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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飞鸿:生命当像西双版纳的密林般,自然而然

西双版纳中科院植物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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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俞飞鸿来说,

生命不是被我们设计的,

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就像西双版纳茂密的雨林,

最好的生长环境,

便是不被打扰的环境。

西双版纳万达文华酒店佛塔外。

和服式上衣、 黑色长裤 Edition

“我印象中,热带雨林应该是非常热,非常热。”

这是俞飞鸿对于西双版纳的第一个想象。这个想象也确实没错,西双版纳在云南省的最南部,属热带季风气候。俞飞鸿到达西双版纳正是7月,白日平均气温30℃左右的月份。而在所有天气里,她又特别怕湿热、闷热,不知是不是小时候被故乡杭州的夏天给热怕了。所以来之前,她先告诉自己:“就算热得不行,外景就拍一天,坚持一下就过去了。”

结果到了西双版纳,由于是雨季,天一直阴阴的,不时还飘过一阵急雨。偶尔太阳从云间露个头,才会把水汽蒸腾得有点闷热,大多数时间反而清爽,尤其是刚被雨洗过的山林间,凉风习习。

西双版纳万达文华酒店总统套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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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热到,俞飞鸿觉得很幸运。凡事先往坏处想,对于很多人来说是种比较消极的处世态度,对她来说却往往能让自己感到幸运。比如在拍电影《第一炉香》时,去厦门之前,她就知道当地的夏天非常热。电影改编自张爱玲的同名小说,讲的是“八一三事变”后殖民时期香港的故事,是个年代戏,要穿复杂的服装,化很厚的妆。天一热,人就会出油,妆就会花,让她开拍之前好一阵担心。但真的到了鼓浪屿,情况又好了很多。太阳下山后,这座小岛上四面都有海风来。

也许正是这样一种对待预期的心理机制,让她看起来总是很从容淡然。比如在聊到10年前那部她自导自演的电影《爱有来生》时,她的反应平淡到像在说另一生的事,像一颗沉在湖底很久的石头,于湖水来说已经泛不起任何波澜——即使这部电影被她称为“尽了最大努力的作品”。从筹备到拍摄,大概花费了4年的时间,几乎是俞飞鸿影视生涯中耗时最长的一部作品。为了找到还原小说最理想的拍摄地,光是看景,她就把中国的西南部跑了个遍,贵州、四川、云南都去过,最终在云南的高黎贡山找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因为在她的构想中,要有“茂密的原始森林,但森林里面又有一片突然开阔的大草坪,这样故事中的匪帮才能在草坪上安营扎寨”。高黎贡山确实是个理想之地,北连青藏高原,南接中印半岛,无论是在气象学还是生物学上都是典型的过渡带,温带原始森林,又有高原草甸。

选景只是客观上的难点,做导演,她还要面对自己性格上的难点。俞飞鸿自称是一个“不太喜欢、不太擅长跟人解释、沟通、社交的人”。但导演为了把自己脑中的画面转映到大银幕上,就要把想法传达给不同部门的人。她说导这部电影的时候,自己对剧本一直挑,直到编剧改到她觉得完美为止。美术和取景也是,一尺一尺地抠,画面里出来的长一点短一点都不行。事情结束了,她反倒看到一个人的潜力有多大,而那些曾经她认为自己性格中的局限,也逐渐被消解。

西双版纳万达文华酒店佛塔一角

当谈到《爱有来生》的票房时,她并没有含糊其辞去掩盖商业成绩的不理想。“投资了有两千多万吧,最后票房只有八、九百万。”她说道,“我当然希望它能够让投资人的心血有回报,起码要收支平衡,但最后它没有,我也不能左右。我并不认为这个结果是不成正比的,从我的角度来看,它已经是一个完整的作品。我觉得对于我这样性格的人来说,能完成它,已经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与其说她的这种心态是自我安慰,不如说是这个急躁时代中的一股逆流。当大多数人都渴望实现一个又一个目标时,俞飞鸿并不会把还没有达到的当作她可能会获得的结果。

于是在此次封面的拍摄过程中,她显得与众人像是在两个世界中。拍摄当天雨时下时停,有段时间还下得特别大,中间还涉及到转换好几个场地。编辑对于能否完成当日既定的拍摄计划有些焦虑,俞飞鸿则一直很安静,话很少。有的时候稍微淋点雨,或者编辑说实在不行我们就打伞拍,她也无所谓。

我问她:“不担心影响拍摄整体的进度和最后出片的效果吗?”

