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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9.2分电影:用视听语言,诠释个人在时代更替下的“破局”

在世界电影史上,无论是影片创意还是人文内涵,《末代皇帝》都能排得上号。因为浓重的历史色彩和极具艺术价值的画面足以让人沉醉其中。

1988年,《末代皇帝》获得第60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等9个奖项,是第一部获得中国政府的允许,进入故宫实地拍摄的西方电影。它们是关于“禁锢与解放”的故事,从个体的人生起伏到时代的更新迭代,贯穿着一个“门”的隐喻——我们活在如此真实的一个世界,看着别人戏里戏外的故事,也被别人看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迫不得已地“入局”与“破局”

《末代皇帝》里,冷冽的冬夜,清宫卫队长敲开了醇亲王府的大门, 3岁的溥仪在懵懂中被接进宫中,在香烟缭绕的坤宁宫内,行将就木的慈禧接见了溥仪,告诉他要即日登基。他不知道为什么再也不能和自己的父母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方在高高的龙椅上,手边是玲珑有趣的蝈蝈笼,脚下是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登基后,溥仪成了世界上最缺少管教、也是最孤独的孩子。

在斑驳的城墙里,溥仪开始了他的童年、少年、青年。

1912年,民国成立,溥仪退位,古朴的紫禁城涌入了许多穿军装的人,显得格外扎眼,为了象征意义,他仍被迫居住在紫禁城,做一个“散了辫子”的皇帝。

这期间他并非甘心做傀儡,也想过要努力挣脱牢笼,改变局面。

英国教师庄士敦作为溥仪的外籍老师受聘入宫,他是溥仪看往外面世界的眼睛。与东方传统的礼仪仁孝不一样,西方文化自由开放,让溥仪第一次感受到“自我”的重要。听说外面发起变革的时候,他第一次萌发出“野心”,不再憎恶这个皇城,想借助这次机会做一个真正的“皇帝”!这是他第一次想要“破局”,可是失败了。

1924年,还抱着“复辟梦”的溥仪被冯玉祥赶出紫禁城,到天津做了寓公。1934年,日本吞并中国东北,扶植溥仪当了伪满州国的皇帝。他从封建社会黄袍加身的尊贵皇族,变成了现代西装革履的傀儡,每一个世界看上去都花团锦簇,实际上身不由己。这是第二次“破局”,没有成功。

1945年,溥仪成了苏联红军的囚犯,被押送回国的时候自杀未遂,进了战犯管理所。在那里他第一次学会了生活,学会了解剖自己的思想,不再固执地认为世上“唯我独尊”。1959年,溥仪获特赦回到北京,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回紫禁城也要掏枪买票的公民。1967年,本就自身难保的他冒着生命危险,站出来为当年的管理所所长辩护。这是第三次“破局”,他成功了。

当年给了溥仪母爱的阿嬷被赶出紫禁城,他在后面追着轿子;皇额娘薨了,他骑着洋车看望,到宫门处,门卫就把门闭了;婉容离开的时候,他追着汽车跑,车子开出去卫兵就把门关上了。

他两次为帝,三次起身追逐,但没有一扇门为他打开,没有一个人他追得上。唯有尝试接受自己的时候,才真正得到解放……

大师级别的视听语言艺术

《末代皇帝》的导演是贝纳尔多·贝托鲁奇,是意大利国宝级导演,也是一位世界公认的电影大师,最擅长的是挖掘人物的内心世界,并与外界发生联动,创造出史诗级别的作品。

无论是早期的《爱情与愤怒》、《随波逐流的人》、《巴黎最后的探戈》,还是成熟阶段的《一九零零》、《末代皇帝》、《遮蔽的天空》、《偷香》,抑或是后来的《爱的困惑》、《戏梦巴黎》等等,都具有贝托鲁奇极其强烈的个人风格。

在20世纪后期,戏剧电影的盛行带动了戏剧用光的效果呈现,用光修饰镜头的“三点布光”式原则成为电影用光的主流。《末代皇帝》中,贝托鲁奇对于光影的运用达到了教科书般的级别,几乎全部采用自然光。他说:“在紫禁城,溥仪从未获得过阳光的直照,他总是处在阴影中。”

