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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樟柯:时代变迁中的艺术清流

举世瞩目的艺术盛宴——第70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正式落下了帷幕。

同往常一样,电影与艺术的高水平融合,让千姿百态的气息在银幕上尽情释放,只为向伫立在领奖台上的柏林熊“招手致意”。

纵使各项奖项早已尘埃落定,以突出文艺色彩和鼓励新人新作著称的柏林国际电影节,同样让众多的名家艺人不虚此行。

我们本次述说的主角也不例外。

98年,凭借着《小武》获得了柏林国际电影节沃尔福冈.施多德奖;今天,同样以《一直游到海水变蓝》(又名《一个村庄的文学》)入围电影节特别展映单元

贾樟柯,这个与时代变迁纠葛的导演,用自己的方式理解着艺术。



01 家乡,永远走不出的地方。


家乡,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代名词,因为他承载了人们太多内心最深处的记忆,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时时牵动着你。

贾樟柯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山西汾阳这样一个小县城中,这里,是他艺术创作的发源地。

就像是鲁迅和鲁镇,余华和海盐。家乡成就了贾樟柯,也成就了他的电影。

用他的话来说“整条街的小商贩都是你的朋友,修钥匙的、钉鞋的、裁缝,你都认识,人处在热烈的人际关系里面,特别舒服”,这就是他对家乡最深的感触。



少年时的贾樟柯就展现出了他的文学天赋,中学时已经在《山西文学》上发表了小说,这为他成为作家导演开辟了道路。

真正的与电影结缘还是在1991年的那一天。

那天,贾樟柯在偶然的机遇下,看到了陈凯歌的《黄土地》。然而就是这部《黄土地》,让他彻彻底底的匍匐在了电影的“石榴裙下”。

光的独特基调、色彩的情感表达以及以静为动的镜头创新,陈凯歌运用这些突出亮点让这片富于变化的土地以最热烈的方式展现出来,从而定格了“天之广阔,地之沉厚,黄河之水一泻千里”动人心弦的画面。

从这一刻起,就好像神使鬼差一般,让贾樟柯真正意识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了,那就是拍电影。

为了考入电影学院,贾樟柯放弃了与生俱来的叛逆与张狂,超乎以往的努力和坚持,“当时我觉得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会考上,要么考到超龄不能再考”他回忆道。

付出了总会有回报,1993年,连续赴考了三次的贾樟柯,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北京电影学院,从这时起,电影走进了他的生命。



同样,让他无法忘记的汾阳县城,也成了他永远的主题。就例如他的成名作——《小武》。

《小武》是贾樟柯独立制片的第一部长故事片,也是他首次在国际上获奖的作品,他将矛头第一次指向了家乡汾阳,用家乡的基调来承载着小人物在时代变迁中的“变迁”。

影片风格朴实无华,基本上保持着一种纪录片式的拍摄和叙事风格:粗糙、质朴、真实感逼人。影片中没有复杂的叙事技巧,导演尽可能的在叙事中隐蔽自己的存在。

当时曾经有人这样评价《小武》:“可以感受到部分侯孝贤早期电影的气息,大量使用画外音、保留背景音、起用非职业演员、避免不必要剪接。”

同时关锦鹏也评价到:“贾樟柯的首部长片,故事背景设定在他再也熟悉不过的家乡,真实的镜头下,观众们看到了面对剧烈转变社会的边缘人生活。贾樟柯之后对于当代社会文化的观察,在《小武》中清晰可见。

这样的评价,无疑,是对于贾樟柯艺术创作的肯定,更是他对于家乡的深情“折射”。

他曾经在《贾想1996~2008》中回忆到家乡,“不知哪一天起,总有一些东西让我激动不已,无论是天光将暗时街头相拥的人流,还是阳光初照时小吃摊冒出的白气,都让我感到一种真实的存在”。



就像他在家乡开设的“山河故人.家厨”餐厅,好像电影中频繁出现家乡“汾阳”的名字一样,这次反过来以电影《山河故人》来命名餐厅,其中陈列着这部电影获得的9个奖项,这是贾樟柯对于自己感情的回致,也是对电影艺术的着落。

家乡,永远都是贾樟柯走不出的地方。


02 赵涛,心中无法替代的女主角。


在贾樟柯的电影里,总是出现一道靓丽的身影。

从《站台》中的殷瑞娟,到《三峡好人》中的沈红,再到《江湖儿女》中的巧巧,无一例外,贾樟柯的作品都充斥着赵涛的气息。



1999年,从北京舞蹈学院毕业回到家乡任教的赵涛,与正在挑选演员的贾樟柯偶然结识,凭借着一部《站台》让贾樟柯深深爱上了这个女主角,从此成为了他电影中必备的“一味药”。

