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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短片1988》:在偷窥与被偷窥中寻回纯粹的爱情信仰

前言

《十诫》之六——《爱情的短片1988》是波兰导演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力作。于1988年出品,此片问世后引起来极大轰动,获得了西班牙圣西巴评奖会奖以及波兰格但斯克电影节金熊奖。他给人们带来的并不是上直观的强烈感受,亦不能带给人们几乎无法承受的震惊体验,但它的精美,让人更多的体会了普通人的痛楚、期待和绝望的宽宥,正像片名表明的:这是一部关于爱情的影片,或者说是一个存在于想象与期盼中的爱情与恋人的故事。


01隐秘偷窥,开启爱之路

影片一开始就把场景设置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19岁的小迷弟汤马克无助的躺在床上,对其脸部,特别是对眼睛的大特写,给人一种强撼的视觉冲击,多么绝望无助的表情啊!这似乎也就隐约给了观众一个模糊的暗示:整个片子就是建立在这种绝望无助的状态之上的。在这里,导演将影片的线索很好的提供给了观众。

片头男主汤马克绝望无助的表情

小迷弟汤马克疯狂迷恋上了公寓对面的御姐玛格达,每晚用望远镜偷窥和打骚扰电话,甚至给御姐玛格达邮寄假的邮局汇款单骗她到邮局好见到她,变态的迷恋强烈冲破了伦理领域,有着不道德的快感和诱惑。

奇妙的是观众在观感上并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某种意义上,电影就是一场隐秘的偷窥,我们分享汤马克的快乐,同时一点点进入女主角玛格达的世界。

汤马克望远镜中的女主玛格达

寂静的夜里,一道刺耳的闹钟响铃声揭开了汤马克的偷窥历程。而此前美妙的背景音乐和刺耳的闹钟铃声形成鲜明对比,让观众感觉到了这两个世界的差异。音乐的运用比文字言语更有说服力,更能让人感受到了这种气氛。


02不甘现实,与世界决裂

在对小迷弟偷窥的描述中,最突出的一个特点是对他眼神的特写,这样的特写贯穿影片全程。在这里对他的处理方法是:偷窥工具——望远镜镜筒的漆黑一片的背景里,留出了一道光线的空间。这么一束明亮的,与背景形成如此鲜明对比的光线,就刚好映射在小迷弟的双眼上。

这一眼神,正是揭示了整部片子剧情的发展。这个镜头在全片中大约出现了20多次,而每一次出现时候的情景都不同:初次偷窥的时候,是略带惬意满足的,仿佛已从当中得到了自己所追求的那份虚幻的爱情,那份自己到底都说不清楚是什么的爱情。


男主汤马克正在用望远镜偷窥女主玛格达

有一次偷窥是,汤马克当看到玛格达在和另外一个男人亲热时,是失望甚至是愤怒的。故事也因此就发展到了一个新阶段,从而导致了小迷弟打电话慌称煤气泄漏,更引起了这个男人和他的冲突,后果是小迷弟终于鼓起勇气向玛格达示爱,从而完成了这个故事的高潮部分的伏笔。


往后的眼神中,更多的是迷惘彷徨。这时候灯光的运用则更加恰时了,眼睛在惨淡的光线下是那样的痛苦,加之对重重的闭眼动作的描写,在阴影下下移着,直到把小迷弟的整个脸孔没入了黑暗中。意味着他的思想,他的期冀,他的整个对那份爱情追求的心灵,从此堕入了无限黑暗中,这也给我们一个提示:小迷弟要么不肯放弃自己追寻心中的那份“恋人絮语”式的爱情,而与这个世界决裂——也就是自杀;要么自己屈从于现实,接受这么一个无奈的现实:玛格达和自己是不属于同一个精神世界的人,自己的那份虚幻的爱情是无从得以实现的。


03承受伤害,精神在成长

女主大概是个艺术家,单身,与很多男人交往,但感情极端空白-----小迷弟看到她一个人剧烈颤抖的哭,而此时她只有偷窥者的目光无声的注视和同情,这显然不能让人安慰。电影一层层剥去女主生活的外衣,触摸到那里面的冰冷真空,除了性-----然而也还是心凉。

男主面对女主时的羞涩紧张

小迷弟请她吃冰激凌然后-----镜头推到门外,小迷弟飞奔,拉着满车牛奶瓶以一种狂想曲的脚步飞奔,没有喊出来的喜悦,突然明亮的现实----本片中最轻盈生动的一个镜头。