因此在童年时期,懵懂的溥仪在宫墙内感受到的光大部分是透进房间里的光,明暗不定,神秘朦胧。但当他从老师庄斯敦那儿学到的东西越多,就开始有越来越多的阳光照着他了,他开始憧憬自己的未来。但是后期被日本立为傀儡皇帝、被群臣背叛的时候,他的脸始终隐没在黑暗的室内、车里,偶尔有光也只照耀一半的脸,命运浮沉终日惶恐。现代的场景里多半是冷色调,没有阳光,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直到老年再次回到故宫,温暖的阳光才再次洒在他的身上……

电影声乐语言里,宫廷鼓点声与打击乐相互交融,竹笛声声声,应和浅浅的扬琴与小提琴,是贝纳尔多·贝托鲁奇对溥仪一生的理解,没有歌功颂德,没有心酸血泪,只有对“人”的理解。

对情感解放的诠释中,背景乐《Rain》是最经典的代表,电影中王妃文绣决心脱离三人关系,在舞会结束后返回公馆的路上向溥仪提出离婚。从文绣步入公馆开始,音乐与画面呈平行关系发展,中古调相结合,当文绣从公馆内夺门而出,冲入滂沱大雨中时,音乐由此走向高潮,意味着她成为第一个解放的人。影片最后的一段二胡配乐伴随着西方的交响乐缓缓升起,把节奏始终缓慢悠长,道尽溥仪跌宕起伏的一生,给人压抑之感

坂本龙一是《末代皇帝》的配乐师之一,他说过“音乐无论如何都必须经历抽象化或共同化的过程,其间个人体验、情绪的喜悲难免会遭到拭除。在这个过程中,存在无法逾越的绝对界限,以及难以磨灭的缺憾”。但音乐加上画面场景的叙述,却能使故事达到最佳的境界,构成完整的视听艺术。

镜头语言里,导演尽量去规避政治对人物的影响,只是用镜头视角和画面拼接技术将溥仪的内心细腻地呈现出来。

三岁在牙牙学语的恍惚之间,用孩童皇帝的视角去打量这个环境,“一入宫门深似海”,对比自己都要高大、广阔的环境的惶恐潜移默化间传达给观众。第一次爬上宫墙,企图绕过“门”挣扎着要回家的时候,积压已久的不满随着“哗啦”作响的瓦砾敲打旁观者的心,溥仪青春期最大的叛逆也仅限于此了。追赶婉容的时候,日军关上了门,这次做为成年人他终于敢叫喧着“开门”了,但没有人听他的……在看守所关上门后溥仪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世界是美的:四周是鲜明的绿,热气蒸腾而起,红色的血氤氲出来——他第一次眼神坚定,为自己求一个结局,苍凉悲楚。

时代与个人的磨合

《末代皇帝》里,将磅礴的历史压缩到个人的身上,用“溥仪”这样特殊身份的人展示新旧交替对普罗大众的影响。

在那个年代,封建王朝逐渐没落,外来文化一股脑涌进这片土地上。已经受惯礼教尊卑文化压制的人,既渴望解开束缚,又难以承受脱离旧制的苦痛。在溥仪登基的时候,小小的他眼睛被殿堂上随风吹起的黄色门帘所吸引:薄薄的黄色帷幕上透出了明亮的光,若隐若现展示了精致的皇家图腾,上等的丝绸风的吹拂下如蝴蝶般翩翩起舞。这轻如蝉翼的门帘是溥仪悲剧人生中的第一道门,也是那个社会人们急需掀开的一道门。

溥仪的“尊卑有别”意识是别人赋予他的,无论是苦苦挣扎想要保住地位的慈禧,还是居心叵测的张勋,亦或狼子野心的日本,都想利用他的身世谋取利益。这期间,奶娘、兄弟、老师、妻子,一切与温暖有关的字眼都因为虚假的“皇权”烟消云散。他从一开始就没什么能量,也没有个准确想法,直到经历牢狱之灾后,才逐渐觉醒了自己的意识,在真实世界里看到黄袍背后的自己,与虚幻出来的现实抗争,与实实在在的生活和解。

拍摄的时候,我们的新中国也向西方艺术批评界打开了一扇交流的门,允许他人带着探索的眼光,带着固有的意识形态进入到自己的土地,去看历史的沉浮,去讲述自己的帝王沦落,这种敢于评论历史变更的态度,何尝不是一种国家意识的觉醒呢?

影片是采用了插叙的手法,在溥仪的现状与回忆中来回穿插,我们也更能清楚地看到这个“古人”从诉诸于回忆而寻求对现实的解释,到正视真理活在当下的转变。

皇帝变成公民,从困兽变成凡人,他总算推开了眼前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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