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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麻花这次终于没让人失望,来了部不输《驴得水》的佳作

不用怀疑,选择看《半个喜剧》这样的电影的观众,肯定多半是冲着开心麻花的金字招牌来的。这部号称是由《驴得水》原班人马打造的全新“麻花作品”既然敢以“喜剧”命名,自然值得观众的期待。事实证明,电影质量算的上是不俗,不过,“喜剧”却名副其实的只有半部。

《半个喜剧》改编自2008年问世的话剧《如果,我不是我》,讲述了一出发生在北京的爱情故事。难得的是,十多年过去了,当故事被重新改编搬上荧幕时,同样紧扣时代问题的症结,丝毫不显得落伍。

新北京爱情故事

在观影之初,我也曾在许多平台看到过电影内容的简介,大多离不开“渣男”这样的关键词。其实,如果对《半个喜剧》的理解只停留在复杂混乱的感情纠葛上,我想,不是没看懂电影,就是纯粹的标题党。“渣男”的情节其实主要存在于电影的第一幕,也就是整部电影建置的部分。

北京土著郑多多是个衣食无忧的富二代,即将结婚的档口,还在招花惹草,撩猫逗狗,游走在几个女孩子之间。和郑多多同居的室友孙同则是个老实巴交的东北孩子。好不容易考到北京的大学,又托郑多多父亲的关系找到了不错的工作,转正后有希望解决北京户口,所以孙同不得不与郑多多“同流合污”,不断用谎言来遮掩郑多多的劈腿行为。

任素汐扮演的莫默就是被郑多多玩弄的女孩子,确切的说,莫默是有严重婚姻压力的恨嫁大龄女青年。所以当她发现自己不过是郑多多的玩物,后者对自己没有任何留恋和关爱的时候,她崩溃到歇斯底里,一度想要和郑多多拼个鱼死网破。

对莫默来说,不幸中的万幸是她因此认识了孙同。这个老实巴交又文艺闷骚的男青年,才正对了她的胃口。两人从不打不相识迅速成为了难分彼此的情侣。

但此时,在感情中理亏的人反倒变成了孙同。他住朋友的,用朋友的,却“染指”朋友喜欢的女孩儿。所以郑多多逼着他二选其一,要么同莫默分开,老死不相往来,要么,断绝哥们儿关系,放弃优厚的工作和北京户口。我们暂且不去纠结郑多多的逻辑是否合理,但至少,人在矮檐下的孙同不得不面对“友情、未来”同“爱情”之间的抉择。

无独有偶,曾经有一部讲述北漂的电视剧《北京爱情故事》也曾引起过类似价值观争议。小山村走出来的青年石小猛为了前途,放弃了自己的女朋友沈冰,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富二代朋友程峰走到了一起。似乎,对于没背景、没后台的年轻人来说,面包和爱情就是难以兼得的。

所以,与其说《半个喜剧》讲了一个关于“渣男”的情感故事,我觉得,更贴切的说法应该是新的“北京爱情故事”。

自私,是自私者的通行证

在爱情里,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而发生在北京的爱情故事,自私可能就成了自我保护的必备能力。所以,《半个喜剧》将人物的这一特性不断放大,每个人都始终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待问题,自私的格外坦荡,自私到理直气壮。

郑多多自不必说,在感情中是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谎话张口就来,每个姑娘都能视作猎物,妄图做到“屋内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最令人诧异的是他自始至终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存在不妥的,所以他可以斩钉截铁地说出“和她睡过就全家死光”这样恶毒的誓言。正因为如此,电影的第一幕,情节是让人感到极度压抑的,密集的矛盾冲突加上郑多多充满侵略性的行为,对我们习以为常的是非观念形成了强烈的冲击。

而三观似乎很正的孙同呢,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确实就像是郑多多的一条狗。嘴上说着要保护高璐,不希望她受到伤害,但是实际上,这只是孙同为自己懦弱卑鄙行为找的借口。他帮助郑多多做的所有掩饰和欺瞒,都是因为不敢得罪对方,不敢舍弃来之不易的工作和户口。孙同最后的作出的反击确实解气,但是正如高璐所说的:“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选择在婚礼上“良心发现”,毁掉的不仅仅是郑多多,还有他口口声声要保护的高璐。孙同究竟是被感化了还是在为自己的卑微、窝囊的过去寻求心灵上的宣泄?我其实更倾向于后者。

当然还有女主人公莫默。作为一个有房、有工作、有爹妈支持的北京姑娘,她其实活得很明白,很通透。她无视一切权威、利益,不论规则,只问对错。这样的人生状态其实是很令人羡慕的,因为她 “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她不需要为了钱、为了房子、为了贷款等等一切俗物低身下气、委曲求全,她是有足够底气的。但也正是因为太通透了,莫默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可以理解这是真性情,当然,也可以看作是以自己为中心。

三个主要人物,其实代表了北京这个大环境中三种普遍又极端的状态。说普遍是因为在北京这座超级大都市里,这样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多了,说极端则是由于戏剧化的粉饰使得他们的行为和思想过于绝对和理想化。

在北京立足,是多少年轻人的梦想,或许,要在竞争激烈的大都市站稳脚跟,不管你是含着金汤匙直接降生,还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将进来,自私都是生存下去最好的武器。

半部是喜剧,半部是人生

我们总是说,喜剧的内核应该是悲剧,所以“半个喜剧”之外就是半部悲剧吗?我想也不见得。

任素汐在采访中曾经谈论过“半个喜剧”这个片名:

我们这个名也确实起了好几年也没起出来,觉得叫什么也不合适,最终定了这个名字,也没觉得这个名字能怎么样,只是觉得电影就是这个意思,确实就一半的喜剧,那剩下的一半希望能让大家看到这其实是一个挺深刻的东西,而且是一个值得说的东西,所以留半个在后面,让大家从电影院出来,能拿走什么就都拿走。

那剩下的“半部”究竟是什么呢?是否又要回到“哈姆雷特”的闭环中去了?其实,开心麻花在创作剧本时,对于所呈现的问题,还是有所侧重的。

我们也不难发现,电影聚焦的,无非就是大城市中,现代年轻人的生活状态。

孙同被母亲和现实逼着埋头向前,但即使再努力,也抵不过富二代室友的一声招呼;莫默从小衣食无忧,工作稳定,敢于活出自己喜欢的样子,可还是逃不过催婚的巨大压力;郑多多生活富足,女友美艳,门当户对,还依然没过够浪荡的生活。

每个人都想逃离,同时又不得不面对。

当然,这不是北京独有的困境,而是每个在大城市拼搏的年轻人都在经历的无奈。我相信,观众可以在他们身上找到普遍的共鸣。

所以在我看来,半个喜剧之外,所呈现的还是人生。是人生历程、是人生状态、是人生困境。

所以,我们越是沉浸在前半部喜剧的欢乐中,就越能体会到后半部的现实与心酸。

很多时候,人生也如喜剧一般,外表喜乐,内核悲凉,只是但愿,我们都不会活成这样的半个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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