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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不可能与人感同身受,超级英雄巅峰之作《守望者》中的残酷真相

万物永不终结。

——《守望者》

随着今年DC公司出品的另类超级英雄电影《小丑》斩获票房口碑双丰收,另类的超级英雄题材电影再次走入观众视野之中,《小丑》的成功也许是人们对于漫威出品的脸谱化的超级英雄电影的一种情绪反弹。

在剧情如出一辙的超级英雄题材电影中,《小丑》无疑是一部佳作,但是,就电影本身传递的信息量和其内涵的深度讲,《小丑》都很难说达到了另一部DC出品的超级英雄电影《守望者》的高度。


电影版《守望者》上映于2009年,上映之初,观众们对它的评价两极分化,有人表示看不懂根本不知所云,而有人则认为其是超级英雄题材电影的巅峰之作。其实,在电影上映之前,漫画《守望者》就已经在读者中口碑爆棚,《守望者》还开创了漫画形式获得国际科幻大奖“雨果奖”的先河。

《守望者》与《小丑》都是带有暗色调的超级英雄电影,故事的背景发生在另一个时空的美国(这个时空的美国在超级英雄“曼哈顿博士”的帮助下打赢了越战),但是这个时空中的美国人对于超级英雄充满了不信任,《守望者》中游行人群打出最多的标语就是“谁来监督超级英雄”。

《守望者》塑造了多个各具特点的超级英雄:永不妥协的罗夏,聪明绝顶的法拉王,认为一切毫无意义的笑匠,外表妩媚内心迷茫的丝灵二代,有自己原则的“老好人”夜枭二代等。

但是,这些超级英雄说到底只是有某些出众能力的正常人类,而影片中的超级另一个超级英雄“曼哈顿博士”则是真正的超越人类的存在,或者可以称之为“神”。



曼哈顿博士原本是一个物理学家,因为一次意外的核试验而获得了众多超能力,这些超能力包括:分解一切,创造一切,重组一切,预知未来,瞬间移动、变换形态等。在以基督教为主流宗教信仰的美国,这些能力的拥有者清晰的指向一个目标——上帝。曼哈顿博士已经有了上帝之能,他是一个曾经是人的上帝。

而在之后曼哈顿博士的诸多表现也能够体现出作者想象中神与人的相处方式,然而很不幸,《守望者》中曼哈顿博士的表现与人们的美好愿望——神爱世人并不相符,拥有了神的能力的曼哈顿博士对人的爱并不深沉,当然他也并不痛恨人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于人的态度也越来越明确,那就是:无视。神的思维与人并无多少交集,神并不在意人,很多被人类奉为瑰宝的东西在拥有更高能力的神眼里或许毫无意义。某种意义上讲,《守望者》所展现的就是神一样的曼哈顿博士暴打人类固有价值观的过程。在神的暴打下很多人类自以为意义非凡的价值观被无情消解,但是,人类还是通过一些方式展示着某种意义与价值。

被“暴打”的爱情

毫无疑问,爱情在人类的价值观中是一个无比美好的东西,但是,《守望者》中曼哈顿博士对于爱情的暴打从一开始一直持续到最后。

当曼哈顿博士还是一个物理学家,一个普通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爱人,也是他后来的妻子珍妮,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珍妮容颜渐老(曼哈顿博士不会变老),曼哈顿博士却果断的移情别恋了更加年轻的丝灵二代。在人类的道德体系中这种行为令人不齿,但是在曼哈顿博士眼中这一切顺理成章,因为他不会随着珍妮变老,两人无法正常相处。



尽管丝灵二代后来成为了曼哈顿博士的女友,但是曼哈顿博士对她似乎也并不上心,曼哈顿博士多次同时制造几个分身,只有一个分身陪伴丝灵二代,而其他分身则在进行着各自的工作。即便陪伴丝灵二代,曼哈顿博士也不再表现出因为爱情而产生的强烈情感,他曾经说过:“我能够看得见未来,在今天我与你说着情话的同时,我能够看见三年后我们如何吵架。七年后我们如何进行冷战”。爱情的意义被曼哈顿博士的超能力自行消解了。

《守望者》里有一个可笑的设定,作为曼哈顿博士女友的丝灵二代的行动被政府严密监控,政府尽一切努力防治丝灵二代出轨,他们认为丝灵二代是曼哈顿博士与人类最后的联系,绝不能让丝灵二代出轨而引发曼哈顿博士的愤怒。

然而,恋人背叛这种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沉重打击的事件在拥有神之力量的曼哈顿博士眼中却是云淡风轻,在《守望者》漫画的结尾有着这样的一个情节:短时间内经历了罗夏被曼哈顿博士杀死,曼哈顿博士赞成法拉王以谎言和牺牲上千万人的生命以换取世界和平以后,丝灵二代突然对于自己是否真实存在产生了怀疑,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她当即与夜枭二代缠绵。这些都被曼哈顿博士看见,而曼哈顿博士却欣慰的笑了笑而后离开。

