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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8.2《立春》:多少人从梦想到现实,最终归于生活

《立春》是由顾长卫执导的一部电影,蒋雯丽,张瑶,李光洁等主演,影片讲述了80年代一个小县城里王彩玲等艺术青年在梦想与现实矛盾中痛苦挣扎的过程。

影片中蒋雯丽饰演的王彩玲是一名大龄女青年,她在一所学校教授音乐,相貌普通甚至可以说有点丑,但她天生有一副好嗓音,并且极其热爱歌剧,她的梦想就是调到北京去,在那里的歌剧院发挥自己独一无二的天才。

王彩玲孤傲清高,认为周围的世界和人都是庸俗的,没有人理解自己高洁的内心。

她一心追求自己的歌剧梦,追梦过程中,她与县城几位男人有了纠葛,在追寻梦想与爱情的道路上,她经历了痛苦、矛盾、挣扎和背叛,最终与现实生活和解,学会了放下曾经的骄傲,学会了去感知和接受真正的生活,回归于生活本身。


影片以王彩玲为主,引出了一心追求她的周瑜,让王彩玲心动的艺术青年黄四宝,芭蕾舞老师胡金泉,同样热爱歌剧的骗子高蓓蓓等,这些淹没在世间洪流中的小人物用他们各自不同的方式为我们展现了人间百态,展现了追梦路上的执拗、挣扎、抗拒和放下,从他们身上,每个人都能或多或少找到曾经的自己,那个曾经也有着梦想的自己。

今天我们就从:孤立的梦想、现实中的梦想、平凡的生活这三个方面逐层递进来讲一下这部电影带给我们的共鸣和感想。


孤立的梦想

每个人都有梦想,每个人在最初都曾为自己的梦想幻想过最美的样子,并为之奋斗努力过。

“立春一过,实际上城市里还没啥春天的迹象,但是风真的就不一样了。风好象一夜间就变得温润潮湿起来了。这样的风一吹过来,我就可想哭了,我知道我是自己被自己给感动了。”

这是电影开头王彩玲的一段独白,这个时候的王彩玲是满怀希望的,她怀揣着至高无上的理想,在这个与她梦想格格不入的小县城里穿梭,对于身边的人她是不屑的,她最大的骄傲就是每一次和别人说:“我只是暂时在这里,中央歌剧院正在调我。”

在这样的春天里,王彩玲感受到的是无限的生机和希望,她被春天感动着,被自己与众不同的梦想感动着。

事实上王彩玲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不漂亮还很难接近的孤傲大龄女青年。

王彩玲坚信着自己的梦想,也坚信自己和身边庸俗的人是不同的,她拿出所有的积蓄托人办理北京户口,自己剪裁演出服,学习意大利语,这都是她为实现梦想所做的准备。


工厂男青年周瑜从广播里听到王彩玲的歌声就被深深吸引了,他开始以拜师为名义追求王彩玲。王彩玲看不上周瑜,但她缺钱,就以一个月十块钱答应了周瑜的请求,就这样,通过周瑜她认识了艺术青年黄四宝。

黄四宝喜欢画油画,他背着家人自学画画,还背着母亲偷偷临摹自己的身体,梦想考进中央美术学院却一次次失败,被周围的人认为不务正业,耍流氓,可他却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梦想。

王彩玲从他身上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东西,一样高雅的艺术追求,一样执着的梦想,她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


王彩玲曾说“我不想在这个城市发生爱情”,但是面对黄四宝她却心动了。她甚至答应给黄四宝做裸体模特,满足他从未有的遗憾,这是她对两人梦想的肯定与支持,当然还有她自己的一点小心动。

影片中还有一个悲情人物,就是芭蕾舞老师胡金泉,胡金泉仪态万方,优雅至极,就连骑三轮车都梗着脖子好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他用十几年的时光坚持着自己的所爱,却被周围的人所不齿,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孤立他,他依然坚持。

这样孤立的梦想,这样的狂热,这样的骄傲与坚持,一如每一个身怀梦想的我们,目光所到之处只有那个梦,从来不去考虑现实与生活,这个时候的梦想是神圣不沾烟火气的。


现实中的梦想

梦境总是现实的反面,世界上有条路叫做梦想,还有堵很高的墙叫做现实。

王彩玲一直和别人说北京歌剧院在调她,她也在努力,现实却是她一次次被拒之门外,哪怕是剧院打杂的地方她都进不去。

王彩玲认为黄四宝是她的知音,现实却是黄四宝无情的拒绝了她。黄四宝一次次报考中央美术学院一次次的失败,现实的无情让他醉酒麻木自己。

王彩玲在黄四宝酒醉的情况下将自己献给了黄四宝,她是那样的欣喜,对于她来说,黄四宝也是她的一个梦吧。

第二天早上王彩玲特意换了一条明艳的黄丝巾去上班,结果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黄四宝推倒在地。

