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庆云
9月4日，娄烨导演的电影《兰心大剧院》在威尼斯电影节露出真容。该片已经获得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金狮奖提名，最终拿奖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同日晚间（北京时间），《兰心大剧院》的“手绘”版海报对外发布。这张巩俐老师坐镇的海报，却被普通观众讽刺为，“奇丑无比”。
原来，在这张海报上，只是截取了巩俐老师的一个封闭空间内聚会吃饭的画面，画面非常凌乱。更为凌乱的，则是海报上用手绘的方式，写上了电影的名字、主创讯息、上映日期和威尼斯电影节提名的讯息等等。与以往的电影海报不同，《兰心大剧院》的手绘版粗糙质感十足，显然无法满足普通影迷的审美需求。
这份电影海报被不少影迷讽刺为丑陋，也是情理之中。显然，这种粗糙的质感，也是娄烨导演故意寻求的高级审美。对于娄烨而言，是为数不多的坚持文艺电影路线至死不渝的导演。他的不妥协精神，正是其电影的核心生命力。这次的海报风格，正是对某些普通影迷的“不妥协”。
那么，这种不妥协，会给自己的电影《兰心大剧院》带来好的宣传效果吗？该片12月7日中国内地上映，手绘版海报已经提供了这个讯息。不过，这样的海报，显然对某些影迷构成了视觉“歧视”，不会吸引他们入场观看。这或许，也正是娄烨高傲的精神所在——电影当然要设立审美门槛，不是谁都有审美能力享受娄烨式的光影盛宴的。
好厨子用价码设置品位门槛，好导演，当然无法提高自己的票价，但是，可以提高自己的海报艺术水准，让普通影迷望而却步——想看热闹的，自然会主动绕行。一张海报，两份取舍，有人觉得丑陋，有人自然觉得高级。
对于《兰心大剧院》而言，依旧会是毁誉参半的电影。该片编剧马英力，娄烨导演的夫人。两人已经是多次合作，可谓是风格一体，保持了与其它前作的相同品质。而这部电影在演员阵仗上，更加强大，除了有巩俐老师坐镇之外，更是有赵又廷充当男一号，而王传君则在其中饰演了一个油腻的中年汉奸。
电影讲的，则是日本偷袭珍珠港之前的上海谍战，巩俐老师在这部电影当中饰演一位当红的女明星，不仅演戏，而且为同盟国收集情报。在得知日本将要偷袭珍珠港的时刻，女主角最终选择了压下情报。电影依旧是民族将往何处去，个人将往何处去的调性。《兰心大剧院》当中，更是不厌其烦地展现女主角的个人爱恨情仇，一度要谍战的“民族大义”成为配菜。
这正是娄烨夫妻的最重要风格，个人化永远大于其它。只有肯定个人的力量，才能最终形成其它的力量。在《兰心大剧院》当中，我们可以看到大量的戏中戏的舞台剧桥段。电影真正情绪充沛的地方，也正在于要展现女主角的内心世界。娄烨夫妻善于在文艺的气质当中，把人性的“阴雨”感呈现得非常深刻。
娄烨电影当中，女主角的内心，往往会走向极致的冰冷。这种高寒的文艺气质，是一般的鸡汤式文艺所不具备的。娄烨是中国电影当中的尼采，他善于用冰冷的镜头去打望深渊。而这种能力，则实在构成了他手绘“丑陋版”海报的必然。高级的哲学，并不提供美感，诚如尼采。高级的电影，也并不引发小资式的眼球舒适，诚如《兰心大剧院》。
与其骗取不少并不适合这类审美的观众入场，让大家极不舒适，尚且不如，一张海报，拒绝了他们。中国电影人当中，少有娄烨这么实诚的人了。不过，《兰心大剧院》依旧即将是一部毁誉参半的电影，晃动的手持，迷离的画面，极致的文艺情绪，都是中国电影当中的另类。娄烨这个老头子，处处彰显着他的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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