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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回归!用电影和上帝对话,这部另类二战片诠释了存在的意义

泰伦斯·马力克回来了!这个把电影当做诗来拍摄的人,总给人“另类”的感觉。如果你习惯了好莱坞的叙事模式,泰伦斯·马力克一定会延伸你的五感,让你触碰到电影如诗如画的别样魅力。

泰伦斯·马力克1969年就拿出了自己的处女作,从影多年,但作品数量非常稀缺,以慢工出细活著称,作品风格抽象,思绪巧妙。1978年,他凭借《天堂之日》斩获第32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最佳导演奖,就在他攀上生涯高峰时,却突然沉寂了20年之久,直到1998年才拿出《细细的红线》,这是泰伦斯·马力克少有的触碰战争类题材影片。

泰伦斯·马力克钟爱宏大主题,喜欢探索生命和存在的意义,是海德格尔的信徒。他打碎了时间,抛弃了叙事,以非线性叙事打造的《生命之树》将诗文和哲学成功“转译”为电影,堪称电影史的里程碑之作。

此后的《通往仙境》和《圣杯骑士》,泰伦斯·马力克依然采取了“非线性”叙事的策略,极力剖析人物的内心世界,呈现他们与世界的关系。

这一次泰伦斯·马力克的新作《隐秘的生活》 (A Hidden Life)却回到了他《细细红线》时的线性叙事中去,但当时间重新以线性的形式回归到马力克的电影中后,存在的历史和时间一起流淌着,我们其实更能够看出“时间”这一流淌的元素在马力克作品中的“蛛丝马迹”。

《隐秘的生活》的生活讲述了奥地利农民弗兰茨(奧古斯特·迪赫 饰)因在二战时期拒绝为纳粹德国而战,甚至拒绝宣誓效忠希特勒,而最终被判死刑的故事。影片长达173分钟,但故事却极为简单,你能看到的是,围绕弗兰茨的家人、以及村庄的邻居们,面对他的“拒绝”和“坚持”,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他们各自的态度和心理变化。轻故事,重心灵;弃叙事,凸主题,依然是马力克电影的不变主旨。

弗兰茨与马力克的存在主义哲学

在详细阐释影片之前,必须首先提及马力克的思想起源,因为这一主旨贯穿了他几乎所有的作品,是几十年不变的内核。

1965年,泰伦斯·马力克从哈佛大学毕业,凭借罗德奖学金前往英国牛津大学深造,但马力克的独立思考后的哲学见解与他的导师产生了巨大的分歧,面对无法调和的思想冲突,马力克强硬地放弃了博士学位,并且毅然离开牛津大学。

此后几年,他独自进行思想体系的完善,并且完成了他的“论文”,即《论根据的本质》,该作品是他翻译马丁·海德格尔的著作,他对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哲学进行了全新的解读。

随后,马力克带着海德格尔的思想一头扎进电影圈子,在他的导演之路上,用一部又一部影片,将海德格尔的哲学用影像的方式表达出来。一段时间,甚至有影迷调侃,马力克是“二流的导演,一流的作家”

因为,他的影片总是出现对故事和叙事的抽离,如同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一样,看似“此在”却总是“不在此处”,宏大而抽离的表现方式,令其影像表达本身的信息量,往往大于电影文本本身的意义。马力克的主题绝对是“存在的意义”,人类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们如何证明自己在漫长时间中的“痕迹”?

生命的意义,是其影片始终想要探寻和证明的不变核心。无论是生命还是存在,都与时间脱离不了关系。时间是存在的本质,而历史是已经发生的存在。

同海德格尔一样,马力克在自己的电影作品中,对于人的生存状况从结构上作了分析,认为生存在世界上的“人”,必将通过情绪、领会、语言等方式与各色各样的物和事打交道,世界也就在这种展开中同时成为人的舞台。

这种展开,在人的日常生活中存在着相应的对应样式。《隐秘的生活》放弃了较为传统的叙事,用了大段的场景去刻画战争之外的世界,就是一种“抽离”和“结构化”的方式。

以时间作为横轴,纵坐标系里自然是围绕人物而展开的空间场所,村庄、土地、花草、家中、监狱、火车上、刑场、教堂等都是空间与时间交错后,表现男主角弗兰茨“存在过”,并且“具有意义”的特征。

