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市界 何珊珊
编辑 I 朗明
流量真是个好东西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量成了演员、明星的标配。
无数粉丝狂热打榜、追捧代言、周边、现场应援出来的火爆数据，成了影视公司判断的标签。
就连音乐天王周杰伦，也会因微博排名下降而被质疑是否过气，导致早已成家立业的8090后，狂欢般呼朋唤友来打榜。
部分影视公司唯流量是从，前有唐德捧范冰冰，后有新丽押宝肖战。从而导致，演员牵一发动全身，若不慎失势，公司朝夕间上演“生死劫”。
回首十年前，即便是陈冠希、张柏芝那样红极一时的演员，当逐渐淡去时，未见背后英皇娱乐有何慌张。
为何？因为那时手中王牌太多。不似今朝，法宝都押至一人身上。
1
一名演员定生死？
近几年，影视公司因艺人失势，流量退散，祸及业绩，多有发生。
唐德影视接连折损范冰冰和高云翔，新丽传媒因肖战坐上过山车。
2015年，范冰冰和赵薇一起，作为股东，给唐德影视上市敲钟站台，公司得明星加持，热闹非凡。
范冰冰在致辞中动情表示，希望接下来的8年，18年，38年，一直到“宏亮哥哥”（老板）80岁，双方都有共事的机会。不过，唐德选择与她牵手，当然不是因为“人间有真爱”这么简单。
这时，范冰冰已是人称范爷，是《武媚娘传奇》中从小小才人披荆斩棘坐上一代女皇宝座的武则天。
但情况转眼变了。
2018年，因崔永元开撕阴阳合同，范冰冰陷入逃税风波。以她为女主角的影视剧《巴清传》，播出日期按下暂停键。
随后，唐德影视另一名艺人，同时也是《巴清传》的男主角高云翔陷入涉嫌性侵的官司，在澳洲被逮捕。
巴清传男女主角双双“阵亡”。
唐德影视因此遭遇在2015年上市以来的首次净利润亏损，且亏损金额远超前3年净利润之和。
新丽传媒也加入了流量生死劫的修炼。业绩一会儿起死回生，一会又悬在空中。
2019年的夏天，肖战凭借《陈情令》爆火，成为当季最火的明星，并迅速斩获多家代言，一时间风头无二。根据热搜神器显示的统计数据，直到2020年1月1日到2月27日，肖战长期霸占微博热搜榜，多达46条，疫情期间几乎天天登榜。无论是剪头发还是上春晚，都能成为热搜话题。
这给新丽传媒翻盘带来希望。
新丽传媒2018年与阅文集团签订对赌协议，根据协议，新丽传媒的2018、2019、2020年净利润需不得低于5亿元、7亿元和9亿元，如业绩不达标，阅文集团支付给新丽的收购对价会相应扣减。
2018年，新丽传媒净利润仅3.24亿。2019年半年报显示，新丽传媒上半年实现收入6.6亿元，净利润仅0.95亿元。
危急之中，《陈情令》红了肖战，也红了新丽。
新丽传媒趁肖战扶摇直上之际，迅速利用他的流量推出《诛仙1》。这部投入仅5000万元的电影，最终却凭着粉丝堆出超4亿票房，同时挽救新丽全年业绩于水火。反观同期，鹿晗出演的《上海堡垒》，3.6亿投资，票房仅1亿。可在3年前，鹿晗也是红极一时的流量担当。
邂逅肖战的下半年，新丽利用电影《诛仙》、电视剧《精英律师》和《庆余年》，最终实现全年净利润超5亿，流量红利瀑布般泼天而降。
从素人出道，仅短短三年就迎来爆红，这样的幸运，除却《陈情令》服道化在线与选角得当的因素，肖战堪称被粉丝经济捧红的流量明星代言人。
新丽押宝肖战，也是情理之中。这就像下雨天时大风刮来一把雨伞，任何人都会先紧紧抓在手里救急。
但谁也预料不到，狂热的粉丝竟会害了肖战。随后突发的227事件，导致“粉丝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新丽传媒2020年的业绩又要捏一把汗。
流量来得快，颠覆也快。如同洪水，转眼更新迭代，或是反噬获益人。
新丽，又没了救命稻草。这搭乘烟花的滋味如何，恐怕难以言述。
2
影视公司失于流量
反观多年前的英皇娱乐，赤手可热的陈冠希、阿娇出事时，不曾慌张。
为什么呢？因为手里王牌多。
为了灭火，英皇公关方也是焦头烂额，但对公司经营层面而言，2008年，英皇旗下的年轻艺人有谢霆锋、古巨基、阿sa、容祖儿等人，更有成龙、张家辉、任达华等多年稳固的金牌坐镇，个别演员出事，并不会动摇根本。
当时的娱乐圈，才俊辈出，上述明星每一个单拎出来，足以在影史留下一笔。
不仅如此，英皇也够硬气。事发一年后，已有媒体报道称英皇高层力挺阿娇复出，主席杨受成称已原谅陈冠希。后阿娇成婚时，因年幼丧父，老板杨受成更是亲自出席，扮演阿娇父亲角色撑场面，告诫新郎善待阿娇，还大手一挥送上龙凤镯和豪宅。
如今，流量小生的快餐作品难在时代的洪流中屹立不倒，影视公司与演员情谊多以“利”居多。
最典型的案例，莫过于227事件发生后，新丽急忙公开表示“肖战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结果转眼被天眼查显示的资本格局图打脸。
