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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一场对黑手党的世纪审判,请恕我倒戈


如果你对犯罪和历史感兴趣,那么这部2019年意大利最新的犯罪电影《叛徒》是绝对不能错过了。

《叛徒》由意大利大导演马克·贝洛奇奥导演,在今年入围了戛纳电影主竞赛单元节金棕榈奖。


叛徒


本片根据真实历史事件而来,原型是上世纪80年代对黑手党的世纪审判。主角多玛索·布希达有着“两个世界的教父”之称。他是第一个打破“沉默之墙”,与警察合作的黑手党头目。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外界甚至都无法确定黑手党是不是真的存在。警方对黑手党也所知甚少。直到布希达开口,这个神秘的黑帮组织才真正浮出水面。而布希达出人意料的合作,也掀开了意大利警方对黑手党的全面清剿。光是围绕布希达指证展开的审判,就将400多人关进了监狱。这次清剿,实实在在让意大利黑手党元气大伤。


真实的庭审画面


影片片名“叛徒”,看上去最直接指的,就是背叛了“我们的事业”的多玛索·布希达。可谁是“叛徒”并不是那么简单明了。

和《教父》相似,《叛徒》以一场盛大的家族聚会开篇。 这场华丽的舞会表面其乐融融,为了庆祝黑手党两大家族邦塔德家族和科里昂家族就毒品“事业”达成一致, 实际却暗流涌动,杀机四伏。邦塔德家族首领斯特凡诺·邦塔德计划先下手为强。但科里昂家族的里纳早已经准备好大开杀戒。

随后,影片又以交叉剪辑的方式,一边是布希达远走里约热内卢之后的“退隐生活”, 另一边展现黑帮间的火并屠杀。如果大家还记得《教父》里迈克尔·科里昂的复仇,对这段蒙太奇震撼的效果应该也不会太惊讶。



《叛徒》的这一段开场,相当具有宏大叙事的气势。不过,影片的重点,并不是在黑帮的火并复仇,而是在庭审。《叛徒》的法庭戏非常精彩。通过法庭上布希达和其他黑手党成员的对峙,影片才逐渐引出了对于“叛徒”的定义。

关于多玛索·布希达,《叛徒》也不是唯一再现他的电影,今年一部名为《我们的教父》的纪录片同样呈现了布希达的人生和这场世纪审判,两部电影非常适合对照来看。


我们的教父


电影和纪录片都提到了布希达在黑手党中属于传统一派,严格遵守规则,不会越界行事。但是规矩随着毒品犯罪的兴起而被打破。规则不值一提,金钱和权力垄断一切。某种程度上说,布希达这样冥顽不灵的老一派也就成为了牺牲品。

其实《教父》的设定也是如此。毒品走私犯索罗佐找到老科里昂希望能行个方便。守旧的老科里昂拒绝后,索罗佐起了杀心,发动刺杀,也才有了后面迈克尔复仇,远走西西里避难,最后回来接班的故事。不过迈克尔成为新教父,并不意味着他是新的维托·科里昂。他的上台仍然是改朝换代。


教父


《叛徒》里的布希达作为老大,也已经看清了当时黑手党的状况。人心已散,今不如朝。于是他选择提早退出。在影片开场的聚会里,布希达就已经准备离开不干,当所有人都身着黑色西服时,也只有他穿着一身白衣。



离开没有什么好下场。吞并地盘也好,示威也好,当时掌权的黑手党老大萨尔瓦托雷·里纳在意大利发动黑帮战争,特别是对没有离开的布希达亲人动下杀手。这也再次遵循了所有金盆洗手最后都是大祸临头的模式。

在《我们的教父》里,我们知道了外号“野兽”的里纳对布希达亲人的屠杀有多疯狂:他杀死了布希达两个儿子,一个哥哥,一个妹夫,一个女婿还有四个侄子。



这最终逼迫布希达向警方指证黑手党,以此完成他的复仇。对布希达来说,他恪守了黑手党的准则,里纳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叛徒,背叛帮派,背叛朋友。




对黑手党世纪审判的胜利不等同于关于谁是叛徒就此尘埃落定。在电影的后半段,布希达又将“枪口”对准了意大利政坛的风云人物,朱利奥·安德烈奥蒂。

安德烈奥蒂曾7次出任意大利总理,在意大利政坛的王者。但在90年代因为给黑手党提供政治保护伞而被调查。指控安德烈奥蒂的“始作俑者”,就是多玛索·布希达。

关于安德烈奥蒂接受调查的故事,意大利导演保罗·索伦蒂诺在2008年专门拍了一部名为《大牌明星》的电影细细说来他和黑手党的秘闻。这部电影拍摄时安德烈奥蒂还在世,据说当时安德烈奥蒂还阻拦过影片的拍摄制作。


大牌明星


在《叛徒》里,布希达把安德烈奥蒂送上了法庭,但是在面对安德烈奥蒂律师的步步紧逼时,布希达陷入了仓惶和窘迫。他无法否认自己撒过的谎,言行的前后不一,以及,一些明显和正人君子有所距离的生活作风。他自己成了那个被审问的人。安德烈奥蒂从容不迫地让布希达一败涂地。

(朱里奥·安德烈奥蒂2013年逝世,终年94岁,虽多次面临指控,但都化险为夷,毫发无伤)

或许,和布希达相比,另外那些黑手党是更糟糕的坏蛋。但这并不能说明布希达本人就有多好。在一种道德制高点面前,影片借着安德烈奥蒂又做了一面布希达自己的镜子,把“背叛”的探讨又往前推了一点。



黑手党题材一直是意大利电影主要表现的题材。有时候,黑手党成了电影中的麦格芬,神龙见首不见尾,却融入了所有人的言谈行为之中。比如说上述提到的《大牌明星》。 更多的电影是对黑手党进行直接呈现,近年来亮相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就有《叛徒》《少年黑手党》《格莫拉》等一系列优秀作品。

不同于90年代那会意大利警匪片善恶分明的路数,现在的黑手党电影主角善恶的不确定性越来越模糊。《格莫拉》里的少年们无法定义,《叛徒》里的多玛索·布希达处在灰色地带,更别说去界定安德烈奥蒂了。


格莫拉


从电影上说,这种形式的意大利黑手党电影已经逐渐有了当年二战后黑色电影的形态。那时的黑色电影以塑造有缺陷的主角,混乱失衡的世界著称。而黑色电影的成形,也和二战后的美国(包括战前的法国)不稳定的社会结构有着紧密的联系,彼时国家人口流动剧烈,经济不稳定,人心惶惶,这些都奠定了这种类型电影风格的基础。

所以,电影形态的变化,实际上也隐含着外部社会态势的变化。意大利宗教根基深厚,人们普遍有着很强的是非观。但如今意大利社会动荡,经济20年来没有起色,债务问题严重,反映在文化上,就是一种意大利式的黑色电影开始抬头:善恶难辨,人心难料。

电影如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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