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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7.4,评分都给了任素汐,宝藏女孩你细细品

导演团队的前作《驴得水》同样改编自开心麻花的舞台剧,被观众诟病的因素正是强烈的舞台风格、缺乏电影感的影像。《驴得水》尽管在影像处理上捉襟见肘,却能凭借扎实的故事,过硬的内核,鲜明的批判性,为其因经验匮乏造成的缺陷扳回一城。

赞美都给任素汐

《半个喜剧》的缺点和《驴得水》同样明显,导演依旧没能找到一种合理的将舞台剧改编成电影的方式。甚至这次更糟糕,它的崩坏不仅显著体现在文本更换载体后造成的风格错乱,另一方面也在于选取的故事本就不是很扎实。

影片给人感觉是“潦草”。这种“潦草”并不是因为态度上,而在于质感上不够精巧,故事不够工整,叙事没有条理,话剧式的情感传递,电视剧式的简单内核。内涵浅显,却讲得过火、讲得凌乱。

“潦草”从第一幕就开始持续。前三十分钟的剧情容量其实是很大的,节奏也很快。任素汐扮演的莫默与郑多多一夜间迅速从约会对象成为情侣关系,在一系列被打乱的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逐渐明晰后,任素汐终于明白自己只不过是郑多多婚前玩弄的对象。

仅仅在三十分钟内电影几乎交代了所有的人物关系,建立起数个人物矛盾,看似高效的叙事效率却没能为故事明确一个清晰的开端。

莫默与郑多多之间的冲突伤害是直接的,但另一方面,孙同的个人矛盾是多重而复杂的。

孙同太难了

至此,我甚至都无从分辨到底谁才是主角,接下来的故事会从哪个角色的哪一个矛盾方向展开。给出的信息也十分零散:感情受挫、出轨、逼婚、三角恋、兄弟情、北漂、前程、梦想、欺瞒、隐忍...我无法区分主次事件,也实在没办法搞清故事主线的开端。

此之外,复杂的人物关系产生的喜剧效果,远无法抵消随之而来的一股脑的压抑情绪。弱者安分、强者蛮横,这样的安排本就让人看得窝火。随后人物关系的决裂将气氛搅合地更加糟糕,人物的台词和行为也愈发激烈,但却不是令人痛快的直接交锋,而是一次次让人想骂娘的误伤,让这出苦涩的喜剧压抑到了极致。

人物行为近乎失控

最终这一段落以任素汐撕心裂肺的痛哭收尾,这个情节十分夸张,仔细想想一夜情受挫的起因根本不至于此。这种劈头盖脸的、强烈迅速的情感传递是十分生硬和不克制的,在观众刚刚熟悉复杂的环境就安排如此激烈的戏份也是冒失和不合理的,这样的表达会让我产生强烈的不适感和疑惑感。

以上这样的话剧风格即便出现在《驴得水》中也不会如此糟糕。《驴得水》作为一部荒诞喜剧,人物的情绪变化可以极端,这至少符合讽刺荒诞元素。而将这套用法直接迁用到一部现代都市电影中显然是走不通的,它不仅会打乱电影叙事的条理,还会暴露出浮夸、远离现实的部分,让电影失去真实感。再加上压抑糟糕的气氛、强烈灌输的情绪,实在是不忍直视的车祸现场。类似的场景,其实后面还有很多。

影片后续的“潦草”仍在继续。后面的故事与第一幕其实是不连贯的。如此局面,不能做到良好的衔接已是预料之中,但接下来的故事围绕莫默与孙同的恋情展开实在不明智。或者说如果影片想讲述的事件由二者恋情展开,那么之前的铺垫实在愚笨,开头讲的如此细碎、发散、大费周章,对于主要故事的作用却只是为了给男女主角提供一个偶遇的契机。影片已经完全抛弃了先前搭建好的人物矛盾,而是选取了两个间接接触的人物,重新搭建关系。之前复杂的人物关系也并未充分玩出复杂的花样,更多的是留给结尾质证的情节。先前费力的铺垫不但不讨好,还成为费笔,整个故事的编排显得十分笨拙。

