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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千里走单骑》|看东方伦理情怀,及人性的孤独

文/于乐

图/《千里走单骑》

《千里走单骑》这部豆瓣评分7.5的电影,是张艺谋继《英雄》、《十面埋伏》之后,精心拍摄的一部成功的商业类型片。

电影《千里走单骑》


本片的剧中人,在张艺谋电影中,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平和心态,处理和解决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无论情感还是沟通,以往电影中的矛盾爆发时,无禁忌的飒爽,今都被宁静的叙事轻轻的覆盖住。

如同下面是曲折的山路上,头顶仍是那片湛蓝的天空。

张艺谋用浓浓的东方伦理情怀,多元融合的文化背景,高超的电影叙事技巧,以及简约、洗练的电影构图和镜头运用,为我们展示了一个关于当代社会人性的孤独和亲情的理解的主题。

导演:张艺谋


01 两对处境相似的父子,有着不同的经历

父子亲情是该片关注的一个焦点主题,而这种关注却恰恰起源于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一种隔阂的孤独状态。

关于《千里走单骑》,张艺谋曾说,这部影片的主题是“卸下面具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他进而把这种孤独状态扩大到不同的文化元素之间,表达一种普世的和谐理想

高仓健饰演的“高田”和儿子“健一”,长期关系紧张,儿子独自在中国云南研究地方戏剧——傩戏。

主人公:高田


而高田则隐居在一个小渔港,健一身患绝症,高田想与儿子沟通却遭到拒绝。为实现儿子的心愿,不善于人打交道的父亲决定去中国云南,拍下儿子想看的傩戏《千里走单骑》。剧目《千里走单骑》是中国古代四大名著之一的古典小说《三国演义》中的故事情节之一。

讲述的是义薄云天的英雄关羽,九死一生的追逐一份刚烈而醇厚的男性血性情义的故事。高田则要在身处异乡的茫然和无助中,执着地完成一次父子情的最后救赎。

对于高田来说,李加民是一个带有拯救色彩的人物,而高田向李加民求助的过程实际地成为他的施助行为。一个日本父亲的胸怀在傩戏的扮演者李加民那里得到了响应。

高田和李加民


李加民有一个从未见过的私生子杨杨,这个突如其来的事情,让李加民陷入巨大的惶惑之中。他意志消沉,在一次酒醉之后的傩戏表演中刺伤他人,被捕入狱,高田了解了事情真相后,执着的帮李加民找回杨杨。

虽然这个倔强的孩子并没有如愿前来,但是高田带回了孩子的照片。当数码相机与电视机联机,李加民泪流满面——静默无声的抽泣,李加民登台表演傩戏唱段,获得了成功。

面具下的人生

父子间的隔阂,或许每个家庭都有可能存在,可父母的爱,我们又能体会到多少?本片中父亲为了爱,可以将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想尽种种办法,去完成儿子未了的心愿。在行走的过程中,他也逐渐体会到了儿子的孤独。

当他抱紧杨杨的那一瞬间,好像抱住了自己变得陌生的儿子。

不是父子,胜似父子


明朝汪广洋在《画虎》中写到“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说的是,“每一位父亲对孩子,都是走一步就要回头看一眼。”这句话深刻透彻地解析了父爱的伟大。

02 父子情的疏远与重建,展现了不同背景、不同地域、不同人心之间的沟通与共鸣

该片不只是对我们讲述了父子亲情,而是试图更深层次的探讨当代社会中,甚至是不同的文化背景之间人与人的关系问题,健一发现:

“隐藏在面具下的真正面孔,就是我自己。欢笑的背后,我在咬牙忍耐着。悲愤起舞的同时,我却在伤心流泪。”

健一钟爱面具戏的背后,是对人生孤独的深切体认。

李加民和儿子杨杨之间的矛盾犹如横亘于高田心中的镜子,让他从中观照自己和健一之间的情感隔膜。高田艳羡并感动于李加民可以毫无顾忌的大声哭泣,当众喊出想他的儿子。由此,高田最初的拍戏心愿,也不在期然间滑落为帮助修复并重建另一对父子深情。

杨杨就像自己儿子的身影,一步步叩开高田紧闭的情感大门,让他重获爱的能力。最后,高田和杨杨之间产生了真挚的情感,健一也在死亡之前认识到“人与人之间,应该要摘下面具”,并在给父亲的信中实现了真诚的表白。

高田和杨杨


影片讲述的看似是父子情的疏远与重建,却更像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可能性的探讨。

为此,影片展现了不同文化背景间、不同地域间的沟通。只会日语的高田,在和中国人交流时,尽管长陷入“失语”的困窘,但高田的亲情感化了监狱的官员,跨越了文化的障碍,让导游、翻译和村民们都理解了他的这份苦心。

因为对父子情的共同体认,人们达到了心灵的契合与精神的共鸣。


影片以一种精妙的方式实现了大团圆似的融合,所有人心之间的沟通与交流、心灵的相通与共鸣,都得以实现。

高超的叙事技巧,精美的电影构图镜头运用,也是《千里走单骑》这部影片最显著的特色之一。


03 此片表达的不仅是一段空间的距离,更是一次心路历程,一次精神上的修通

《千里走单骑》这部影片中,父子亲情的主题恰恰是在两个故事层面展开的:一是日本的健一和高田的父子理解过程。二是中国的李加民和儿子杨杨之间的沟通。

影片一开始,就为我们设置了两个父亲的形象:高田远去他乡,而李加民则被拘押于监狱。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两个父亲都是失败的。但正因其失败,才可以使影片由第一个父子理解过程引出第二个过程,而第二个过程又促进了第一个过程。第一个“走单骑”的故事在第二个故事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像”,进而把高田寻找健一,变成了寻找杨杨,直至变成了寻找自己。

