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子其实很不喜欢“伪纪录片”这一形式。
因为能把“伪”和“纪录”结合得很好的导演，全世界大概也不会超过十个。
而无论以何种标准来制定这份名单，其中都不会有克雷格·吉勒斯佩。
是的，他导演了“伪纪录片”《我，花样女王》——我今天要聊的电影。
真的假不了
我最喜欢的超级英雄电影《守望者》里有一句台词很棒，猫头鹰问笑匠“你的美国梦呢”，笑匠指着一片萧瑟的废墟说“实现了啊”。
这是对所谓“美国梦”最直接的嘲讽。
而《我，花样女王》则是用全片120分钟，把这份讽刺给解构了。
“小丑女”玛格特·罗比和“冬兵”塞巴斯蒂安·斯坦，在片中放飞自我。
各种意义上的肉搏和干架层出不穷，让整部电影显得嘈杂万分。真的就像隔音不好的贫民街区一样。
然后，导演庖丁解牛一般，把托尼亚·哈丁的人生，剖开来给观众看。
屠宰台上，观众首先会看见她光鲜的三周半跳跃。
作为天赋奇佳的花样滑冰运动员，托尼亚是全美第一个完成冰上三周半的人。这是她人生的巅峰。
然后你会发现，这一亮点周围，都是些污秽、悲伤的东西。
她的童年很惨，作为母亲四婚后的第五个孩子，从小被神经质的家长逼着做所谓的“强者”——除了会滑冰，她跟街头的女混混没什么两样。
但她确实会滑冰，天赋异禀。然后她以为可以有不同的人生。
结果，她遇到了杰夫·吉卢利——一个跟她相爱相杀的同样来自美国底层的男人。两人的日常就是抱在一起，然后打架，拿刀互砍、拿枪互射……然后突然又抱在一起。
而这幅剖面图的转折点，在1994年冬奥会前夕。托尼亚的老公杰夫，雇人差点儿打断了南希·克里根的腿——她是托尼亚在冬奥会上最主要的竞争对手。
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蠢事也只有这对脑子坏掉的夫妇做得出来。
讽刺的是，带伤上阵的南希，最后还是得了个银牌，而托尼亚只屈居第八。
之后，她跟杰夫互相指责。不过这场架没吵太久，杰夫就被捕了。而托尼亚除了缓刑的牢狱之灾，还被终身禁赛。
影片最后，她在不入流的女子拳击场上，被人揍得高高飞起，像极了当年的冰上凌空三周半。
这基本可以算作是真实情况。如果单看这些，这部伪纪录片其实还不错。
假的真不了
我受不了的，是导演安排的密密麻麻的旁白。
一方面好像很同情托尼亚，同情她作为一个天才，却因为阶层影响，失去了变得伟大的资格；另一方面，又好像是在嘲弄这些美国梦破碎的底层之人。
仔细琢磨下，会发现那份同情是假的。
而对底层人的嘲弄则是真的。
导演和剧本，依然是鼓吹美国的那套“普世”价值观，好像只要自身做出足够的努力、正确的选择，就能够避免一切坏事。
甚至还通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言论，试图洗白托尼亚。
这让人看得分外恶心。真希望能关掉那又白又混的“导演音轨”。
对底层，电影一边洗白一边讽刺，这种撕裂感，也使得这部电影没能真正成为经典。
我们看它，更多的是看几位演员杰出的表演。
至于其中传递出的价值观，还是适合丢到托尼亚老家的下水道里发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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