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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8.8《杀人回忆》:浅析导演奉俊昊在电影中悬念的运用和启示

在2019年9月18日,韩国媒体报道抓获了“1986年韩国华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这个凶手就是电影《杀人回忆》的故事原型。

电影《杀人回忆》是一部悬疑惊悚片,被誉为韩国悬疑电影的佳作,这部电影也是导演奉俊昊的成名作,很多人因为这部电影知道了导演奉俊昊。

在2020年奉俊昊凭借电影《寄生虫》获得第92届奥斯卡最佳导演奖,该影片成为奥斯卡史上首部非英语最佳影片。

当我初看《杀人回忆》的时候,我的后背惊出一身冷汗。那种悬而不破的惊悚令我久久不能入睡,脑海中始终回忆着电影剧情,快速地分析到底哪个人物才是案件的真凶,可是电影却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答案。

当我第二次看《杀人回忆》的时候,被导演奉俊昊的电影拍摄手法和他所使用的悬疑和悬念设置所惊叹,正是因为这种悬念的设置和运用,才使得这部影片被誉为韩国最佳悬疑片之一。

悬念在百科上的解释:悬念是欣赏戏剧、电影或者其他文艺作品时的一种心理活动,即关切故事发展和人物命运的紧张心情。它包括“设悬”和“释悬”两个方面。前有“设悬”,后必有“释悬”。

在电影《杀人回忆》中,导演运用多种手法“设悬”,但却没有“释悬”,使得影片耐人寻味,扑朔迷离的故事抓住观众的心。

在这部影片中,总的悬念是杀人的凶手,这个悬念贯穿于电影的始末,直至最终电影却未给出答案。电影中还有接二连三的小悬念,这些小悬念引导观众跟随电影的镜头去寻找案件的真凶。

本文将会通过分析电影中的人物,电影的视听语言来浅析电影中悬念的运用,并以此谈谈导演奉俊昊的电影带给我们的启示

通过人物设置悬念:一个个看似是凶手的人物,却又被证明不是凶手,复杂迷离的人物形象给影片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电影《杀人回忆》从名字来看,讲述的是一个杀人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最重要的就是人物,也就是案件的凶手。那么在电影中出现的人物都可能成为案件的嫌疑犯,也就是真正的凶手。

电影中出现了多种多样的人物,有朴探员和苏探员,有智障白光浩,有小镇上的油腻中年男人赵秉顺,有看似白面书生的朴贤奎,还有智障儿童的爸爸以及受害的女性

在人物这方面所设置的悬念就是这部影片最大的悬念。在这么多人物事件的交织穿插下,谁到底是真正的凶手,电影并未给出确切的答案,需要观众的思考和分析。下面就影片中主要的几名嫌疑犯,分析悬念的运用。

1. 智障人白光浩:案件的目击证人,但因为意外死于铁轨之下

白光浩是一个智障,因为他晚上跟踪被害女子而被警察认定为嫌疑犯,但是却不承认犯罪。

白光浩外形有些许邋遢,脸上有火烧过后的疤痕。白光浩能够清楚地描述出被害女子受折磨的过程,而且情节完整,因为他目睹了案件发生的全程。

看到这里,观众肯定非常激动,真相马上就能水落石出。只要警察能够从白光浩的口中问出凶手的样貌或者让其指认凶手即可,但是影片在此时给了一个巨大的反转

白光浩因为智障,看不到疾驰而来的火车,意外死于铁轨之下,这一条有利的线索被生生截断。

有的影评人说凶手可能是白光浩的父亲,因为白家有“采花大盗”之名,而且白光浩的父亲偷听警察的谈话,在警察说到“还没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忽然冒出,混淆视听。在白光浩说“大火,热”的时候,或许他想到之前看父亲做过类似的事,父亲责罚过他。

这些推断不无道理,但是却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在这里导演设置了悬念,一个是白光浩的意外死亡,给案件的侦破增加难度,另一方面引发观众对白光浩父亲的猜测。

2. 油腻中年男人赵秉顺:去野外舒缓生活压力,关押期间发生另外一场案件

电影中第二大嫌疑犯是油腻中年男人赵秉顺,他半夜去案发现场用变态的方式解压,遇到警察后迅速逃跑,后被抓获。他陈述说到:因为家庭的重压和妻子重病,自己只能选择这种方式解压,而且野外空气较好。

后来在他关押期间,外面又发生了类似案件,而且根据受害者的供词“凶手有一双很软的手”而被无罪释放。

从这里可以看出,警察虽然将嫌疑犯抓获,但是无法找到有利的证据证明其有罪,而且关押期间外面又发生类似案件。在案件的追查中,朴探员和苏探员始终无法找到直接的证据,所以导致凶手难以定罪。

影片在此时抛给观众一个巨大的悬念,如果找不到确切的证据,是否一直无法抓到真凶,这个悬念引导观众关注两位探员的追凶过程。

3. 白面书生朴贤奎:每次雨夜必点《伤心情书》,却因为DNA与凶手DNA不符,证明无罪

电影中最大的嫌疑犯是白面书生朴贤奎,因为他要求电台每次雨夜播放歌曲《伤心情书》,而每次歌曲播出之时,必定有一女子被害。探员根据“凶手有一双柔软的手”判定朴贤奎是凶手,但影片的最终朴贤奎DNA与凶手DNA不符,被排除嫌疑。

