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性 > 情感 > 人鬼情未了,你会否依然属于我?阴阳相隔教你读懂悼亡诗

人鬼情未了,你会否依然属于我?阴阳相隔教你读懂悼亡诗


斯人长已矣!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自姥姥姥爷去世后,这几年来,我最亲的大妗去世了,最疼我的二姐去世了,还有才知道消息的我一直怨他不疼我大妗的大舅也去世了,没人通知我!

这些人跟我都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从我的童年穿过,但是成为我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人。

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姥姥去世后我一直没有勇气回忆,我曾经多次设想去看看她的坟,去看看我梦里反复出现的童年生活过的地方。虽然一次又一次设想,但是我觉得跟这个地方差不多是告别了,以什么理由回去?回去了去哪儿呢?那儿的人我认识的还有多少?

姥姥没有孩子,妈妈是她唯一的养女。而我,应该是她全部的世界。

我两岁被送到姥姥家去,在那度过了整个童年。姥姥说,当时我跟厨房里的锅台正好一般高。我小时候很瘦弱,那时物质匮乏,父亲托人从上海捎来炼乳,我记忆中很难喝也不愿喝,我也不愿吃饭,姥姥得一些偏方,把细瓷片在石臼里捣碎了,或者鸡白金晒干碾碎了,烙成薄的焦饼,嚼碎了喂我,这些在记忆里很清晰,味道很难吃。

上小学我被接回了家,每周末都被姥爷接回去,姥姥都会给我留一些我爱吃的零食,有一次忽然惊呼一声,然后从盛衣服的衣柜里掏出四个黑乎乎的圆东西,一面心疼的惋惜:这是你大妗子给的橘子,我专给你留着的,忘啦忘啦……

姥姥出殡的那天,我站在姥姥家院子里,静静地打量着一切,每一间土房子、每一棵树、每一个角落,要把这里的记忆都带走。因为我以后可能没有机会再回来了,大妗子他们都搬到城里去了,虽然这儿的乡亲我都认识,但是没有特别亲近的人了。

终于十年之后,我还是回去了。我走遍了记忆中的每一个地方,梦里常出现的家东的杏树行、梨树行、家西的菜园子、村庄的各个胡同……

曾经的杏树行梨树行都没了,杏树行盖上了洋楼,远一些的梨树行变成了麦田,天空蔚蓝高远,空旷而寂寥。

家西的菜园子还是那样,我好像能看到姥爷拿着铁锹还站在那里,但是曾经的李子树没了,曾经的韭菜地没了,曾经的整齐的一畦畦白菜没了,满地爬的南瓜没了,园子边上黄色和紫色的小野花没了,菜地下面池塘的水没了,坑上沿倾斜的柳树没了,彩色羽毛的小水鸟没了。

我最后慢慢接近了我不敢靠近的地方——“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这种胆怯,我体会到了。还未走到,已泪流满面。经常梦到月光皎洁,光亮如昼的晚上,大门总是敞开着等我回家。

我多次设想,当我再来看它,还是不是原来的样子?我小时候觉得很大很大的院子,现在看来,真的不大,小土屋也挺小,院墙只有半截,院子里种着红薯,厨房偏房都没了,老榆树没有了,种了两棵白杨树,才有碗口粗。老木门上了锁,我进不去,墙只到我的腰部上方,我想翻进去,但是脚踏上去墙摇摇欲坠。

一个人也没有,我安静的站在那里,像个傻瓜。我想翻到院子里去,坐在堂屋门前的地上,晒太阳,不走了。

《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苏轼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是宋词史上最著名的悼亡诗了。王弗十六岁时嫁给比她大三岁的苏轼,婚后两人恩爱情深,生有一子苏迈。王弗贤惠,每次见苏轼读书,便终日不离,红袖添香。但世事无常,二十七岁时王弗早亡。苏轼在《亡妻王氏墓志铭》中记了一件事:父亲对他说,糟糠之妻不可忘,一定要把她葬在母亲的坟墓旁侧。其实,这些事无需父亲叮嘱,苏轼把王弗安葬在家乡眉山的祖茔。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他回到故宅,这是曾经两个人一起生活过的地方,那树,那廊,那窗,那人正梳妆。这儿烙印着甜蜜幸福的过往。梦醒,只能与孤坟共沐清冷的月光。

悼亡诗,一般是丈夫追悼亡妻之作,古代汉族诗歌题材之一,现在广义的也指对亡故亲人或朋友表达追悼、哀思的诗歌。始于晋代潘安,代表诗人有潘安、沈约、苏轼、元稹、贺铸、纳兰性德。在写法上常常以梦入诗,因梦寄情。

沧海桑田,虽然有些东西会变,但有些东西会长留心间,比如思念。


  • 这里是清影书房,讲有温度的课,写有温度的文。如果你觉得不错,欢迎转发留言哦,感谢更多美好的相遇!

本文来自投稿,不代表本人立场,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www.souzhinan.com/nx/25527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