自从《任逍遥》拍摄完后,赵涛的表演能力得到了充分的展现,贾樟柯认为她有极强的人物塑造能力,虽然她本人气质与角色之间有较大的差异,但她表演起来却是得心应手,并且悟性颇高。

可以说,艺术电影天后的桂冠戴在她头上毫不过分,虽然不能和主演过获得欧洲三大电影节头奖电影的巩俐相比,但她主演的每部影片也都是三大电影节的竞赛片。

并非科班出身的赵涛,能够成为在国际上屡获大奖的女演员,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惊叹。

有人说,贾樟柯成就了她,让她从一位舞蹈老师摇身一变成为一颗璀璨的巨星。但同样,她也成就了贾樟柯。



贾樟柯说“我一直坚持用赵涛,是因为她是我目光所及最好的女演员,只有这一个理由”。

这并不排除他用滤镜看待妻子的心态,我曾经看到网上有这样一句评价:姜文拍周韵是美,贾樟柯拍赵涛是动情。当然,这是一句玩笑话。

可我想说的是,赵涛,确实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演员。

举个例子,在《江湖儿女》中饰演巧巧的赵涛,竟能将矿泉水瓶这样的道具玩出了“艺术感”。

贾樟柯在谈到这件事时感叹道“赵涛总是能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这个矿泉水瓶在她手中有很多功能,很出彩。当她去找刁亦男饰演的大学生时,矿泉水瓶成了阻止感应门关上的工具;解救丁嘉丽时,矿泉水瓶成了她的兵器;在婚宴上吃喝,矿泉水瓶又变成了敬酒的酒杯……这些都是她临时加上去的”。可见,赵涛在表演上的出色之处。



贾樟柯和赵涛的相互成就,注定他们是一个现实版的传奇。


03 电影,注视着变迁中的“江湖”。


贾樟柯是我国第六代导演(又称“新生代导演”)的领军人物。

他所拍摄的电影大多是关注当下的中国,镜头锁定一些社会的边缘人物,专注于历史变迁中的细枝末节,在冷酷的现实中保持一种温暖的基调,共同讲述着“江湖”中的悲欢离合。

在上世纪90年代,改革开放的大环境下,人们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着变化。

就在这时,贾樟柯敏锐的发现了中国电影史的空白——巨大的社会转型下底层小人物的命运转变

就这样,贾樟柯拍摄了电影《小武》,他让小武处在一个新旧价值观交替,急剧变化的社会时代背景当中,从其身上反映出90年代整个社会的急剧变化,来突显被时代洪流搁置的那一批人。



电影一经上映,立马引发了国内外电影界的轰动。

其打破中国电影传统结构的方式,让他顺利摘得了第4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亚洲电影促进联盟奖以及沃尔福冈.施多德奖,这不得不说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要说《小武》是贾樟柯的成名之作,那荣获金狮奖的《三峡好人》无疑是他作品中更高层次的代表。

《三峡好人》同样转向变迁中的时代,记录着普通小人物的真实生活,客观冷静的镜头、匠心独运的叙述方式、流行音乐的嵌入……都是他电影的进一步突破。同时,贾樟柯也再次施展了他独特的“手段”。

在演员选择上,专门挑选了非专业演员的表弟韩三明,借助他身上的那股“原汁原味”来表现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在艺术手法上,贾樟柯添加了荒诞的超现实主义手法,无论是起飞的“华”字塔,还是在半空中走钢丝的人,都在陈述着社会的变迁与生活的混沌,让隐喻之意更加浓烈……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们看到了贾樟柯电影中的每一个人其实都在寻找,都在努力。一方面他们每一个人都显得那么渺小,不得不被历史所挟行;但在另一方面他们又在主动的选择,主动的进行抗争。始终保持着“尽管生活艰难,可是光明和希望一样是存在。”的人文关怀。

再例如,以后拍摄的《山河故人》、《江湖儿女》等,也是在时代变迁中着重突显了小人物中的儿女情长,展现在我们面前似乎分分合合才觉得正常,正是应了那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江湖依旧变迁,贾樟柯的电影就是江湖的“回放”。



“家乡”、“时代”、“变迁”、“情义”,这几个字眼儿永远停留在贾樟柯的电影中。

时代在变,而你的电影永远留给时代一个深深的长镜头,从你的电影中我感受到了时代变迁中最真实的艺术。

贾樟柯,你永远是那个江湖中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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