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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鞋子》:即使深陷苦难生活,人性之光依然闪耀

电影《小鞋子》,又名《天堂的孩子》,豆瓣评分高达9.2,是伊朗第一部入围奥斯卡的电影,而且创下了当时伊朗的票房记录。除此之外,影片还拿下了第23届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奖的最佳外语片奖、最佳导演奖和观众票选最佳影片奖以及国际儿童电影节最佳电影奖等诸多奖项。

《小鞋子》围绕住在伊朗乡下的一对兄妹来展开,贯穿全篇的只有贫困家庭中哥哥不惜一切努力弥补因自己的过错而丢失妹妹的鞋子这一条主线,于平淡无奇的叙事手法中通过细节来向我们展现人性的闪光之处,甚至,全篇都没有多少内心的旁白,所有情绪,由小演员精湛的演技中流露出来。

在我们的印象里,伊朗是一个并不发达且战乱频繁的国家,穷人们往往生活在辛酸和恐惧中。但是,该片不同于《何以为家》中父母因为穷困而不顾及孩子感受的悲凉,更不同于《小王子》中王尔德一样暗黑炙热,它简单直接,让深陷苦难生活的人们,依然闪耀着人性的光芒。

苦难生活中,每个人身上的人性光辉

人性第一层:生物层,偏于恶;

人性第二层:社会性,善恶兼有之;

人性第三层:精神性,偏于善。

——《蝇王》里对人性的描述

《小鞋子》电影拍摄手法朴实,没有刻意地渲染氛围,但是就在为丢失的鞋子做出弥补努力的过程中,向我们呈现了剧中每个人人性中的闪光点。

  • 哥哥阿里的担当和温情

家里的孩子有3个,阿里的年龄最大,又是男孩子,所以小小年纪就要背负着家庭的责任,不仅要照顾好两个妹妹,还要帮助母亲完成繁琐的家务。任务虽重,但是阿里的责任感却是非常强烈的,对于家庭充满着热爱和担当。

在弄丢妹妹的鞋子后,阿里的眼泪在眼圈打转,那是妹妹唯一的一双鞋子,虽然已经补过了无数遍。只有9岁的阿里没有哭着找父母,因为他知道父母供养家庭的不易,为了不给家庭增添负担,他选择独自承受,顶着巨大的压力不断寻鞋

当父亲因阿里没帮母亲洗毯子导致母亲受伤的事而训斥他时,阿里愧疚的大眼里饱含着泪水。此刻的眼泪并不是懦弱的表现,反而是责任感、担当感、成熟的体现眼。因为发自心底的担当精神,他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自责,对母亲的心疼,对家庭的担忧。

在寻鞋的过程中,有一个大晚上,外面下着倾盆大雨,阿里毫不犹豫地冲出去把放在外面的鞋子抢进屋;因学习成绩优异而收到老师的奖品后慷慨地将其送给自己的妹妹;为了给妹妹赢取球鞋参加长跑比赛。他所做的这一切,都超出了一个小男孩担当的范围,确实令人心生敬佩。

  • 妹妹莎拉的坚强和善良

阿里的妹妹莎拉是一个非常善良、善解人意的如天使般的小姑娘。在知道哥哥阿里弄丢自己的小鞋子后,莎拉难过地流下了眼泪,非常委屈但是并不责怪阿里,也没有去向父母告状。在父亲责怪阿里后还懂事乖巧地给父亲倒茶喝,照顾还在牙牙学语的弟弟,与阿里共同守护这个秘密。她懂得换位思考,宽容体谅他人,展现出人性中的关怀意识,不断奉献自我,包容他人。

同时,莎拉也是个非常有责任感、坚韧顽强的小姑娘,鞋子的丢失本不是她的错,但她却为此吃了不少苦头,为了不耽误哥哥上学,每天放学都要急匆匆地跑回家。哥哥的球鞋又脏又不合脚,她也像其他女孩那样爱美,也会在放学路上在商店外盯着美丽的小皮鞋目不转睛。但是可贵的是她将这份委屈尽量自我化解而不去责怪阿里,与阿里一起清洗脏兮兮的球鞋。

莎拉为了不让哥哥迟到,在考试中快速写完试卷并提前交卷,却因心急把鞋不小心丢进了水沟里,好不容易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拿到了鞋子,又急匆匆的穿着湿漉漉的鞋子赶回家。面对阿里的责怪,她有过向父母告状的想法,但是对家庭的关爱使她选择坚强地将秘密保守下去,纯真善良而无私的人性击败了想要新鞋的私欲。在柔弱娇小的外表下,莎拉始终有着坚强的灵魂,默默地为家庭做出牺牲。