杨杨的逃离,高田的追索,两个人从对抗到和解的故事,成为中国父子和日本父子所共享的伦理表达。

两人迷失于山谷之中的那一场戏,大概是全片中代价最为高昂的片段之一。片中,人民警察与全村百姓集体行动,步调一致地去找回走失了的高田和杨杨。

被困山谷

在那个月朗星稀的夜晚,75岁的高田和七岁的杨杨为了向村民们发出求救信号,一个吹响渔船上的口哨,一个向天空发出频频的闪光。

在那寂静的黑夜,山谷之中,苍天之下,哨声孤独而高亢,闪光温暖而短暂,这种光的奇妙色彩和声响汇合,动静结合的画面构图,富于文化意味。传递出了高田和健一,李加民和杨杨这两对父子某种微妙情感的联结,也成为表现主题的一个重要镜头,让人不禁击节称赞。

张艺谋的这种愿望和呼唤是相当朴素动人的。


同样令人称许的镜头还有,高田在得悉儿子的噩耗时,他仰视群山万壑,无语凝咽;而在片尾,高田面对碧波万顷的大海,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

孤独的背影

也许影片《千里走单骑》正是一部典型的“道路电影”,通过高田远赴云南的心灵之旅,深刻的表达出,人物在长长路途的跋涉中,跨越的不仅是一段空间的距离,也完成了一次心路历程,完成了一次精神分析上的修通,并重获生命中已然缺失的情感交融。

这部片子也是一部戏。当你无痛无恙地看着它,看着看着却不知不觉被感动了。这应该是运用了大量“留白”的电影手法的结果。

张艺谋电影对于中国传统美学中“留白”和“白描”手法的借鉴,对于视觉元素的运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使不同的面具具有意蕴深远的文化象征意味。

张艺谋和主人公:高田


04 电影传达的主旨,从人性美的视角反射出“人性的孤独”与“亲情的理解”,引发爱的共鸣

如果说父子亲情的关系都是冷若冰霜,那么我们很难想象当面对陌生人陌生的环境时人该何去何从。也许我们只是没有很好的沟通,也许只是在大构图中,将自己安排在繁华热闹侧面的一角里。

这部电影的视角是从人性美出发,找到了影片中重点表现的当代社会人性的孤独和亲情理解的主题。让人首先感受到整个影片情节围绕着亲情展开,是一个关于父子亲情从不理解到逐渐消除隔阂而走向理解的过程。


该影片的一个亮点:人类即使是地域不同、文化不同,也会因为相同的渴望而走到一起。其中最为关键的是影片触及了人类交流过程中的问题,以及对问题的排解。

影片的结尾处,简陋的舞台上,《千里走单骑》的剧目上演,强烈的声画对立渲染着极强的悲怆感。

高田站在海边的礁石上,依旧是“万径人踪灭”的寂寥,“独断天涯路”的苍凉。此时无声胜有声,无言的留白,能够带来的深思,也许比所有的呼吁都更加强烈。


或许我们就像电影中所说的一样,是带着“面具”在生活,我们看见的是别人脸上的面具,而别人看见的同样也是我们脸上的面具,这样怎么可能有心贴心的交流呢?所能带来无非是越来越远的隔阂和越来越深的鸿沟。

电影中有一句台词是这样说的:“戏段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唱人生的戏时,一定要卸下面具,用真面孔坦诚相待。”

这是健一在原谅了父亲之后,说的一句话。我想这句话也正是张艺谋导演想通过电影传达的主旨。

看过这个电影,让我感触到,一个父亲沉默内敛的表情下,对儿子深深地想念。在沉默的远山之间,这个开始苍老的父亲,抱着别人的儿子,却为自己的儿子流下眼泪。

爱的深沉、复杂、深度、以及爱的意义,这些都一一表现出来了,能够引起大家共鸣的爱,我们不得不说,这是一部成功的电影。


结语:

《千里走单骑》这部电影,虽简单无华,却波澜起伏,传达出朴素真诚的情感。整个影片没有过多夸张的特写,也没有华丽的电影特效,过程却是感人至深。

虽然说世上人一代接一代,一代代的人多如蝼蚁,但在这个庞大的群体中,人与人之间却多是陌生和冷漠,似乎每一个心灵都是那么孤独,即使与生我们的父母之间也有着那层隔膜,一不小心也形同陌路。

而张艺谋的这部《千里走单骑》,即是对人与人之间最密切的关系——父子关系,所做的另一种探讨。

全片虽然没有父子之间的直接交流,亲情的感动却溢出了荧幕。一个老人,一个孩子,在彼此的心中,探寻着世事交错而来的感情,是最原始、也是最真诚的。

本片表现的,就是从城市到乡村到处弥漫的人们心灵的孤独,即使孤独,它仍旧呼唤着理解,与父爱如山的情怀。

白岩松说过:“不论是得到的还是失去,都能被一个简单而温存的世界拥抱着,这就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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