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地不快,粒粒分明。侵占了我的行李箱与背包,甚至粘满衣服,有些顺着衣领进去,化开,让我感觉一丝丝沁人凉意。”
“又下雪了。”
“是啊,又下雪了。”
冰面冻结,树叶落得干净,光秃秃伫立在视野边界。风呼呼过境,让人不由地低下头颅,缩紧脖子。冬天这个东西,真是霸道,不允许有人在他到来时昂头挺胸。而是要动用全身力气,拼命把地上的人往下按。不低头,就会被严寒毁灭,这就是千万年以来的道理。
只有在室内才感觉不到寒冷。从一个待熟的地方返回故乡,心里充满期待。可是,故乡这个词又是不是在口中变得陌生起来了呢?就好像是一个独立出来的存在,让我怅然若失,以至于每一次想起,都会不由自主把泪流下来。多么悲哀啊!我只感觉另一片土地上的冷风与冬雪早就舔舐掉了我身上的乡土气味,甚至要把我的童年,少年,过去都一概磨灭干净。
“你想多了。”
“是啊,过了那么久,谁也会厌烦的。我们的一生都被套上了它的圈绳,不管出走多远,总会带着异地的风尘,在一个午后疲倦地返回。”
“你累了吗?”
“我还年轻。一切刚开始,怎么会想到累呢?”
在所有行程当中,不乏冬天。在我途经其他地方时,也有很多落雪的时刻。有些软绵绵,有些凶巴巴。有些黏连一起,有些粒粒分明。相同的是,触感冰凉。
我写过很多次故乡的雪,尽管他们都是随着故事需要才下起来的。但不可否认,我的骨头里有雪的凉意,以至于很多年后的阳光下,我会锤着腿抱怨它。
上小学和初中时,我是骑自行车的。粉红色,不大,刚好和我做伴。那是一个雪天,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席卷了人们能到达的所有地方,人一踏进去,脚踝就会被埋起来,很厚很厚。我顺着人家清理出来的路,披着雨衣,骑着自行车去上学。路过一条河,里面虽然没有水,但昨夜的大雪已经将他填满。我正小心翼翼长着把,害怕滑倒。忽然雨衣的帽沿遮住了我的视野。
噗通!
我顺着河岸,骑着车,一头扎进了那些雪里。当周围的黑暗带着恐惧逼近时,我才意识到原来雪这种脆弱、一闪即逝的东西也会如同大江大河将人淹死。我大叫起来,扛着车扑腾到河岸上,心里余悸未消。
这是我和雪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没想到其他地方的雪也能给我如此多的感受,正如一开始所说,我惧怕冬天,但喜欢雪。”
“两者矛盾吗?”
“并不觉得。我们会称赞雪的美丽,而不会把这个词语赠予冬天。没有人可以为一个季节附加形容词,他们做不到。”
火车上,窗外,连绵的山,连绵的雪,蔓延开,世界因此荒凉起来。只有孤零零几棵叶子落尽的树站在那里,像是在守护什么。行走在雪天里的人,头上落满了雪花,仿佛一刻白头,但并不给人苍老的感觉。我想起雪的白,唯独冬天没有老态。
回家这个事情一旦开始,就由不得你停止回忆关于他的一切了。
平房高低错落在广袤的土地上,白雪和黄土包裹着它们,只有那些开垦过的土地,让我感受到了冬季当中的一些生机。天气很好,光线也足,薄薄一层白雪也会让人心情好起来。
“风走了,人老了。”
“但我们的行程永远不会停止,一场场雪让世界寂静,也让我听到了心灵的声音。”
走啊,出发,雪不会只下一场的,我们也是。
有一些细腻的光洒落在屋顶,又一场雪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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