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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憨妞:你走后这四年,我低过两次头


女儿陪我过周末,我们说的最多的话题自然还是你。我们总是幻想,如果你还在,这四年你会是什么样子,我会是什么样子,女儿会是什么样子,我们家会是什么样子。

幻想是世间最没用的东西,但有时候幻想是一种安慰。明明知道不可能,但幻想着你还在时我们就很开心,甚至很幸福。我们一起回忆你做过的某件事、说过的某句话、吃过的某个菜,还有你爱穿的衣服、爱看的风景……所有与你有关的事情我们都记忆犹新,但不见你的面已是四年零两个月,想你啊,四年来,你过得怎么样?

上个月回青岛时遇到你的好朋友李大姐了,她问我:“四年多了,您还单着?为了鹏飞,多保重啊,往前走一步吧,这是鹏飞的心愿,她跟我说过很多次,还托我督促你……”我笑了笑,谢了李大姐的好意,但没点头也没摇头,这四年我没觉着自己单着,一直觉着你还在,在我的衣食起居里,在我的一呼一吸间,我一抬头或者一转身就能看见你,只是我没有抬头也没有转身。我告诉自己这四年你从未离开,只是很忙,忙得顾不上回我的信息、接我的电话,顾不上回家看看我和孩子而已。你说是不是这样的?那我们就先各自忙着,总有一天我又能见到你,那时候我们又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散步,一起逛超市……

想吃你做的菜了,女儿总说“我妈做的菜好吃”。你是热爱生活的人,从来不讲究吃穿,没有一件高档服装,也没有山珍海味,但即便再普通不过的衣服穿在你身上,同事都觉得既得体又好看,即便萝卜白菜,你都能炒出扑鼻的香味,你简简单单都心思,都在简简单单的生活上,所以生活中的一切都有味道……

四年,我和女儿过得还不错,放心吧。尤其我,这四年没有萎靡,没有颓废,一直顽强地生活着,虽然有些难,但我没有屈服。这四年我只低过两次头,一次是2016年3月30日下午两点左右,你同事听说你已经辞世,十几号人从单位赶到医院为你送行,他们站在太平间门口两旁,等待殡仪馆的车来接你。车辆来了,把你抬到车上,车辆启动的刹那,女儿摔碎老盆,我说了一声“老婆你别害怕”,你的同事和我的同事挥手为你送行,我流着止不住的泪,向同事们深深鞠了一个躬,感谢你的同事多年来对你的帮助,更感谢他们从单位跑来为你送行,也感谢我的同事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另一次是2016年4月2日上午火化那天,很多同事和朋友赶来殡仪馆跟你告别,那天我又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之后我一直抬着头走路,抬着头做事,抬着头做人,任何困难都没有压低我的头半寸……

老憨妞,你温和善良的胸怀和安安静静的性情,必将会陪伴我一生、温暖我一生。我很想问问你:“老婆,你过得怎么样?哪天回家?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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