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上海市户籍人口预期寿命达83.63岁，为内地各省份、各城市之首，可谓内地最长寿的城市。图为上海的医护人员在工作。 （视觉中国/图）
（本文首发于2019年10月10日《南方周末》）
重阳佳节之际，上海市民政局发布2019年上海百岁寿星榜，112岁的徐素珍老人（女）成为上海最高龄的老寿星。截至2019年9月30日，上海百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已达到2657人，其中男性占25%、女性占75%；99岁“准百岁寿星”，共有1818人。此外，截至2018年底，上海9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13.26万人，比上年增加近1.26万人。
截至2018年底，上海户籍人口1463.61万人（常住人口为2423.78万人），可推算得知上海每10万户籍人口中有百岁及以上老年人约为18.2人（按常住人口计算则为11人）。这个数据国内一般以户籍人口为分母，有它的道理，因为外来常住人口一般以较年轻的工作者为主，对人口净流入地区来说，以常住人口为分母容易造成对这一指标的低估。这一指标与预期寿命是高度正相关的。2018年上海市户籍人口预期寿命达83.63岁，为内地各省份、各城市之首，可谓内地最长寿的城市。
当然，如果考虑全中国，那最长寿的城市是香港，2018年预期寿命达到87.6岁。2016年香港百岁及以上老人约为3800人，香港才七百多万人，每10万人百岁及以上老年人占比约为上海的三倍，让内地一些地方自吹自擂的“长寿之乡”瞠乎其后。
最近，山东省也公布了百岁及以上老人人数，为6491人，考虑到山东省户籍人口与常住人口都是过亿的，每10万人中百岁及以上老年人的人数只有上海的1/3。2018年山东省户籍人口预期寿命达78.66岁，比中国平均水平（77岁）略高，比上海短了约5岁。
那么，影响一个地方预期寿命与每10万人百岁及以上老年人占比高低的主要因素是什么？答案很简单：经济发展水平，可以笼统地用人均可支配收入或人均GDP指标来衡量。
如果进一步分析，可以分解为三个权重依次递减的三个因素。第一是营养水平，可以用人均肉食或蛋白质摄入量等指标来衡量。这主要是由经济发展水平决定的，这一因素是预期寿命增长的主要因素。第二是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包括清洁的水源与自来水、疫苗与传染病防控等，这一因素是剔除营养水平之后的重要因素。第三是一般的治疗医学、对各种疾病诊断与治疗技术的进步。后两个因素与经济发展水平也有高度的相关性。
我们看一下人均GDP指标，2018年内地各省份人均GDP，排名第一是北京，第二是上海，预期寿命北京仅次于上海；山东省排名第11位，也是处于比平均略高的位置。经济发展水平高了，人均肉食摄入量、公共卫生水平与医疗水平等也会水涨船高。
以上讲的似乎是常识，但隐含着很深刻的含义。譬如说，不少人认为大城市空气污染很厉害、交通堵塞、拥挤、居住面积小、竞争压力大，不利于健康与长寿，应该去小城市、城镇甚至农村发展。财务自由者无论怎么选择都可以，但对一般人而言，更高的可支配收入才意味着更好的生活与更长的寿命。
也譬如说，不少人认为山清水秀、空气宜人的乡村才有利于长寿。这对财富自由者有道理，不过对绝大多数普通人可不一定适用。迎合这种心理，各地炮制出不少“长寿之乡”，但正要较起真来，论预期寿命也好，论每10万人百岁及以上老年人占比也好，恐怕没有一个地方能比得上香港或上海的。香港与上海成为长寿之城，显然不是因为它们的空气好、水好，但独特的地理位置与禀赋造就了这些城市的繁荣，长寿只不过是经济繁荣的一个副产品而已。
当然，对个人来说，要健康长寿，除了要争取好的收入之外，合理的膳食营养、定期锻炼、健康检查与好的心态等都是必要的。努力重要，接受自我同样重要，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一些人比另一些人更长寿，或是基因优秀，或是幸运，对此不怨天尤人、心态平和很重要。
陈 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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