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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猛:“安心驿站”让3000万卡车司机融入社会

(来自传化慈善基金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涂猛在2019中国公益年会上的演讲《互联·互助·互融》)

前不久,江苏有卡车在高架上出事掉下来,议论非常多,大体批评的是卡车司机超载,可是没有太多人去弄清楚他们为什么会超载。其实大部分的卡车司机是守法的,是遵守道德的,他们不愿意去超载,但在运输链中的很多原因促使他们超载。

2016年,浙江民营企业传化集团在企业30周年之际宣布捐赠30亿元的股权和现金成立基金会。由于集团常与卡车司机打交道,知道这个群体非常大,却很少有人关注他们,于是在基金会规划期间,集团董事长提议基金会为卡车司机设计一个项目。

当时全国6000多家基金会没有面向卡车司机的产品,我们开始自己对卡车司机做需求调查。调查结果显示,我国的3000万卡车司机中,80%是农民,其中将近90%的司机已成家,夫妻双方要赡养老人,近一半家庭育有至少两个孩子,这些家庭大概覆盖了1.5亿农村人口。而这几年,中国每年社会货运总量的76%以上是卡车司机完成的。卡车司机的职业化特征鲜明,他们自己买车、自己开个体户,高流动、高分散、高风险。

在调查过程中,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发现,卡车司机已经有了基于亲缘关系、血缘关系、行车路线的互助型自组织,有了自己的QQ群、微信群,主要进行道路救援。比如车胎爆了,卡车司机通常不找救援,因为市场价太贵,他们选择在群里问有没有兄弟给他送个轮胎。这样的自组织特别封闭,但如果一个组织长期处于孤立和封闭的状态,不和社会其他子系统发生信息、物质的交互,往往会发生问题。而这也就决定了我们基金会公益产品的切入点,如果我们能给他们赋能,增强他们的公益意识和公益能力,他们有可能成为社会上一支重要的公益志愿力量。

我们推出名为“安心驿站”的公益产品,其愿景是“放飞一批在路上的公益天使”。在这个愿景下我们以“3+2”的模式进行支撑,即让安心驿站的所有卡车司机在我们的帮助下,在三年内能够极大地提升公益意识、公益能力,融入社区,再用两年时间在社区融入当地的社会,包括在当地注册民非、加入当地的志愿协会。这期间,通过我们两年时间的扶持,助其成长为所属地优秀的公益社会组织或志愿力量。同时,他们可以在当地根据需求设计公益产品,来向我们基金会申请资助。

“安心驿站”有五个结构功能。

第一是组织,或者称动员。即把卡车司机中平时特别乐意助人的公益骨干挑选出来,按照他们的地缘、路线组成一个一个的安心驿站。

第二,我们专门开发了一个安心驿站的APP,让他们到线上来,所有活动、资助都在APP上进行。

第三是秩序。平台上要有秩序,基金会要确定一些底线,我把它概括为“7+1”。“7”是政治、宗教、营利、黄、赌、毒、黑不能碰,“1”是公益范畴以外的事情,不能以安心驿站的名义来做。同时,让卡车司机高度自治。如何加入驿站、如何退出,全由他们说的算。

第四是公益元素的投放,让他们更好地互助。第一个层面是兜底,给每个加入安心驿站的司机每年买一份保险,同时对一些特别困难的卡车司机施以救助金。第二个层面,根据每个人每天的表现,我们设立积分制度,现在把它叫做数字货币,这些货币可以捐赠出来,可以用于购买必需品。

第五是构建社会支持系统。在资助、服务以外,我们每年出一本《中国卡车司机年度报告》,反映他们的状况,表达他们的诉求。

这个项目不是简单的财富的第三次分配,更多地是在做一种社会的融入,它不太有经验可以借鉴,我们一直在摸索,也希望社会能多关注和帮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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