案件到此时呈现一个进退维谷的状态,一个个看似是凶手的人物,却又被证明不是凶手,使得案件扑朔迷离。

在电影中,人物和情节是不可缺少的部分,人物是电影的血肉,通过人物带出故事情节。每一个鲜活的人物都有他自己的个性和特征,当人物形象和行为产生冲突,制造出悬念时,就会引发观众兴趣,进而引发思考。

导演奉俊昊擅长在电影中塑造出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寄生虫》中被贪欲吞噬的一家四口,《母亲》中为儿子脱罪的女性,《雪国列车》中末节车厢起义的领导者柯蒂斯,导演擅长运用悬念的手法给人物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电影《杀人回忆》中悬而未破的案件也成为电影最大的悬念,电影想要找到的凶手或许就潜藏在人群之后,给观众制造惊悚感。

通过视听语言设置悬念:交替使用的不同镜头,声音蒙太奇与光线背景,给影片制造出对比冲突与悬念

1. 镜头语言

电影是由一个个镜头组成的,镜头的运用带有导演的个人风格。韩国导演奉俊昊在镜头的运用方面堪称大师,在他的电影中观众能够看到多种镜头的运用,镜头呈现出来的画面感就是导演想要传达的理念。

①特写镜头

在电影《杀人回忆》中,运用的特写镜头很多,最经典的一幕是电影的结尾处,朴探员望向屏幕外的我们,眼神中的疑惑,愤怒与悔恨交织在一起。这一幕是韩国电影中经典的凝视之一,也使得该影片成为韩国史上最优秀的悬疑电影之一。

因为电影的结尾仍然没有抓到凶手,而路过的小女孩说“前不久有人来这里看过,说曾经在这里做过某件事”,“这里”指的是影片的开头发现尸体的排水管道。

朴探员凝视的那一刻,似乎在责怪自己没有将凶手绳之以法,而且带着巨大的疑问,向屏幕外的我们发问凶手到底是谁。

影片中还对每个嫌疑犯采用了特写的镜头,将嫌疑犯脸上的表情精确地展现在观众面前,制造悬念。

除此之外,特写的镜头还对准了受害者,将受害者遇害的表情与嫌疑犯的表情进行对比,制造出冲突。观众一方面对受害者感到悲悯,另一方面在内心认为一定想要找到凶手。

在奉俊昊的电影中,擅长使用特写镜头展现人物内心状态,制造出悬念。在电影《寄生虫》中,基宇父亲那不可名状的特写镜头,表达出了小人物的悲哀与内心的愤懑。

导演奉俊昊擅长使用特写镜头,淋漓尽致展现人物面部特征,给影片设置冲突和悬念,抓住观众内心,引发共鸣。

②长镜头

在电影《杀人回忆》的开头和结尾处,运用了对照的手法,不同时间同一地点的镜头拍摄。蓝天上点缀着几朵白云,金黄的稻子预示着丰收,风吹过稻田,吹来稻香,完全是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但是在这片岁月静好的表象下却暗藏着未知的黑暗。

朴探员望向稻田旁的排水管道,开头是一具被虫子爬满的女尸,结尾是杂草丛生的管道,从这头能够看到那头。

长镜头,就是在一段较长的时间中对一个场景进行拍摄。电影的开头和结尾,对同一个排水管道拍摄,产生的不同效果形成对比冲突,悬念由此而生。

开头的悬念引导观众思考为什么会发生此类案件,结尾的悬念一方面使观众认为类似案件没有再发生,另一方面在小女孩的话中,希望瞬间被打碎,悬念作用成倍增加,使影片悬念到达高潮。

2. 声音蒙太奇

百科解释:声音蒙太奇是以声音的最小可分段落为时空单位,以画面蒙太奇为基础,进行声音与画面、声音与声音的各种形式与关系的有机组合。

在电影《杀人回忆》中出现过多种声音,雨声、民防演习声、风吹过麦田的声音、被害女子的声音、以及人走夜路的声音。

电影中有几处声画不对立的情况,画面切换后,声音却戛然而止,画面和声音产生错位制造出悬念。

在午夜抓油腻中年男人时,一位探员踩断了脚下的树枝发出声响,此时镜头对准了其他两位探员和中年男人赵秉顺,电影却没有背景音。当过了几秒后,赵秉顺开始逃跑,电影的声音是激昂的抓捕逃犯的声音。

电影故意将声音中间留出了几秒空白,有画面的运动,却没有声音的流转,声画不对立使得观众跟随电影感受影片中人物的心里活动。电影形象刻画出探员内心的紧张心情和赵秉顺的担忧害怕状态,渲染悬疑紧张气氛。

导演奉俊昊擅长在电影中运用多种拍摄手法和叙事手法来呈现不同的故事情节,塑造出不同的人物。叙事手法大胆辛辣,揭露社会现实,将社会不同小人物的生存状态展现在观众面前,引人深思。