这里还挺美好

即便抛开这些笨拙的编排,单看男女主之间的故事也是不尽如人意的。

首先是叙事角度十分奇怪。很难确定这个故事到底是聚焦于男主的成长历程,还是女主感化男主。不是说两者无法并存,而在于从任一视角出发的叙事都不够充分。如果说是男主成长的故事,孙同的气场又实在不如任素汐,角色魅力也远远逊色;如果说是女主感化男主的故事,那影片的高光时刻又在于结尾男主的质证,任素汐这个角色缺少人物弧光。

但最让我失望的,还是影片不再去接触深层的内核探讨。剧情简介写道,“当各种价值观碰撞在一起...”。如何展现和讨论当代年轻人不同价值观的碰撞,其实才是我期待看到的,但影片中的展现实在浮皮潦草。

孙同和他妈的矛盾始终没有解决

影片中最为鲜明的两种对立的价值观,围绕着“人到底该怎样活着”,那就是应该不顾一切捍卫尊严、是非分明,还是应该为了金钱地位委屈求全、隐忍退让。这个两种立场表面上看分别以任素汐和孙同为代表者,但实际上真正的对手是任素汐和孙同他妈。两位女性角色始终坚定自己的立场,而孙同则是夹在二者之间。这样的安排直接回避了两种价值观的正面交锋,自然也就缩窄了讨论空间。

但即便如此,影片还是在去讨论一个小孩子才回会争辩的问题:对与错。我想起来之前看到蔡康永在他的情商课里这样说:

显然他站在任素汐立场的对立面,在他看来“为了钱而工作”是他“摸索出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的结果,这难道就有错吗?实际上我们都知道两种价值观其实并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或者说实在没必要去争辩对与错,这实在幼稚。我希望看到的是更成熟的讨论,比如如何处理这种价值观的碰撞等等,或者一定有其他更好的话题。总之,迎合你自己所认为的普世价值,站在“道德制高点”去分辨对与错,还是太浅薄了。

影片直接将一种价值观预设为“正确”,那就是无视社会规则,拒绝迎合。其实当直接去肯定某种价值观时,也就失去了讨论的可能。这样导致的结果是,它已经与讨论价值观无关了,更像是在讲述男主找回真我,就好像孙同原本的内心其实是站在任素汐的立场,只是周围的压力使然,让他作出“错误”的决定而已。当“如果我不是我”的歌声响起,这又变成了一个迷失自我的故事。影片又一次模糊了议题。

即便我不去要求影片挑战价值尺度,即便我忽略影片模糊议题,在这样的前提下,影片结尾的处理手段仍然十分低级。

首先,它将反派渣男刻画得及其可憎,虽然借助了狗血的人物关系,但反派的“渣”缺乏必要性,显得脸谱化严重。其次,孙同母亲的角色纯粹功能化,偏偏在最后说出恶言恶语没有逻辑的台词,引发众怒。这些几乎让片尾男主的反抗毫无悬念,因为周围的人坏得彻底、错得愚蠢。当男主揭开渣男的面孔,不顾母亲的反对,拥抱爱情,一切都显得轻松简单、理所应当,实在平淡。

渣男狰狞的面孔

这种简化问题、简易逻辑忽略掉了太多的现实意义,什么梦想、什么前程、什么男的被女人养、什么娶了媳妇忘了娘,只要兄弟和娘足够可恶,一切皆可抛在脑后。所谓电影中的现实,从不是什么拿出每个人都会经历的生活,譬如父母相逼,多角恋情,功利权钱,然后做简单的拼凑,将这些统统简化成对错正邪。这样的故事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比得上电视剧了。

这种“简易逻辑”也让男主的高光时刻失去光泽,他的所谓“正确抉择”到底是出于身边的人足够让他厌烦,还是因为在街角看到了任素汐所以打算重获芳心?总之任素汐作为人生导师的作用并没有凸显,这一方面造成任素汐的角色缺少人物弧光,但更为严重的是它给孙同的行为抹上疑点,让观众质疑孙同的抉择是否真的是出自于找回真我。就连这个迷途知返的成长故事看似也不能百分百站得住脚。

总体来看,《驴得水》的缺点在《半个喜剧》中并没有被做出可观的改善,反而在这个现代都市题材中更加凸显。同时,《半个喜剧》的故事存在缺陷,结构潦草,内核简陋,相较前作明显退步。这部电影之后我们应谨慎看待话剧改编电影了,并不是所有话剧直接搬到银幕上都能成就一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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