她说:“那你又能怎样?天你又躲不过,下雨了你也没办法让它不下,该等待就等待,该改变方案就改变方案。”

西双版纳中科院植物园凉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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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的原因,此次俞飞鸿在西双版纳并没能去到太多地方,但在野象谷却与大象有了亲密的接触。在象爸(大象保育员)的带领下,她和野象一同漫步在野象谷的深林中。步履坚实的亚洲象在她眼中是很敦厚的动物,而且总让人有种亲近感。“因为大概有几岁孩子的智商吧,它虽然动作缓慢,体型庞大,但你觉得看到它就像看到小孩一样。”

然而亚洲象目前的处境并不乐观,在中国境内,它们只分布在云南省临沧市、普洱市和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数量不足250头。在中国,亚洲象面临的主要问题是栖息地萎缩。亚洲象是森林动物,但过度的土地开发利用让亚洲象种群的栖息地被割裂,大大减少了群落间交流繁殖的机会。而在印度南部,野生亚洲象面临的则是猖獗的盗猎活动,有41%的亚洲象都死于盗猎,其中尤以雄性大象为盗猎目标。

俞飞鸿对于大象的处境看到过一些碎片化的信息,野生大象数量仍在减少,令她觉得“是件蛮难过的事情”。她知道现在全球都有各种保护大象的政策,但盗猎仍屡禁不止。与其说是颁布一些法令,不如说从教育的源头去入手,让每一个孩子都知道他们要与动物和平相处。对于象牙制品的买卖,她觉得这是一个改变人类的价值观才会从根本上解决的问题,“那是属于它们身体的一部分,你不要去摆在家里。拥有象牙制品并不能让你更快乐,不能让你生活更美好,也不能让你自身价值有多少的增长,所以你就不要去购买,让那些贩卖的人没有市场……我们需要跟各式各样的动物植物并存在这世界上,这个世界才会平衡,可能慢慢越来越多物种消失会影响到我们的环境,最后影响到我们自身的健康和安全。”

西双版纳中科院植物园草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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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双版纳的拍摄,最后在一座佛塔前收尾。我问她这次在西双版纳是不是还没玩够,她也不贪恋,觉得那些该去的标志性景点都去了,珍稀的动植物也看到了一些,唯一遗憾的就是没看到比较原始的傣寨,因为西双版纳自治州的首府景洪市里,也都是些现代化的楼房了。

离开了西双版纳,我问她下一站想去哪儿,她从自己工作室会客厅的大桌子前起身,转向背后的墙上挂着的地图。

“你看我这有一幅中国地图,一幅世界地图。我喜欢知道自己在哪儿和去过哪儿。下一个想去的地方是埃及。” 说着,她的手指在世界地图中东和北非的板块上划了一会儿,才找到埃及。

“为什么是埃及?”我问。

“因为像纽约啊,巴黎啊这些地方,你可能几十年后去,它大体还是那个样子,而且去起来很方便。我想趁自己身体健硕的时候把世界的边缘都去了。”

西双版纳中科院植物园草坪上。

拼色西装 Edition

迄今为止,她最南去过南极,整个行程总共花了17天的时间,从中国先飞到美国,又转机到阿根廷,在阿根廷歇了两天,心想都来了这么远了,就绕道去阿根廷和巴西的边境看了伊瓜苏瀑布,然后又从阿根廷被称为“世界最南端的小镇”乌斯怀亚乘船,前往南极半岛。

她也去东非看过动物大迁徙,沿着印象派画家的足迹自驾游过南法,我用之前她在另一档节目中的回答提问她:“你觉得这些旅行经历会让你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得到自我提升吗?”

“我不知道提不提升……这只是我自己的一些爱好。对我们搞艺术创作的来说,演员也好,导演也罢,看得多,了解得多,才能表达。我觉得对我来说,只是一种我自己吸取养分的来源。”

我想到当我问她如何构思《爱有来生》的画面时,她说原著小说那个故事,“像一颗种子,丢在哪里,可能是很无意间地,但没想到在我心中的土壤里就慢慢长大,长成了一棵大树。我喜欢一种自然生长的环境,一个自由的状态。”

西双版纳茂密的丛林,需要可供自然生长的一片天空;亚洲象岌岌可危的种群,需要一片自然生长的丛林;这些都不是能完全计划的,就像俞飞鸿40多年的人生,自然而生。

编辑:刘帅

策划/形象:黄阿哲Wilson Huang

摄影:易托Yi Tuo

统筹:张宇

化妆及发型:王靖

特别鸣谢:西双版纳万达文华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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