镜头,光线和画面的糅合运用又表现出导演多元化的电影风格,这在他的电影《杀人回忆》《母亲》《汉江怪物》中有更加出神入画的表达。

通过电影《杀人回忆》,谈谈奉俊昊的电影带给我们的启示

电影《杀人回忆》给观众带来了极致的观影体验和极致的悬疑惊悚感受,也能够让我们在观影的过程中体会到导演奉俊昊的电影风格和个性,下面就这部电影谈谈我的的观影感受和启示。

1.电影取材于现实,现实远比电影辛辣讽刺

电影《杀人回忆》取材于韩国真实发生的连环杀人案,这起杀人案件在2019年的9月找到了真凶,但是真凶只承认其中的3起案件,否认其他几起案件。

根据电影情节和真凶的话来推测,连环杀人案其实是模仿作案,凶手不止一人,也就是说多起案件的凶手是多个人,而不是一个人。

在电影中,两位探员认定凶手只有一人,所以在无数次的追捕中,才会发生抓捕嫌疑犯而又无罪释放的情节。

或许那些嫌疑犯中就有对应案件的凶手,只是嫌疑犯和案件对应错位而已。这就是电影的悬疑设置精妙所在,引导观众和探员认定凶手只有一人,但每次都让凶手逃之夭夭。

导演奉俊昊擅长使用这种拍摄风格,在他的《寄生虫》和《母亲》中,悬疑和对比是整个电影的基调,让人捉摸不透。

导演说:“我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但这部影片有540万人次观看,我相信,凶手就是其中一个。”“我想,如果凶手在世,他一定会看这部电影,所以我安排了宋康昊直视镜头这一幕,其实就是在看着凶手。”

莎士比亚《暴风雨》中“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是最好的描述。当凶手坐在电影院观看电影,与朴探员四目相对之时,该是多么令人脊背发凉的画面。

电影结尾处小女孩对凶手的描述“很普通,很平凡”,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人,普通到放在人群中一眼就忘掉,让人记不住他的容貌。凶手就隐藏在普通人群中,时刻观望着我们,悬疑意味戳中人心。

电影的呈现,使用不同叙事手法,拍摄手法和镜头画面,是为了呈现出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而这个故事放到现实生活中,也许并不会被人察觉,又或许故事的发生就在意料之外。

电影将取材于现实的故事进行放大,运用多种手法使故事直击人心,引发思考。这种做法的目的在于,使观众能够意识到并且注意到。

生活中不会有背景音乐,不会有画外音,不会有旁白,甚至画面和光线有时都无法引起人的注意,而辛辣可怕的现实就发生在人的疏忽之间。

现实远比电影可怕,明亮的太阳光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秘密。电影将真实事件搬上荧幕,使观众开始注意并且反思,这就是一部好的电影带给观众的价值。

2.好的电影反映社会现实,刻画人物细致入微,引发大众思考

导演奉俊昊的电影背景始终围绕着韩国的社会历史,将韩国历史背景化作一副画,电影故事就呈现于这张画中。

《杀人回忆》的背景是十九世纪八十年代的韩国,当时韩国的经济欠佳,社会动荡不安,在偏远的乡下小镇频繁发生连环杀人案。

当时小镇的朴探员认为破案只有在发达的国家才需要用到头脑,在韩国只需要两条腿就可以找到真凶,其实这是一种自大的表现。

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障碍,傲慢才是。——《三体》

因为当时社会的落后,所以思想也相对落后。导演奉俊昊将故事置于大的社会背景之下,影片结尾无法找到真凶也与当时的医疗条件和物力条件有关。

导演奉俊昊的电影有强烈的历史背景风格,在电影《寄生虫》中,基宇的父亲说到“一个警卫职缺,都有500个大学毕业生应征的时代”体现了韩国的经济发展程度。

社会并没有过多的职位给予大学生毕业生,所以大部分人找不到工作很正常,这与社会现实密切相关,电影描绘的贫富差距和阶级固化也都是社会真实存在的问题。

导演奉俊昊将电影中的人物故事放置在大的社会背景下,可以激发观众对个人人生的思考以及对社会问题的思考。

在类似的一些韩国电影中,比如《素媛》《熔炉》《82年生的金智英》《釜山行》等,电影将镜头对准社会问题和人性的善恶,揭露社会存在的问题和弊端,引发公众的思考。

对比国内的电影,虽然有众多流量电影,但也不乏有《少年的你》《误杀》等口碑之作,对准社会问题,引发社会讨论和思考,希望国内有更多类似的电影可以出现在大众面前。

结语:电影《杀人回忆》在大的社会背景下,呈现出了一个悬而未破的案件,惟妙惟肖刻画人物形象,运用多种视听语言技巧勾勒故事情节,抓住观众内心,引发大众思考。

在导演奉俊昊的电影中,我们能够看到好的故事来源于现实,揭露现实,给人启迪,激发观众的改变与行动。

(图片来源于豆瓣电影官网)

作者:南栀酱,愿以文会友,共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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