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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岛秀夫:用《死亡搁浅》帮你感悟人生的日本游戏制作之神



游戏界十一月最大的新闻之一,就是小岛秀夫的《死亡搁浅》终于发售了。


不用怀疑,小岛秀夫这个名字在游戏界就是有这样的号召力。一位曾经同小岛秀夫一起参加游戏展的人说,在展会上,小岛就是那里的明星——一群中年大汉喊着他的名字,见到他的时候甚至还会激动落泪,这名传奇制作人的魅力不言而喻。


● 小岛秀夫


如果你体验过小岛的“魔法”的话,就很容易理解他所拥有的影响力。举个简单的例子,前几年,小岛制作了《寂静岭》系列新作的预告片。他将其做成了一个可以互动的试玩短片,玩家游玩的空间只有一个轮回的走廊和几个房间。但仅凭他的叙事能力,这个预告片已经成为了许多玩家口中“游戏生涯中最恐怖的体验”了。


可见小岛功力。


●P.T.,《寂静岭》的可玩预告片,整个试玩中,玩家就在一个简简单单的走廊里循环,但却让不少人大呼惊险


不过,这次大家期待已久的《死亡搁浅》一出,却争议十足。游戏中,名为Sam的主角去世后,来到了一个被淹没在水中的颠倒世界。大多数任务是玩家操作Sam,四处给NPC运送货物。因此,《死亡搁浅》被玩家戏称为“快递员模拟器”。


评价两极分化。玩家内部自动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小岛牺牲了游戏性来展示他的世界观;一派认为小岛将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让游戏超越了简单的“突突突”。


● 玩家在《死亡搁浅》广阔的地貌中帮NPC运输货物


但无论如何,没有人会否认小岛将一个新奇、有趣、值得思考的世界带到了我们面前。这是他一贯擅长的。小岛秀夫,从来都是有意思的代名词。


小岛的童年就相当不同,儿时的他随时面对生与死的局面。


“我童年里最强烈的记忆都和死亡有关,我差点淹死在河里一次,我被疯狗追着咬过,还有一次我在过铁轨的时候差点被经过的列车压到了。成长中,我有好几次命悬一刻的经历。”他在一次采访中说。


● 小岛小时候的照片


这是因为他是一个爱在自然中游玩的小孩。他原本是一个生活在东京市郊、同自然和谐相处的小孩,喜欢在大海、草地里自由自在地玩耍。但四岁起,一家人从东京搬往大阪,他成了关西地区的新居民。


搬到新地方,父母当然有一万件事要照看。三个小孩管也管不过来,电视成了家里最好的保姆。每晚,小岛都被强迫按在电视前,看不完不准睡觉。那段时间里,电视上无论放的是电影、烹饪节目还是自然纪录片,他全部吸收,统统装进脑子里。


电视代替了自然,成为了他童年的新伙伴,这也使他对电影充满了兴趣。


● 在自己工作室拍下照片的小岛


13岁时,小岛的父亲去世了。从此,他每日放学回家后,不得不自己照顾自己。孤独,成为了小岛生活的主题,电视是最好的逃离途径。


时至今日,当他旅行到酒店房间住下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以避免这种无可回避的孤独感。


孤独中,一个对艺术感兴趣的人常常会转向创作,小岛也不例外。他热情洋溢地创作小说,给自己的小说画插图,画完就投稿,但从来没有一篇被发表。主要原因不是他写得不好,而是他想象力太过丰富了——杂志社只要100页左右的小说,他一出手就是400页。


● 小岛秀夫被选入AIAS名人堂


但不管小岛对艺术多么感兴趣,吃饭还是第一位的。父亲的去世让他们家捉襟见肘,还有,小岛的叔叔就是搞艺术的,终其一生都在为糊口而挣扎。小岛不得不屈服于现实,努力避开这条路。


大学里,小岛学的是经济学。只不过,他实在算不上一个好学生,业余时间全部耗费在和朋友拍电影里去了。巧的是,此时任天堂的游戏正在席卷日本之中。小岛拿起了任天堂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显然,游戏就此征服了小岛。大四毕业时,小岛下了决心,向自己所有的同学宣布,他正式进军电子游戏行业。


● 玛丽也是曾经影响过小岛的任天堂游戏之一


刚步入游戏行业的小岛并不顺利。这是可以想见的——他在编程方面完全就是一个菜鸟,根本不可能做到用一行行代码执行自己的想象。他的其他创意,也都和他投稿的小说一样,一一被毙。


幸运的是,他好歹还是被科乐美录用了,虽然他提出的点子大多数也还是被否决了,但救场如救火的机会还是有的——公司负责开发《合金装备》系列的负责人撂了挑子,项目落到了小岛的桌上,供他开发。


此时,小岛面临着一个难题:他是可以开发项目了,但问题是,游戏机的硬件性能低,极大限制了打斗场景。对于一个硬核、与军事相关的游戏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的——究竟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给玩家带来同等的刺激呢?


这成了小岛心里的一个大问号。


谢天谢地,小岛在电影、小说方面的疯狂积累,让他找到了极具创意的解决方法。


他想起了《大逃亡》——这本基于二战盟军士兵逃离纳粹战俘营的书,改编的电影也同样精彩。


● 《大逃亡》电影海报


小岛决定,将整部游戏的视角固定在“囚犯逃脱”的基础上:当一名囚犯试图逃脱时,作为玩家,显然需要操作主角避免战斗。躲猫猫最刺激的不就是在敌人眼皮子底下溜来溜去吗?这样的游玩体验给予了玩家另一种不同于战斗的刺激感,让人欲罢不能。


本来是硬件限制战斗,他却将其变成了游戏特色。《合金系列》就此成为了最早的潜行类游戏之一,也是小岛游戏制作履历中最光辉的一笔。


● 装备中,正在进行潜行、躲避卫兵的主角


电影、小说,一直都是小岛汲取养分的土壤。现如今,小岛已离开科乐美,独立成立了工作室。他有更多的自由,可以去表达自己对当下的思考。《死亡搁浅》就是他对死亡、现代人的孤独反思后的创作。


● 美国脱口秀主持人柯南参观小岛秀夫工作室


总有人说,沉迷屏幕前的我们是一个个越来越孤单的个体,小岛也不否认。在他看来,现代人给自己周围建造了一堵堵、厚厚的“墙”,每个人都和另外的人越来越隔绝开来。在《死亡搁浅》中,他想用这部游戏,重新将大家联系起来。


游戏中,简简单单一个“送快递”,需要玩家自己掌握平衡、翻越地形、修建设施来抵达目的地。与此同时,玩家们的数据都是联网存在的,你所修建的设施也可能会被其他玩家所利用,你当然也可以用别的玩家修建的马路、梯子,更快地抵达目的地。


● 《死亡搁浅》游戏截图


在这样的帮助、联结中,玩家们一起完成游戏中的任务,体会到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善意。当你来到一条沟壑前,看到前人给你搭好的桥,背满货物的你,是否会因为屏幕后另外一个陌生人的好意而有些许感动呢?


无论小岛的幻想世界如何变幻,他总聚焦在一个问题上:时代背景下的人。透过这些作品,如果玩家们能对孤独、死亡、生活有更深一层的体验,小岛秀夫也就算是把他在这个时代对人的思考打包成要送的“快递”,透过一根根网线,送到了我们面前。


这样的礼物,总是值得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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