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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专吃“人血馒头”的记者发家史,这电影把美国社会黑了个遍

法国著名作家、哲学家让.保罗.萨特有句名言“他人即地狱”。尽管对这句话人们有不同的理解,但是有个命题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绕开的,那就是人性的恶。萨特在《存在与虚无》一书中进一步阐述,人对他人的妨碍不仅是物质性的,而且是精神性的。

探讨人性和他人关系一直是经久不衰的话题,优秀电影作品多如牛毛,这其中有一部知名度不高,但是题材新颖、剧本扎实、演员表演精彩的电影不该被埋没,它就是2014年杰克.吉伦哈尔主演的《夜行者》(Nightcrawler)

《夜行者》是少有的以反派为主角,并且坏人从一开始就坏到最后,并且赢到最后的电影。

《夜行者》作为类型片,其可贵之处在于:用中立的叙述方式,解剖美国新闻自由制度、新闻与资本的关系,以及经济衰退背景下的美国梦,但除此之外,还有更深一层的探讨:人性的恶不止体现在主角这种社会怪胎,还有社会各个阶层在逐利过程中突显的恶,普通民众喜欢暴力、血腥这种刺激感官的内容,这是人的本性,在资讯爆炸的时代,每个人都可以是助长恶的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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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丹·吉尔罗伊是好莱坞的名编剧,之前参与的作品有《谍影重重4》、《铁甲钢拳》、《坠入》等,到了50多岁才迎来了自己的导演处女作《夜行者》,因此,这部电影体现了吉尔罗伊编剧出身的优点,剧本工整、起承转合非常到位、大小高潮的设置都在观众的点上。

所谓的夜行者不是漫威的超级英雄,也不是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而是在夜间抢先奔赴各种事故现场拍摄影像卖给电视台的自媒体或者UP主

路易斯开始时是个四处碰壁的底层人物

杰克.吉伦哈尔饰演的路易斯是洛杉矶的一个底层无业青年,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整天做点偷铁丝网之类偷鸡摸狗的活儿营生。一次偶然的机会,路易斯发现拍摄突发事件的视频能卖给电视台赚钱,就此打开新世界的大门。靠着偷窃的老本行,买了一台摄像机、一个能截听警方通话的设备,昼伏夜出抢在警方和同行之前抢拍新闻再卖给电视台。

凭着毫无底线的“专业”精神,路易斯制造了多个爆款新闻,成为电视台的红人。事业初成的路易斯春风得意,雇了一个助理,买了一台跑车,但他并不满足,把拍摄新闻上升到了制造新闻的高度,为了自身的利益,他制造车祸干掉了同行,为了更好的视觉效果,挪动受害者的尸体、把毒贩火并现场摆弄成中产家庭灭门案、把警匪双方引到自己的拍摄范围拿到第一手枪战视频......路易斯靠着吃各种“人血馒头”,成为了一个名利双收的成功人士。

为更好的拍摄角度路易斯挪动受害者尸体

电影的台湾译名《独家腥闻》个人觉得一针见血,正如女主角制作人妮娜告诉路易斯,观众喜欢血腥的、刺激的,这两个洞悉人性和喜好的人一拍即合。新闻媒体知道观众喜欢刺激眼球的内容,所以用暴力血腥的东西喂饱了观众,而观众长期受到这种环境的熏陶,对这种腥味内容的渴望更深,路易斯这种“夜行者”才有了生存的环境。至于新闻背后的真相,谁在乎呢?网络时代,观众只有3秒钟记忆,这个时间产生的疑问可能随着下一个热点产生就完全消失了

这部电影对美国新闻业和社会顽疾真是黑的深沉,电视台面临收视率和同行竞争的巨大压力,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钱”字,收视率就是钱,这是电视媒介的命门。对于新闻媒体来说直接迎合观众是更简单且各取所需的事情,所以电视台并不在乎夜行者们的新闻是怎么来的,也不关心这个东西是否真实,是否被剪辑过,只关心观众会不会喜欢,为了提高收视率而不断降低职业操守,纯粹为了吸引观众注意力而去追逐热点,如果没有,那就人为炮制一个。

国际大都市洛杉矶作为电影的背景地,由于枪支泛滥、种族分化和贫富的差距等问题,每天都能产生耸动的新闻,作为美国自由派的大本营之一,是这片土地制造了夜行者,还是夜行者们塑造了洛杉矶,就像鸡和蛋的辩证关系,很难说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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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路易斯暴瘦到双眼凹下去,整个人像个瘾君子,但双眼凌厉有神,说话几乎不眨眼睛。没有家庭,没有朋友,整天游荡在城市角落,就像洛杉矶上空的秃鹰,等待食物的到来。

从电影的第一分钟开始,路易斯就在做坏事,这个角色可以说是纯粹的恶,就如《老无所依》里哈维尔.巴登饰演的变态杀手。他有很强的学习能力,圆滑,残酷,所有周边的事物在他看来都是利用的对象,时候到了,为了利益最大化,干掉同行,干掉想分钱的助理,对他来说几乎是潜意识的常规操作。他不是那种搅乱社会的疯子,可能只是现代社会滋养出来的极端利己主义者,和部分反社会人格。

这种恶的由来,导演故意没有用篇幅来介绍他的心路历程,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他几乎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格从何而来,可能导演的潜台词是:观众不用带入、也不用同情这个人物

在影片的结尾,背负数条人命的路易斯不但逍遥法外,还开设了自己的视频制作公司,有了更多的资源,他在下属面前志得意满的训话,向年轻人们大灌成功学的鸡汤,这个结局充满了赤裸的现实意味,一个不择手段的暗黑美国梦,使电影的批判性质再上一个台阶。

值得一提的是,杰克.吉伦哈尔为了塑造这个角色下了苦功,拍摄电影前减掉了20磅体重,为了更加深入理解角色,他背下了整部电影的台词。他准确地把握住了这个人物的病态,贡献了生涯最精彩的表演之一,可惜当年没有获得奥斯卡影帝提名,实在让人为他扼腕。

人物关系也是《夜行者》的一大亮点。蕾妮.罗素饰演的新闻制作人妮娜是路易斯的入行领路人,帮助路易斯在电视台站稳了脚跟,随后发展到事业合伙人,最后又迫于事业委身于路易斯,从开始居高临下的导师态度,到最后发现自己释放出了一只无人控制的猛兽而感到的恐惧,蕾妮.罗素在有限的戏份里演出了层次感。

另一个主要配角,是路易斯招募的助理瑞克,他的工作任务类似于拉力赛车里的导航员。演员里兹·阿迈德虽然之前名不见经传,但是把这个颇有市井气质、工作勤奋的巴基斯坦打工仔拿捏得很到位,特别是在敲诈路易斯拿警方悬赏那段,淋漓尽致地体现了瑞克这个人物有野心又不够狠的特质,但终究因为段位不够付出了生命代价。

这两个人物当然也不是什么正面人物,因为利益,他们和路易斯走到了一起,但是相比路易斯他们至少算得上正常人,还有一定的是非观念和道德底线,通过三人的精彩对手戏,使得整部电影的人性层次更加丰满。

有网友说,2014年上映的三部经典电影:《夜行者》、《消失的爱人》、《炸裂鼓手》分别贡献了三个变态模板的同事、爱人和导师,他们看起是创作出来的极端人物,但我们仍深信现实中存在着这样活生生的人,因为新闻业异常发达的今天,我们能第一时间读到世界各地发生的极端事件,我们从丰富的信息中判断身处的世界,我们以为自己知晓一切,除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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