那瞬间的快乐,失却所有的语言

接下来就伤人了。小迷弟说,我爱你。但害怕迷惑于她的性挑逗,而导演基斯洛夫斯基以一个惊心动魄的手势截断情节:他的爱情被她以成年女人的方式屈辱后,他切腕-----扑---轻轻一声,(但相对于真实又显然是处理后的效果)。清水渐渐充满了鲜血。

心理崩溃后的男主选择了自杀

此时的视觉效果是非比寻常的:一盘清水中,双手占了屏幕的几乎全部,观众几乎能看得清楚鲜血由手流出来时候,在清水中扰起的漩涡,慢慢的溢满整个脸盆。加之配上小迷弟沉重的呼吸声在观众耳边环绕,让人亲身的感受到了割脉自杀时候的恐怖,与其说是肉体上的疼痛,不如说是心灵上的惊惧恐慌。在这里画面与音响交融的非常出色。

肉体轻易被刀刃切入张开,而小迷弟自认为坚硬的精神在那一刻也收缩死亡。静静斗室中,小迷弟的爱情被切断,死掉了。


04幡然醒悟,寻回纯粹的爱情信仰

女主角却就此拿了望远镜不停窥探小迷弟,写大副字板给他看,甚至去找他,是内疚,还是爱的复苏?


女主玛格达反过来开始窥探男主汤马克

玛格达坐在小迷弟的房中,守候着熟睡的小迷弟,她揭去了望远镜的红绒布,眼睛贴近目镜,视域朝着她自己的房间黑暗的窗口。此时,忧伤的爱情主旋律艰难的,如同破碎的音符开始出现,缓缓的连追成旋律,终于流畅而出。


女主用男主的望远镜望向自己的房间

而玛格达闭上了眼睛,在她心的视域中她看到了伏案痛哭的自己,看到了孤独暴露出来的时刻。但那已不再是孤独:小迷弟走了进来,他温存的,兄长般的抚摸着她的肩头。此时,现实中的玛格达挣大了双眼,幸福和期冀的泪水充盈了她的眼眶。一片温馨的暖色罩在了她的面颊上。那只是对拯救的渴望与向往,并非拯救的到来。但是,一个有梦有期待的现实毕竟强于无梦的沉沦和死一般的生活。

“我不再偷窥你了”,男主对着女主说。此时,男主的爱情已死。

我爱你,我去追你,我得不到你,我放弃了,你后悔了,你爱我...
这世界就这样,最终我和你都没有得到真爱。


05结语:爱情,就是有个人在心的方向守望。

电影中,我们看到,别人给我们痛苦,我们又把痛苦给另一个人。痛苦让我们互相接近又互相伤害,无法承受时我们便又分开。然后是新的痛苦和新的循环。到最后,我们自己都不清楚,那样是爱,那样是痛,或者两者根本就是一回事。

对于玛格达而言,爱情就是性,至少是与性无法分离的,男人爱她,大多是为了她的身体,她以为汤马克也是这样的。当一个人在情路上经历过太多,尤其是太多伤害之后,很难再相信爱情,能有多少人面对爱情,始终有“屡败屡战”的勇气呢?到最后,只能是失望而归。
对于汤马克而言,爱一个人,就是可以见到她,陪着她喜悦、忧伤,安抚她的灵魂,爱是不顾一切的,值得付出生命的。只是这样执著、朴实的想法如此不世故,以至于有些故事的人远远难以相信。
……直到,汤马克用生命来说明:有这样一种爱情,纯粹的没有欲望的爱情。
有幸的是,玛格达最终感受到了汤马克强烈的爱情,最终相信这个世界上依然有一种叫做纯粹的爱情在。从汤马克偷窥的望远镜里,玛格达看到自己的过去,那些有情人或无情人的日子,那些孤单落寞的日子,而在那些一个人的日子里,她始终不孤独,有个人在陪伴着她,如同守护她身旁的天使一般。
爱情,就是有个人在心的方向守望。数十分钟的电影,缓缓却又暖暖,性与爱究竟可否分离?基斯洛夫斯基在简单的故事与镜头中探究着这个道理,因为汤马克的年轻与单纯,我们仿佛看见故事里隐藏着的两个字“初恋”,这种纯纯的爱情,似乎只可能在初恋中发生。初恋的时候,我们不想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这一生,就陪你走这样一段路,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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