的梦里竟然被瑞香的芬芳熏醒了,辗转反侧,再也难以入眠。索性披衣而起,尽赏瑞香的美。试想:这样的一个寒夜,孤身一人,沉浸在瑞香的包围中,该是一种何等的幸福,何等的惬意和满足,让我辈艳羡。

养花可以美化生活、陶冶情操;赏花可以净化心灵、愉悦身心。

我家的阳台不大,养的花也是我精挑细选的。眼前的瑞香花,枝叶茂盛,叶片碧绿,呈现生机盎然之姿。花为白色,一朵,一朵,纤细娇柔的小花儿,簇拥着,如莹莹闪亮的雪团,如袅袅浮动的云彩。细观,花的底部为筒状,如一杆娇嫩的葱白,顶端裂成四瓣,形成花瓣,花朵儿不大,但花瓣很厚实,有蜡质感,花心里伸展着金黄色的花蕊,映衬着花儿更加娇美、鲜艳。猛一看,与丁香花相似,但不似丁香花那么缀满了枝干,吵吵闹闹的,显得嘈杂。瑞香,它清雅、淡然,不显不闹,默默地生长在那一盆盆花草间,静静地长,悄悄地开。

看了多时,我忽然想到了世间的隐者,如果赋予瑞香,是不是也相得益彰呢?

人与人相遇相守是一种缘分。我想:人与花相逢也是有因缘的吧!

邂逅瑞香是在一个天朗气清的秋日,与友人相约去城外的艺术村观光。说是艺术村,不免有些牵强。这原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乡村,因为一个画家为远离闹市,寻觅一隅安静之所,租赁了两间农家小屋作为画室,假日闲时,一个人去画画。此后,竟吸引了很多艺人效仿着去租了小屋,三五一组,七八一群,按照兴趣喜好,打造出独特的空间。

从外观上看,艺术村与别的乡间村舍没有什么区别,青瓦、红砖,丛树,农舍,一户连着一户,一排挨着一排,中间有一条并不宽阔的水泥路。二十来家工作室就隐秘在这些农舍里,有诗社、画廊、摄影、书店、DIY小作坊……外观一样的农家小院,却设置了不一样的艺术创意。可能是在工作日期间,很多工作室的门都紧闭,门上挂着一把大锁。好似农人下地,或者去了街上赶集一般。

漫步村间农舍,心下怅然。每过一处,必站在门边向内张望,猜测里面的风景。单看这些门楣上挂的牌坊,就有着浓浓的艺术氛围。这些招牌莫不独出心裁,各具特色,让人不觉浮想联翩,更加渴慕院中的风景。

非常幸运的是一家名叫“紫竹院”的院门大开着。信步走进小院,迎面几株竹子静静地伫立着,像几个乖巧的“小媳妇”;院子左边有一棵茂密的柿子树。树下,一张矮桌,分散放着四条小板凳;右边摆了几件陶陶罐罐之类的物件;院子的四周花花草草兀自盛放着、葱郁着。我们径直走进屋内,三间敞开的堂屋里挂着很多画,有国画,有油画,有写意的,有工笔的,有印象派的,有抽象派的。画面上,有突兀的山川,有丰收的麦浪,有光影下的静物,有动态下的速写。

或许,我不能真正解读画里的世界,但心里不由得惊羡叹服,这个看似简陋而粗糙的僻野之地,却蕴藏着如此深厚的艺术气息。正一一欣赏,我听到阁楼上有轻微的声响。

轻轻地踏上窄窄的紫红色木楼梯爬上阁楼。阁楼上的摆设很简陋,却很有艺术特色,墙上也挂着很多画,只是不像楼下的进行了装裱,墙边摆了三个画架。一个男人正在桌子边的画架前,聚精会神地画着画儿。我们走过去,他画的是一幅乡村风景画,远树,田野,蓝天,白云……

见我们进来,他停下了手中的画笔,看了我们一眼,去整理桌上零乱的书纸和画笔,瞅这当儿,我好奇地问他,这儿怎么见不到人?他是不是经常来这儿画画?他没有看我们,简短地答:周日,人多。又低声小语:他来这儿画画,并不是给人观看的。这时,我才恍然醒悟,我们打扰了一个画家享受独处的静美时光。

有时,艺术本身,并不是供人欣赏的。它只是艺术家的心灵独语,心灵发泄。是世人强行闯进艺术品的内心,甚至做出了错误的解读,暴殄了天物。

最为典型的做法,就是把一件艺术品,用世俗人的眼光,标示了所谓的价钱。我想,画家本身,眼里,心中,是只有艺术,而无价值的。每一件作品,都是无价之宝才对。人们以自己的眼光和喜好,强加给这些艺术品上面的所谓价值,正是外行人对内行的亵渎。也是对艺术的亵渎。这是艺术的悲哀,也是某些人生的悲哀。

不是吗?

或许,因了城市的喧闹,这些人才选择了安静的乡村。在这里,可以静静地独处,也可以邀请同道聚居,真正做到身在世外,心在自然。是呀,城市的快节奏强压力,正是艺术的天敌。心灵的释放,需要的正是世外桃源,灵魂得以安居,激情得以熊熊燃烧,尽情地释放,才有了那些独特艺术品,才有了无上的价值。艺术家们不是隐士,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不被人打扰的斗室。他们也没有出世,都安稳地活在世间,活在当下。那么,我喜欢的文学呢?我不是大师,做为一个徘徊在文学殿堂大门外的追随者和仰慕者,又该怎样去做呢?曾经引以为自豪的加入这个群,那个协会,也应该有个说法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走自己想走的路,才是人生的正途。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道不同不相为谋。古人的见地之准确,眼光之犀利,正是多少人内心的呐喊和呼唤?

想到这,我无比歉意地退下阁楼。院子里,一个女孩手里拿着喷壶正给墙角的一棵绿植浇水。女孩二十多岁,一身简素的打扮,正契合了这小院的风景。果然一个院里的,个个都是艺术的,有着不一样的兰心惠质,让人艳羡。未等我们开口,女孩说话了,你们来的不是时候,要是早春时过来,这花正紧着开呢!那香气冲着鼻子,躲都躲不开。我心一动,忙问那是什么花?“瑞香。”女孩淡淡地说。

有诗曰:“花与人俱好,人与花俱老。”不管是以花喻人,还是自比于花,其实,花与人相通,人与花同感。春夏秋冬,四季变幻,这些生长在院墙下的花花草草,开着自己的花,馥郁着自己的世界。

后来,我与一位喜欢绘画的友人说起艺术村之事,友人说,艺术村里有很多造诣深厚的画家、诗人,我说的“紫竹院”是其中之一,他们的画儿供不应求,很多都远销国外呢!

听了友人的话,我不禁思绪万千,脑子里跳出诸如“不动声色、深藏不露”这些词,古语说:“天不言自高,地不言自厚。”真正有学识、有能力的人无需显露炫耀,犹如瑞香,无需言说自会香气怡人,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窗外,一片耀眼、繁华的尘世。随手拿起喷水壶,给花草浇水。一阵风吹过来,那绕不开的香气更加迷人。转眼看向瑞香,静静的角落里,沐浴了清水的瑞香,枝叶更加清新,花色也更加艳丽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别样人生。我们不必成为艺术家,只要成为瑞香一样的人,就够了。不必知足,也必常乐。不孜孜以求富贵荣华,不逢迎拍马以期高官厚禄,活得真实,自然,随我心,如我意。

不羡慕天边云卷云舒,只须看院内花开花落。

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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