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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就该受欺负吗?不,他们的高贵更应被铭记

冯小刚的电影《芳华》,从严歌苓原创小说中,去掉针对时代碾压中边缘人物困境的反思后,留下了最可能被观众接受的部分,也是最能勾起老一辈人,甚至是这一辈人共同情感回忆的东西,那就是对于美好与善良执着的坚持,正如张艺谋从严歌苓《陆犯焉识》小说中,有选择性地提取了爱情的忠贞,然后,揉杂进自己理解的《归来》那样。

大概,他们都知道,对于未曾经历那个时代的人过分展露现实残酷,总是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于是,索性就只保留坚定的时代信仰与高贵的人性,然后,冷静地丢到时间长河里,任由它反复被萃取,终究还是会开出高尚的花朵。

褪去商业片的浮躁,在2017年的时候,冯小刚带着电影《芳华》,成功取得了14亿多的票房。这是文艺片鲜有的成绩,大概,经过浮沉后的归来,冯小刚开始在世俗中变得沉稳,回归初心后,对于生活全部的感悟,不再是直白的调侃,而是真情的流露。

《芳华》这部电影,在整体采用的暖黄色色调,总给人一种温热的情感表达,而平静克制的画面中,对于主角刘峰性格的凸显,却总在朝着“极端”方向发展。刘峰“老好人”式的善,在集体生活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当刘峰把善当作一种信仰时,社会发展中被集体挤压的其他个体,却在不断变化中慢慢丢失着纯真,于是,刘峰成为了特例,林丁丁或是郝淑雯却成为了普遍的存在。

电影前半部分的刘峰被赋予了神性,后半部分的刘峰回归到了人性,当跳出集体与社会,重新回看过往岁月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电影结尾会说刘峰和何小萍对于晚年生活是非常知足的。

因为,我们总在时间的流逝中虚度光阴,而他们却在洗尽铅华后坚守善良,于是,《芳华》就像是一面镜子,照射出当下现实社会中最真实的你我,晾晒着横行的卑微与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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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故事发生的时间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那时候,“文革”的余热还未散去,小心翼翼包裹着的生活中,总是充满着诸多命运的未知数,而来自农村的何小萍就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进入了特殊时代产物的文工团。这是属于共性横行的时代,也是属于个性隐藏的时代,个体在集体面前总是显得那么渺小,于是,何小萍的农村身份便成为了她被集体孤立的重要原因。

如果,按照之前“伤痕文学”的思路,控诉则会完成占据故事核心,悲剧色彩浓厚的前提下,绝望从来都是伴随始终的情绪。

可是,冯小刚的《芳华》却彻底抛弃了苦大仇深的声讨,转而深入挖掘个体身上存在的人性闪光点

即便这种闪光点,在特殊时代下,从来没有机会得到彰显,但电影却偏偏要分出了刘峰和何小萍两条主线,然后,将最为固执的信念坚守,统统放在了他们身上,于是,刘峰和何小萍不再仅仅是两个被时代孤立的人物,而是成为了那个时代高贵品格的代表。

绿色和红色是电影的主色,一个让人内心宁静祥和,一个让人心潮翻涌澎湃,虽然,这两种色彩总给人两种比较矛盾的心理反映,可是,在电影故事推进中,却恰到好处的体现出个体与集体在精神状态方面存在的差距。

刘峰和何小萍出现的时候,绿色居多,而当文工团集体出现的时候,又以红色居多。这种色彩上的反差,刻意将何小萍和刘峰这两个个体与集体分开,最后我们发现,电影中表现的是集体对于个体的边缘化,而仔细咀嚼之后就会明白,这其实是个体对于集体的远离,是善良在集体无意识的疯狂中,固执地做着自我信念的坚守。

“活雷锋”刘峰总是极尽全力地帮着别人,吃饺子会选烂饺子吃;炊事班的猪跑了,第一个找的也是他;朋友结婚缺个沙发,他连夜赶制;甚至,把全团唯一一个上学的名额送给了别人。

在电影里,冯小刚几乎把那个时候人们身上的所有优点,全都集中在了刘峰的身上。对于刘峰是偏爱的,可对于刘峰的偏爱也是残酷的,因为,在刘峰眼里的好事,却成为了别人眼里的理所当然。在那个个性被无限压抑的年代里,个体的拼命挣扎,终究还是无法扭转早已被固定了的僵化价值观。

何小萍的遭遇同样如此,相比较刘峰的主动,何小萍则是被动的。她被动的被集体挤压,被动的被时代玩弄,当这种被动目睹了刘峰主动后的被排挤,何小萍彻底看清了集体的麻木与冷漠,她开始选择主动出击。

于是,在刘峰被下放到伐木场之后,一直把刘峰当作精神支柱的何小萍,对于集体进行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反抗。她消极对待舞蹈表演,疏远扭曲化的集体,最后,何小萍同样被下放到了作战连。

仔细分析我们会发现,无论是刘峰还是何小萍的遭遇,并不是为了苦难的呈现,而是对于人性的萃取,然后,以现实为参照,告诉所有人,即便是在那个善恶难辨的时代中,仍旧存在着不屈的高贵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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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同样涉及文革题材的《活着》和《霸王别姬》,冯小刚比张艺谋和陈凯歌多了几分理想化色彩。在立足现实基础上,将人性深处最美好的品格,全部汇聚到了何小萍和刘峰身上,然后,通过展示一种“极端”化的美,从侧面冷静地戳破着横行的恶,最后,让个体在跳出集体后,完成了对于性本善最后的坚守。

在电影中,有一处细节的刻画,让我很是难受,那就是,刘峰被下放到伐木队临走时,之前获得过的荣誉奖章堆放在纸箱子里,原先格外看重,现在却已看淡,甚至准备丢弃,这是失望的表现,也是刘峰对于善的第一次动摇。

一个人格上的英雄,在教条主义的时代中,他只是想要从人们眼里的神,做回生活中的普通人,却遭到了社会无情的拒绝。

刘峰拉了林丁丁的手,林丁丁对于英雄的幻想彻底破灭,落井下石之后,真相已然不重要,因为,在那个个性被压制的时代,英雄不能有凡人的情欲,他只能像是一个被高高挂起的标本,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一次尝试做回人的举动,让他失去了集体的信任,在我看了,这不是一种悲哀,而是一种幸运。

跳出集体重新审视自我,从参与者到旁观者的转变中,慢慢地剥开现实残酷与集体冷漠,然后,在自我挣扎中重获新生,而自始至终保持高贵的品质,已然成为了一种不被动摇的信念,是开在现实土壤中的理想花朵。

冯小刚对于电影中的每一个人都不愿意过度苛责,比如,打击过何小萍的郝淑雯,陷害过刘峰的林丁丁,因为,这并不是个人的错,而是时代造成的悲剧。

他也不愿意对于时代过度苛责,因为,经历磨难与挫折之后的崛起,才是真正的崛起,无论是个人还是时代,逝去的芳华,终究为人生的阅历,增添了宝贵的财富。

时间就像是一张庞大的网,在筛选苦难与悲痛时,留下了高贵与温柔,所以,冯小刚的《芳华》这部电影要做的,不是指责,而是筛选。

人们或许无法阻挡时代的碾压和集体的挤压,但是,却能够顽强的保持人性深处纯粹的善,我们可以忘记那个时代,但是,不能忘记那个时代的精神。

分别刹那,芳华永存,我们总能在面目全非的青春里,找到最值得铭记的高贵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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