为什么急于否认？商道精明，前有唐德，新丽深知个人流量是把双刃剑，怕遭到流量反噬。
讽刺的是，唐德影视的老总曾说“公司用一套完整的产业链打通上下游，已解决了以个人为核心、对个人过度依赖的问题。”说这话时，是2016年。
2016年以前，唐德影视出品的影视剧精品很多，《荆轲刺秦王》《汉武大帝》《玉观音》都是大众耳熟能详的。
2015年，范冰冰主演的《武媚娘传奇》让公司大赚4.66亿元，同年公司上市。2016年，唐德影视一边说要解决对个人过度依赖，一边选择与范冰冰共同设立无锡唐德文化传媒公司，范冰冰占股51%。并邀请范冰冰在《巴清传》（原名赢天下）担任女主角，此剧斥资超5亿。要知道，2016年，唐德影视全年总营收为7.88亿元，5亿元相当于倾入过半营收。
资本加持捧明星，明星为公司吸金，原本互惠互利的如意算盘叮当响，却成了唐德影视盛极而衰的哀歌。
如今，范冰冰套现离场，高云翔被宣告无罪。两年蹉跎，最后苦的是唐德影视，股价一度跌停。自2018年3月，公司股价在23元上下，截至2020年3月19日高云翔被宣判无罪，唐德影视收盘价为4.71元。股价跌幅达80%，市值缩水约76亿元。
唐德栽在了最力捧的流量上。
还珠格格们的琼瑶时代已过去多年，唐德的新代签约艺人中却没有红得发紫的演员了。
今时的影视公司，与英皇娱乐的时代不可同日而语。追逐流量，让公司的求生欲似乎在快速赚钱中流失了。
3
流量劫杀
正如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流量便是演员亦是影视业的萧何。
流量这个词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流量本是一个计量单位，单位时间内流体通过一定截面积的量，用流体的体积来表示，称为瞬时体积流量。随着电脑、博客、网站的出现，流量又象征网站的访问量与热度。再后来，智能手机、网络的普及，流量用于上网听歌观影，又成了人们选择手机套餐的参考值。最终，一跃成为评判明星热度的明面指标。
与流量相对应的，是饭圈、打榜、粉丝文化、粉丝经济等新词，与早期的狂欢理论、群体传播、议程设置，一并纳入传播学名词考试，进入学者们研究范围，更成为商人眼热地带。
演员一夜之间火起来，就成了明星。背后的公司，也能跟着赚得盆满钵满。
对粉丝和公司而言，买热搜、帮打榜，追逐并创造流量，已是捧红一个艺人的标配操作。娱乐圈整体越来越追逐流量，朝着数据攀升的方向一路飙车。直到2018年，共青团公开批流量明星数据造假，大家一时之间怕被说“买热搜”，此风似乎才稍微刹车。
在急于谋利的时代，人人把“流量爆红”当做考评标准，而少有演员能像“吕秀才”、陈道明之流，静下心坐冷板凳学习，打磨演技。
可叹的是，流量之于演员，不过虚无，转瞬即逝。
肖战之前，鹿晗应该是前任顶流标志。鹿晗2012年作为EXO组合的门面担当出道，很快受到全网追捧，多家代言加身，2016年荣登“中国90后10大影响力人物”榜首，为许多小鲜肉们所不能及。
但其出演男主角的电视剧首秀《择天记》播出后，大众关注点不在剧情，反而集中在“没演技”的讨论上。2017年，鹿晗宣布与关晓彤的恋情，粉丝大批宣布脱粉、品牌代言、影视作品也少了许多，鹿晗在大众面前随之进入沉寂期。3年过去，除了因恋情被关注，事业已少见波澜。
连真正的音乐天王周杰伦也逃不过流量截杀。
2019年7月，一个“周杰伦微博数据那么差，为什么演唱会门票还难买”的豆瓣提问演引来周杰伦粉丝的超级大反杀。
已经过了狂热追星年龄，甚至早已成家立业的粉丝们，不得不自发聚集起来，从头学做数据，超话教程、控评文案、催数霸帖，只为给曾经的偶像争回一个虚拟的王座。
8090后呼朋唤友来打榜，自嘲：夕阳红粉丝团，老阿姨们要被迫营业了。最终，杰伦粉丝们的力量，超过此前长期霸榜的说唱明星蔡徐坤，也超过了因《知否知否》中扮演小公爷出名的朱一龙，用新记录为周天王打下榜首。参与送周杰伦上榜首的粉丝，颇有扬眉吐气之感。
黄晓明出道已久，因沟通时一句强硬的“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经历了“明学”被群嘲闹剧后，仍能凭借《鬓边不是海棠红》中程凤台的角色诠释到位，又让粉丝回顾。加上尹正、佘诗曼等演员演技在线，豆瓣上的评分从刚开播的6.9已升至7.3分，7分以上的高评算是稳了。
事实证明，无论有无流量，真正“有料”的明星，粉丝永远不会放下。
如今，与其说影视公司生死牵在某位演员身上，不如说，演员的修行路正在遭遇流量抢劫。
现在回头看，流量是个好东西吗？
流量至上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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