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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敏散文:乡间四月

最看不够的是那绵延的黄,幼时它是最美味的青菜,花时它是最养眼的风景,成熟加工后,它则是家家户户天天顿顿都无法离开的——菜籽油;比人还要迷恋地面绿色的,是那正在绿色中徜徉的白色星点,那星点不是别个,正是或低头或平视,抑或正在45度角仰望天空的最喜咩咩叫的爱草动物——羊儿;最悠哉的,定是那村巷里漫步的狗,即使与我这张并不熟稔的脸儿面对面撞见,也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各自悠然在彼此的世界。

樱花争先恐后,早已烂漫成一片,麦苗摆脱了冬的酷寒,身体无限舒展;身形高大的桐树,将枝头的紫花开成一朵又一朵的嗽叭,似乎着急着欲开口说话,梨树呢,已是再也无法抗拒春故娘的撩拨,白色的花儿怒放在绿叶之间。

清明时节,乡间四月,放眼望去,有绿有粉有白有黄有紫;侧耳倾听,雀鸣蛙叫,满溢生机。

并非农忙时节。晚上的村庄十足安静,墨般乌黑,觉是一定能睡个美的;清晨半梦半醒间,耳畔却渐次热闹,那是不喜懒觉的农人,在忙于各色日常。大姑娘小媳妇,正在随着音乐摆腰扭臀,卖菜的大婶,正令它的小嗽叭起劲吆喝:“豆腐、黄瓜、西红柿、葫芦……”

对门的乡友见到我,笑笑着说:“舒老师回来了。舒老师,我喜欢看你的文章,你文章里说的话都是真话、实话、残火话……”

“哈哈,你这‘残火’用得好。”

“我也爱说实话,所以爱读你的文章。你一会闲了到我家来,我做了样东西,你来,我给你拿些尝尝。”

那神秘的自制物,是柿饼。个不大,却甜且筯道。

“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做的,我写出来,这样可以教会更多的人。”我笑着说。

“其实很简单。先要选好柿子的品种,釆摘的时候要注意,柿子尾巴一定要带个丁字拐。”

“为什么呢?”我问。

“我一会讲到后面你就明白了。”看来是悬念讲解。

“柿子要去皮,有专门的去皮刀。有手快的,一天能去皮五六千个柿子呢。”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一人、一框框或一盆盆削好皮的柿子以及一推推不断增高的红彤彤的柿子皮。

“将去皮后的柿子挂绳上放在户外晾晒,晒软后用手逐个捏,去掉里面水份。”

“采摘、晾晒最好选在霜降后,这样会更甜。”边说边拿起一段扭成麻花状的白色绳,“这绳是我专门做的,柿子有了丁字拐,便于在绳上挂起来。”悬念落地。

“根据气候状况,晾晒时间长短不一,等确定晾晒好后,两两相对压实储存……哦,对了,最好用陶瓷罐。”

给我讲柿饼制作的人名字里有个字发音为“曾”,这字迷惑了我,所以当他称呼我为舒老师后,有好一阵子,我也就心安理得入乡随俗地称他为“曾老师”。

的确是老师。跟“曾老师”不长的聊天时间里,他不但教我做柿饼,还教给我一套据说很神奇的养生大法,并且,还带我参观了他那无所不包上下共计十二层的工具柜,当然还有,立于户外的操作台。

工具柜里有大小不一的扳手,各种类型的螺丝、锯子、起子以及众多我弄不清名字的金属物。看看这些或躺或卧或立正着的工具,动动脚趾也能想来,它们一定有个动手能力不弱的主人。

“家里乱。”我在他家“参观”时,“曾老师”好几次这样说。“乱乱”的家的大厅里,悬挂着一幅别人写的毛笔字,那是他父亲的朋友写来悼念他去年刚刚去世的父亲的。

一字一句,我竟将那飞舞着的毛笔字通通认完了,认完后,也就知晓了这世间存在着的一份同窗厚谊。

“他现在是我干爹,我年年都去给他拜年呢。”“曾老师”对着毛笔字落款的那个名字深情着说。

“咱对门的曾老师,可真是个能人,你看啊……”

“胡叫啥呢,人家啥时改姓曾了!你想想村名,也该知道人家姓啥啊!”

村是许家的分支之一。地并不肥,上面长出来的麦子蒸出来的馒头,却罕有的筋道美味。经济作物不多。农闲时间,村人多以养羊、牛、猪、鸭,以扭秧歌、跳健美操、新疆舞等富裕各自的生活。婚丧嫁娶,或大事要事,还准会有锣鼓伺候。公公八十大寿时,我也曾扬起鼓槌,美美地抡了好几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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