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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果实》“房屋是生活的珠宝盒”

文字|金悦


《人生果实》是一部纪录片,该影片摄于2015年。它的叙述方式就像影片里的婆婆英子为丈夫做的每一顿饭一样,简单又精致,平凡而又富有魅力。

它不去迫切的给你表达什么,一切都像绵绵的春雨一般,润物无声。点点滴滴都展示了生活的哲学。

英子为修一做的饭

这部影片记录了两位已到耄耋之年的日本夫妇的生活日常。丈夫修一是一位建筑师,妻子英子是一家历史悠久的酿酒厂的独女,嫁给修一后一心一意的照顾他的日常生活。

英子87岁,而丈夫修一已经90岁了,但两人的生活却是一点也不含糊。有人说接受变老就是要接受自己必要经历的狼狈,但是在他们两夫妻身上我看到的是一种平和又顽强的精神。

修一对英子说:“我们必须要找到自己能做的事,然后慢慢去做。”从屋外种着各种蔬菜花果的院子,到屋内的陈设和装饰,以及一日三餐的细节里,处处都体现了她们对生活的用心。

修一和英子的房屋内设

英子准备为门贴上纸

“每个人都有能让梦想成真的童话”

他们的房子建造于40年前,是丈夫修一复制的他最喜爱的建筑师安托尼·雷蒙德的房子。房子是单层的木质房,屋子即复古又不过时,即简约又不单调。房子小巧精致,把更多的空间留给了屋外树木和蔬果。

房屋外观

英子擅长于把那些瓜果做成各种各样的果酱和汤料,然后把一部分寄给她的外孙女花子,她说:“可能她现在喜欢在外面吃,但是到了四十岁,她会想念外婆做的食物。”

看上去童话般的生活,却给人一种无比踏实和安定的感受。在他们屋子的某处标牌上写着“每个人都有能让梦想成真的童话。—沃尔特·本杰明”。也许对于修一来说,认真生活,其实就是属于他童话。

修一常常对英子说:“要缓慢而坚定的做自己能做的事”。如果说这番话里有什么东西与那些说烂了的人生经验学的不同之处的话,那就是他所保存着的一颗童心,以及与自然之间深刻的联系。

比如院子里随处可见的菜花蔬果标识,除了标记种类,他还要附上一些可爱的话。

报春花“春天来了”

樱桃“英子”

鸟盆“请自便”

他喜欢用小孩子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如对春天到来的喜悦,对小植物成长的关注。

如果说慢慢变老是人生的一种回归,那么童真的回归或许是变老的一个最可爱的理由了。

“你越认真生活,生活就会越美丽”

当家人聚齐的时候,他就会升起他自制的旗帜。对他来说这种纪念性的时刻不是用拍照去记录,而是更希望用一种有仪式感的习惯去记录。即使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亲人们也能以这样的方式感受到团聚的温度。

就像英子为孙女做的“有外婆味道的食物”一样。我想传承的温度莫过于此了。

修一不擅长口头表达,他的爱意总是体现在行动里。他坚持每天寄卡片给老朋友们;时常写鼓励的话给孙女;还会给经常光顾的店写感谢语,谢谢他们美味的食物。

(店员们将卡片好好的收集了起来)

每张卡片还会附上一些可爱的图案,左下角总会画上他和英子的卡通肖像。就像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一个品牌一样的标志。

看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总会感受到一股平和又强大的力量。在我们看来微不足道的事情,他却无比认真的在坚持。于是看似相同的日常,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

他似乎将生活的点滴都赋予了意义,对周围的一切抱有感恩的心。他将从别人那里获得的快乐,以自己的方式回馈给别人。

“所有的答案都在自然中”

就如同这部影片的主题寄语所说的那样:“风吹落枯叶,枯叶滋养土壤,肥沃土壤帮助果实,缓慢而稳定的生长。”修一的这种智慧是从自然中获取的,自然界有这种循环的力量,修一觉得人类社会也同样。

安托尼·高迪说:“所有答案都在大自然中”。我想起几个月前,奶奶临终的前几天,我望着屋外的树木也想到了这种“轮回”般的东西。所以对于死亡,对于亲人的离去的痛苦似乎也能在自然的繁衍生息的规律中获得一种平和的力量。自然的奥妙远比我们所了解的要多得多。

不过对于修一来说,他从未去考虑过死亡的事,而是把从自然中获得的力量放在“生”的意义上。他在日记上写道:“只要活着我就会尽全力。”

每个人都像是一颗果树,最后都会结出不同的果实。修一则把一个优秀建筑师的理念揉进了自己生命的意义。即使已经到了九十岁,他也随时准备好他的画笔和设计图纸。

他喜欢把房屋置身于自然中,面对那些密集拥挤的楼房,他时常感叹:“即使是在高楼大厦,也应该在各个部分欣赏到远处的风景。可是房屋太拥挤了,无法实现”。他还说“如果省去了院子和花园,那么会建立什么样的社会制度让老人开心呢?”

一个优秀的建筑设计师一定是一个生活的哲学家。人类社会的快速运转与自然环境之间的矛盾是他们要去思考的。面对着被人类摧毁的贫瘠的土地,他相信个人的力量也能够创造森林。

1975修一一家在kozoji新城购买了一块土地用来种植树木

他说“应该给后代留些东西,丰盛他们的未来。”“为了花子的后代,我们应该让土壤变得更肥沃”。对于环境的保护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和遥远。如果每个人每年都能种一颗树,那么我们的后代也能比较容易的享受到森林带给他们的快乐。我们不能毫无顾忌的从自然中获取而不知道回报。

1972年在他的奔走提议下,高森山像树计划开始施行

“从自己能做到的开始,一件件的来,缓慢而坚定。”

在他去世的前两个月,一家精神病所的员工写信拜托他帮忙设计新场地的房子。信中写道:“…我们很多病人的情况都恶化了,在经济导向型的社会下,他们饱受压力,疲惫不堪。什么是真正的人类生活?请帮帮我们。”

于是,我们有幸看到了修一生前最后的设计。

温暖的话语,与自然贴合的理念一直贯穿着他的图纸。

一棵树就是天然的空调“很清爽;各种季节的各种水果;缓慢而坚定的前进,慢慢来

也许他以这种方式回答了那封来信:像那树木一样慢慢的生长吧,感受自然的力量,感受四季的变换。从自己能做到的开始,一件件的来,缓慢而坚定。你当下所感受到的一切,就是人类真正的生活。

许多时候我们会苦于自己糟糕的现状而焦虑,可是想要马上改变的愿望和对事物的渴望过于强烈,以致于像玻璃前的苍蝇一般,望着触手可及的远方,却怎么也飞不出去。

一个果实的生长和成熟是一定需要一个比较漫长的时间的,不要着力于去寻找捷径,专注于眼前能做到的,自然水到渠成。

要学会放下激进和焦虑。

修一为孙女做的玩具屋

许多时候我们觉得生活糟糕,不是因为没有钱。因为让自己感到幸福的成本,其实没你想的那么高。挂一块可爱的日记标牌;分享一个自制的蛋糕;一次温暖话语的传递…生活中的点滴都可以让我们获得无比温馨的成就感。

修一做的标牌;英子做的草莓蛋糕

有人说:“人是从一无所有到一无所有。”这是外在的东西,但内心的能量的修炼就像修一和英子传递给我们的一样,是会越发的明亮和丰满的。这样的能量会在世间传递,永远不会消失。

修一是在一次除草后的小睡中静静离去的,没有受卧床的病痛折磨,走的就像是“风吹落枯叶”那样自然。

我是@金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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