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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我怀念那片山林

老家的山太多,一座连着一座,我生活在那片辽阔的土地上,我们被绿色包裹着。

对门的山上,茅草丛生,树木不多,整个山头都被茅草覆盖着,那山像似披上一件绒毛大衣,风吹过,茅草微微低头,那个时候,才可以看到山的本色,一片红色的沙石,也难怪那山头只生长茅草,除了茅草,还能长什么呢?幸而山坳里生有十来棵松树,蓊蓊郁郁的,四季常青,充满活力,就像一个个战士,护卫着那片土地。

小的时候,我经常到那些松树下玩耍,空气中浸满了花、草和原野的香气,松针有些扎人,用衣服铺在上面,却也是软软的,躺在衣服上面,就像躺在床上一样,舒服得很,安逸得很。下午的阳光柔和的铺在松枝上,就像一朵朵云彩挂在枝头上,轻飘飘的;抬头看树顶,麻雀在枝头到处走动,对着我,不停的鸣唱;蚂蚁像登山者似的,缓慢的在树干上攀爬着·····我对这些景物是如此的熟悉,这些景物对我是如此的亲切,我内心就像到了一个宁静的世界,所有的烦恼与困惑都被这种宁静慢慢的消融,不见了踪迹。

我靠着树干,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事物,延绵不断的山脉,看不见尽头的农田,点缀在山脚的村落,看不到的树,看不见的山,看不见的人,远去,远了,朦胧了,是那样的漫长,最远处有什么?在哪里?有人住么?还有树么?我也不晓得,我的内心的困惑被消融了,但旋即升起一种淡淡的忧伤,那远处有多远?远处在哪里?于是,思索带来的忧伤开始进驻我的大脑,我开始学会了忧伤。

那个时候,我不敢往前走,因为树是不可轻易移动的, 它不能陪我到处走,我只能回头,不时的回头,顺着原路往回走;当我再次走到山坳时,那树早已经不在了,原本丰腴的土地开始开裂,裂缝慢慢变大,最后形成了一条沟,而那沟里,什么也没有,寸草不生,到底是荒凉了,风再次翻动时,那里的阳光已经被剪得七零八乱。

我也不知道那些树是谁种下的,是飞鸟携来的种子?还是有心人特意栽种的?还是飞机播撒的种儿····不得而知,可它们已经长得那么粗壮,多么不容易哟整个山头,就只有那么十来棵树,它们陪伴着山丘,任凭风吹雨打,霜淋雪盖,黑夜白昼,不离不弃,可如今,它们已经不在,它们不知道,它们的母亲还在想念着它们哩。

在家乡,长成一棵树也是不容易的,虽说是南方,可红壤太贫瘠,肥力不好,不像黑土,种什么生什么,几乎不用人工管理;在家乡,只有在那些泥土厚实的山头才会生有大量的树木,可这样的山头太少,所以,一般的山坡是没有什么树木的,都是一些茅草和荆棘;泥土厚实的山头,一般是开作梯田,或是坟地,说到底,树木还是陪伴着人的,陪伴人的劳作,即使人死了,还是有大树的陪伴,也就不那么孤独;重要的是,有树才有林,小的林子组成森林,而森林,是生命的所在,那里面有人们赖以生存的资源;近些年来,树木越来越少了,森林大批大批的消失了,动物也慢慢的灭亡,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就剩下人类,那我们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那才是真正的孤独。

村子里头的树也越来越少了,只要哪棵树稍微的长大了些,就会有人去惦记;每年都会有人开着卡车来装树,这些树运动哪里去了?运到城里去了,城里掀起的建房热,还没有退去,这些树木要盖房,做家具;山上的树木,只要有小碗口大,就会被砍伐;祖母在时,每次看树时,她都说那些树在哭,可以听到树哭泣的声音,没日没夜的苦,从树心里流出的水,也会持续好几天,那或许就是它们的眼泪。

现在我很少在家,每次回家,总要到各个山头走走,童年时代的梦境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一片苍黄;到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山需要树,大山也需要温暖,需要树给它遮风挡雨,而山给树提供营养,让树木能茁壮成长;而有一天,树没有了,山就像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无依无靠,只能以泪洗面,面目苍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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