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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亮程:将乡愁描述到极致,驻守《一个人的村庄》

一捧沙一捧土、一处野花野草、一群牛羊、土胚房,在过去的20多年里,城市化飞速推进,许多人从农村走向了城市,生活蒸蒸日上。

人们享受着前所未有的物质福利和生活便利,忙碌于工作和家庭之间,而对乡村纯粹的眷恋却始终没有变。

有这样的一个人,他摇曳着岁月的生机,怀着深深的乡愁,重新忆起了乡村的月光、田野、牲口和沉默而忙碌的村民

这个人就是刘亮程,在他的作品中,你能感到震撼和敬佩,震撼他在我们所不能察觉的日常生活中,发现了事实的诗意和动人的美。佩服他有敏锐的洞察、洋溢着才华和奇特的想象。

在浮华的现代社会,这样的话语能让人心平气和,他所描绘的村庄和土地都是再真实不过的生活,根植于我们的经历。我们能从一处荒芜中看到花开的浪漫,能从贫瘠的家园中读出宁静。

他不虚伪、不做作,更不会无病呻吟,只是从容不迫地记录着生活的片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通过自己的观察,着手文字,用最真实的体会让读者折服,这种真实,却又不是一眼望去就能看到,而是在细腻中的引人深思。

对于这样一个备受好评的作家,也难免会有一些批评的观点。

有人说他在农村里却不干农活,像一个小混混;有人批评他的文学仅局限在村庄和城市之间,文字空虚而空洞而乏味,并没有什么太深的道理。

虽然刘亮程总是围绕着同一主题,但总能讲出新意,文字源于他的生活,他不可能脱离生活书写人生,他是个农民,像我们历代的先祖一样生活在土地上耕耘,他忠于这片土地,他忠于他所生活的农村,他忠于文字

刘亮程,出生于1962年的新疆沙湾县,初中毕业后,刘亮程读了个中专,毕业后分配回家乡沙湾做农机管理员。他开始写诗,小有名气后,前往省会,在乌鲁木齐里做编辑。温饱之余,想念家乡的一草一木,对家乡的怀念之情日益增加。闲暇的时间里他写文字,把对家乡的眷恋之情和对人生的思考全部寄托。

在他的文字里每个人、每种生命都像自然一样自由地伸展。拉车的牛马是深沉老者,看家的狗也是深邃的智者。在他的世界里阳光明媚,如同对生命的体验,壮阔而又沉静。

《一个人的村庄》诞生在刘亮程每日的闲暇中,首版后,在全国引起引起轰动,各大媒体纷纷报道这位“20世纪最后的散文家”和“乡村哲学家”

他的多部作品入选中学大学语文教材,其中《今生今世的证据》最广为人知。全文平淡的语气却能让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艰苦的生活却能成为诸多读者的信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细细品味这篇文章,多少人都是流着泪看完

“我走的时候还不知道向那些熟悉的东西去告别,不知道回过头说一句:草,你要一年年地长下去啊。”

《今生今世的证据》写的是作者对过去的眷恋,对象征着过去的事物的不舍。对于生命的体验,作者将生命的孤独,死亡的苍凉写到了极致。

这种孤独与苍凉是我们面对生与死所必然遇到的,无论社会如何变迁,就像文章里写的,哪怕亲人也难以温暖我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孤独里过冬。

当一个作品被读者分享时,他就已经和作者没有关系了。读者读到的都是属于自己的故事,读者的所思所想,只不过是作者对他的引导,而真正的感受永远都是属于自己的。

或许对于作者所提到的姑妈、老驴、大漠、坍塌的土坯房,这些你无从想象,更难以共情。但你或许会联想到你的童年:母亲的怀抱、充满欢笑的夏天、早已失联的小伙伴……

就从这本书开始,作者开始用冰凉的双手,抚摸自己的一生。三十岁,刚刚而立之年,却迫不及待地去体会人生。

“当一个人的岁月像荒野一样敞开时,他便再无法照管好自己。就像现在,我紧围着火炉,努力想烤热自己。我的一根骨头.却露在屋外的寒风中,隐隐作疼。那是我多年前冻坏的一根骨头,我再不能像捡一根牛骨头一样,把它捡回到火炉旁烤熟。它永远地冻坏在那段天亮前的雪路上了。”

那时作者赶着牛车去装柴禾,冻坏了双腿。父亲却似乎毫不关心,一见他就问:怎么拉了这点柴,不够两天烧的。于是我们就不难知道作者的刺痛从哪里来。

作者用大段大段的篇幅描写寒冷,但他没有忘了描写温暖。

“姑妈年老多病。她总担心自己过不了冬天。天一冷她便足不出户,偎在一间矮土屋里,抱着火炉,等待春天来临。”

“这个春天再不属于姑妈了。她熬过了许多个冬天还是被这个冬天留住了。”

于是我们就看出来了,刘亮程从来没有想真正带给我们温暖。

他笔下的温暖如此渺小、如此隐深,他的温暖总是不够,总是杯水车薪。雪会越下越大,你可以避开风雪,却避不开寒冷,因为寒冷从来不是从缝隙中吹进来的,但你却能在无边的寒冷中真正体会到难得的温暖。

刘亮程文章虽主写乡土,却并不缺乏美,像顾城的诗一样,充满想象与诗意。那些哲思巧妙有趣,玄奥虚幻,却能让每个读者深刻体会。无论论调多远,感情仍与村庄相连,有一种农村的质朴,同夜的天空,星光璀璨。

他的文字朴实、有力,寥寥数笔,却直接将我们丢进黑夜、丢进寒冬,让我们真切体会到其中的寒冷。他不会告诉你一定会有属于你的幸运,他也不会告诉你只要努力就会成功。

他不伪善,更不温暖。他只让你明白,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家园,你可以温暖自己,亦可以温暖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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