黄四宝认为自己遭到了侮辱,王彩玲羞愤难当,在晚上穿上自己的演出服跳楼自杀,却只是摔伤了胳膊和腿,这样的难堪她只能自己忍受,继续昂首挺胸的生活。


周瑜知道这件事后,用黄四宝欺骗女青年至对方跳楼骗了黄四宝母亲一笔钱,然后来找王彩玲希望和她在一起,王彩玲依然骄傲的说“我宁尝鲜桃一口,也不要烂杏一筐”。

周瑜走了,黄四宝也远去深圳。王彩玲又开始了自己孤独的旅程,在一次演出中她认识了芭蕾舞老师胡金泉,一个不被观众接受的表演者。

胡老师是一个合格的舞者,穿着白色丝袜,芭蕾跳的浪漫优美,就连在平日的生活里他的举手投足也自带一股妩媚韵致,但他是一名男子,他的一切让周围的人孤立,嘲讽,质疑,只有王彩玲给予了他肯定和支持。

胡金泉找到王彩玲,希望以假结婚来平复自己身边的流言蜚语和质疑,被王彩玲拒绝。

为了打消人们残酷的诘问,他选择了当众非礼一名女学生,在完成这件事之后,他在地毯上跳完了最后一支完整的芭蕾舞,然后入狱。他用这种悲壮的自我毁灭方式完成了对自我的坚持。


影片中王彩玲来看胡金泉,隔着铁栅栏,胡金泉踮起脚尖跳起了芭蕾,这一幕让王彩玲心痛不已,亦让无数观众扎心般疼痛。

王彩玲、黄四宝、胡金泉都是普通人,却有着不平凡的梦想与坚持,他们用自己各自的方式和现实对抗,想要从这片庸俗的土壤中开出花朵来,却纷纷落败。

最后压垮王彩玲的恐怕就是高蓓蓓了,这个谎称自己身患癌症只想登一次舞台的女孩,不止骗了王彩玲所有的积蓄,还骗走了她对歌剧,对梦想的所有热情。


平凡的生活

当生命熄灭的时候,灰烬里剩下的却是真金。生命奔腾着,消融下去,降低着温度……但是,正是在那最后的闪烁中,包含着生命行程的全部经验。 ---列·列夫昂诺夫

王彩玲回家和父母过年,第二天一早被鞭炮声惊醒,看到在雪中认认真真放鞭炮的母亲,她突然感受到了平凡生活的美好与坚韧。

曾经的执念被一点点摧毁,王彩玲开始接受现实,开始看到世俗平凡,开始想和周围的人一样去生活,于是她选择了去婚姻介绍所登记,她不知道的是这间婚姻介绍所是黄四宝开的,而且是用来骗钱的。

最终,两人在街上相遇,黄四宝认出了她,却实在已无必要相认寒暄。

王彩玲站在街口等红灯,不再有骨子里的清高,举着一支烤翅走过,黄四宝隔着墨镜看到她,世俗生活早已让彼此面目全非。王彩玲转头也看到了他,却没有上前。

生命中有多少人是这样,相遇、转身、离开,最终再无关联。


隔壁一直备受宠爱的妻子一夜之间被丈夫抛弃,连夜搬走,看着那一地狼藉,王彩玲再一次感受到生活的残酷和爱情的虚无。

这一次,无论是梦想还是爱情,王彩玲都没有了当初的心气。

她去福利院收养了一个孩子,取名王小凡,平凡的凡,然后开了一家铺子卖牛羊肉,看着她手起刀落的剁肉,称斤,你很难想象这是当初那个高傲的不屑于世俗的女教师。


王彩玲在给孩子看病的时候碰见了当年追求她的周瑜,对方也已经是一名五岁女孩的爸爸,生活过得很安稳,岁月终于把每一个人变成了庸俗的模样,但这才是生活真正的样子吧。

梦想最终归于生活,所有人最终也都学会了与世俗和解,这就是真实的生活。


王彩玲带着女儿来到天安门,看着女儿的笑脸,她知足而温暖。电影的最后特意安排了一个想象中的王彩玲在大剧院表演的片段,就好像我们每个人心中封存的那个梦,它还在心底,却最终在生活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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