曼哈顿博士最后欣慰的笑和云淡风轻的转身离去简直是对于人类的最大嘲讽,人类以自己的想法去揣度拥有了神之力的曼哈顿博士,他们认为女友背叛在曼哈顿博士眼中一定也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但结果却是曼哈顿博士根本不在乎。

永恒面前生命本身的意义也被消解

世间的生命或长或短,但终有尽头,包括人类在内的一切生命体都试图也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寻找生命的意义。相似的生命可以感同身受,可以相互理解,可以确立某种约定俗成的价值观,但是一旦生命之间的差距过大,他们之间的同理心就会衰减乃至消失,他们之间再难感同身受,甚至关于生命本身的感受也会大幅削弱。

《守望者》中有一段笑匠与曼哈顿博士在越战中的经历,笑匠在越南耐不住寂寞找了一位越南姑娘一起生活,后来他要回到美国时,这位越南姑娘来讨要说法,两人口角中,越南姑娘用酒杯打伤了笑匠的脸,而笑匠却直接开枪杀死了这位越南姑娘,曼哈顿博士指责笑匠太过残暴,但笑匠却说:“你完全有能力组织这一切,你可以把杯子变成空前,把子弹变成泡沫,但你什么都没做,你轻视生命,尽管你自己不承认,但你就是蔑视生命。”


笑匠


相较于曼哈顿博士永恒的生命,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在他的眼中,这样的生命并无太大意义,随着时间的流逝曼哈顿博士与人类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他与人类其实已经是两个物种。

如果说曼哈顿博士与人类之间还有一定的联系,那么这种联系绝不是源于其所谓女友丝灵二代,而源自曼哈顿博士对于人类的好奇心,他试图了解人类这种生命短暂,能力及其有限的炭基生物的生命究竟有何意义。

曼哈顿博士最后在火星上得出结论:在寂静的宇宙中,生命本身就是奇迹,这就是意义,最高层的意义。但对于早已脱离了人的范畴的曼哈顿博士来说,了解意义就已足够,尊重和践行这些意义却显得无关紧要,同样,人类以不会去践行蚂蚁的意义与价值。

坚持自己的信仰,是人在神面前的唯一闪光点

在美国人心中最喜欢的漫画人物排行榜中,《守望者》中的角色罗夏长期占据前十的位置,然而,相比于在不同作品中穿插出现的美国队长、钢铁侠,或者超人、蝙蝠侠等一众曝光率很高的超级英雄,罗夏这个角色只出现在《守望者》中,他没有超能力和黑科技,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唯一特点就是:永不妥协。


罗夏


在最后法老王向众人说明自己正在牺牲上千万人来换取整个世界的和平时,包括曼哈顿博士在内的众人尽管内心难以接受,但是都默认了法老王的做法是正确的,唯有罗夏坚持,和平不能依靠谎言来维系,人民应该知道真相。

罗夏最终因为坚持自己永不妥协的原则而被曼哈顿博士杀死,但他至死都没有违背自己的原则和信仰,也许这样的信仰在神一样的曼哈顿博士眼中同样是可笑且毫无意义的,但是至少可以说在精神层面罗夏始终没有被打败,他的信仰和原则在神的面前不堪一击却依然为人类保持着最后的尊严,英雄罗夏的慷慨赴死以一种惨烈的方式展示着人性的光辉。



《守望者》之所以封神是因为它真实不做作,其中的人物有血有肉,有喜有悲,并通过普通人中的超级英雄与真正的神曼哈顿博士之间的对比,让人们更好的理解何为超级英雄,它将血淋淋的现实展示给观众看,让观众的固有价值观不断受到冲击。

但是,如果仅仅如此,《守望者》还不足以被称为神作,在压抑的剧情中流露出的其他情绪才是这部电影最大的闪光点,尽管剧情暗黑而压抑,尽管影片中处处都在描写人类的价值观在神面前的不堪一击,但是《守望者》最终还是向人们展示了生命的意义和信仰的光辉。世事无常,尽管自诩为高级生物,但人类对于自身的掌握能力实在是不怎么强,天灾、人祸,甚至一些毫不相干的事情都可以摧毁人们视为珍宝的很多东西,人类从不曾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人时时刻刻面对着无常,命运就像一种神力,他对你的暴打完全是一种降维打击,你无法躲避,也不能防御,但你却依旧可以以自己的方式反击,你所坚持的原则和信念是你最后的武器,也许你注定失败,但是你已经体现了自己的意义。

意义与万物一样,永不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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