泰伦斯·马力克的电影,不仅有宏大的存在主义议题,他刁钻的表现主义风格令其影片具有优雅且大气的视听感受。他一直以来都把演员作为传达影片主题和想法的工具,用肢体语言来传递他所要表达的涵义。把对道德和灵魂的探索置于自己创作如此中心的地位。

他所关注的几乎只有人物的内心世界,呈现出个体之间产生又崩裂的精神联系,以及一个不断与腐败、堕落打交道的生命的悲惨结局。

低沉的耳语

在《隐秘的生活》中,人物内心的表达常常以画外音的方式成为了推进叙事的主线。我们总是先听到那些如耳语般轻柔且低沉的台词,然后才看见马力克招牌式的影像表达。

《隐秘的生活》突出了文字、话语的重要性,不仅轻视了叙事,甚至也轻视了传统的电影表现形式。对白,角色的内心想法,才是影片最为关注的重点,所有的配乐和场景都围绕台词来建构。

甚至可以说,马力克是将自己的文学作品进行了“文字到影像”的跨文本转译。影迷不是首先看到画面,而是听到那些表达了主旨的耳语,唯一不同的是,马力克代替“读者”进行了想象,把我们读到或听到话语时会自我进行的“想象”,按照他自己的意愿进行了呈现。

由此可见,马力克的叙事抽离,其实是为了论证和强调角色的“此在”,在时间的长河中,找到这群被忽视了的人的存在意义。片中,律师一次次劝服深陷牢狱的男主角弗兰茨签字,“签了字,你就自由了”,弗兰茨回复,“我现在就是自由的”。

弗兰茨说,“我无法去做我认为是错误的事情”。法官不理解他的坚持,“你有权利这样做吗”,他回答,“我权利不这样做吗”。毫无疑问,这些对话才是马力克想要探寻的“此在”,而影像总是围绕其,以“不在此处”的方式表征而出。

断裂的影像

你无法忽视《隐秘的生活》中的镜头感和断裂的剪辑。本片里最摄人心魄的是那些构造了垂直视点的时刻,比如让监牢真正逼仄逃无可逃,让天空不再宽广而只剩下信仰的叩问。

在试图让一切无缝连接的世界中,故意的断裂打断了线性叙事的连贯为理性思考提供了“缝隙”,一次次地提醒遗忘了弗兰茨的观众,提醒他们不要忘记,因为战争而造成的历史断裂点下,那些如弗兰茨一样,更值得被铭记和想起的人们。

影像的断裂之处,被塞进了人物内心世界的波动,比如弗兰茨在回答律师和法官后,想念妻子、孩子以及家乡的画面。

弗兰茨虽然身体被禁锢于牢狱中,但他的精神和思想却是他人和战争无法控制和磨灭的存在。弗兰茨与妻子的耳鬓厮磨,与孩子的嬉戏玩耍对应着旁人的不理解,那些因为战争而引发的欲望,带来的异化。马力克用超大的广角镜头不厌其烦地呈现自然风光和人类在阳光下的劳作,将不受人类意志而改变的时间和空间嵌入了主题之中。

辛苦的劳作是人类在时间长河中,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方式,里面饱含着人类存在的意义,是人类在时间和空间坐标轴上,最能体现存在价值的交集点。至于战争、掠夺、政治和宗教,不过都是人类妄图证明自己能超越时间和空间,成为世界之王的伪证,终究会消亡于时间长河与浩瀚的空间中。

为什么会有叙事的断裂,为什么总是表现战争之外,因为弗兰茨被遗忘和忽视的内心,他的坚持,以及不变的时空才是最重要且具有意义的存在。

隐秘的存在

抛弃叙事之后,马力克的电影里剩下的是自然与人文的和鸣。人类感情不能共通,但每一种截取人类情感的方式都值得肯定,马力克的影像是普世的,是悠扬而流转的散文诗。

他用电影来“布道”,当教堂和医院,家乡与亲人都无法证明我们“活着”,“活过”时,我们只能用精神来确证自我存在过的意义。

那怕会遭遇排挤,会被投入大牢,经历毒打和折磨,忍受孤独和误解,即便用断头台消灭我们的肉体,但精神会永恒。当风吹过家乡的麦田,教堂的钟声响起,此时此刻,依然有人会记得“那隐秘的生活”,“被隐藏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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