在一次晨会上莎拉发现自己丢失的鞋子穿在别的女同学的脚上,在准备要回鞋子的时候,她发现那个女同学的家庭条件比自己家更困难,父亲是盲人,家里靠卖小杂货为生,然后她眼含泪水,选择了默默离开。怀有同情心和同理心,没有当面质问别人体现了他们的善良和对他人人格的尊重。

  • 父亲的正直,房东、卖菜大叔无声的善意

两个孩子的单纯善良与他们原生家庭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他们的父亲是一个具有高尚品质的人:莎拉给正在为清真寺敲糖的父亲倒了一杯茶,父亲并没有使用手中的糖,而是坚持要用自家罐子里的糖这种诚实的品质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孩子,使他们的人格更加的健全,即使生活艰难,也不去占别人的一丝便宜,真是所谓人穷而志不穷。人性中的正直正义战胜了自己的私欲,往往一个人的真正在品格在苦难生活中方能显露。

阿里的家庭是十分贫困的,房东两次来催房租却也没有真赶他们走,卖菜的大叔尽管嘴上抱怨着他们家不能再赊账了,但最终也还是把菜给了他们:贫苦的家庭因为这些“刀子嘴豆腐心”的邻居的帮助才勉强生存。

在所有这些人的身上,我们都看到了人性中的善,深深触动着每个观众的内心,感动不已。

阴差阳错中,有现实生活中的残酷

人性的闪光点并不能完全淹没生活的苦难,即使追求真善美,现实生活中的残酷还是渗透在每一个细节中。

当阿里看见全市的长跑比赛季军奖励是一双球鞋时,他激动不已,求着体育老师为他报了名。可是,在比赛过程中他不小心摔倒了,起来后已被别的小伙伴超越,所以他没有仔细看终点线就向前冲,却获得了他并不想要的冠军。他只想得第三名,只想为妹妹赢得那双球鞋。当闪光灯打到他的脸上,大家为冠军欢呼时,他的眼里流下了自责的泪水,那一刻,他的心痛没有人能懂。


为了给妹妹能买双鞋,他主动跟着爸爸去城里给富人家修理花园,因为爸爸一直工作认真负责,那位雇主多给了他额外的奖励,阿里本以为爸爸终于有钱可以给妹妹买双新鞋的时候,他们在回家途中爸爸骑着的自行车因常年未修刹车失灵,一下子撞倒了树上,为爸爸治病以及修理车子花去了所有的钱,希望再一次破灭。

从乡下去城市,一路上景色的变化形成鲜明的对比。阿里所在的环境是灰色调的,一切都看着冷冷清清,荒凉的街道、破旧的屋顶、横亘在路中间的水沟,无不诉说着艰难困苦的生活;而和爸爸去城市所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整齐的楼房、干净宽敞的马路、苍翠的树木,这个世界是彩色的。

这些看似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情节安排,其实透露出生活在困难中的他们依然逃不开现实生活的残酷,这是客观的一种必然。但是,唯有爱是化解一切苦难的良药。

这就是爱:我们舍去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换来一件对方用不上的礼物。因为用不上,只能被珍藏。——欧.亨利

《麦琪的礼物》是个充满爱意和温暖的故事,结局却以悲剧结尾。一对非常贫穷的夫妻在圣诞节前夕,想要给彼此买礼物,因此丈夫卖掉了金表给妻子买了发梳,而妻子为了给丈夫的金表配一条表链,剪掉了自己的长发换取礼物,最终两个人费尽心思为对方准备的礼物,却都没有派上用场,这个看似悲剧收场的故事,其实更能深刻体现出深沉的爱。

同样,在残酷的生活中依然保持爱的初心,才更能深刻阐释爱的真谛。哥哥不想让妹妹因自己的错误而遭受委屈所做的一切努力,妹妹选择大度包容并坚强面对生活,爸爸虽然生活艰难却在不断努力,他们一家互相之间的爱是人性中善意的真情流露。

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罗曼.罗兰

《活出生命的意义》一书的作者维克多.弗兰克尔,在经历了三年的集中营生活,归来后发现父母、怀孕的妻子和哥哥都死在了集中营后,依然没有放弃对生活的希望。他67岁仍然开始学习驾驶飞机,并在几个月后考取驾照,一直到80岁还登上了阿尔卑斯山。

《小鞋子》中虽然在寻鞋的路上一路艰辛,但谁也没有放弃希望。最令人为之动容的是阿里在比赛过程中被别人故意撞倒后依旧爬起来更努力地向前奔跑的场景,这也映射了他对生活的态度——纵使生活艰难,也要一往无前,始终相信前方的曙光。

片中的父亲利用周末去富人区当园丁赚一点外快,始终为家庭的幸福不懈努力。父亲这种对生活的热爱和追求也在教化着自己的孩子,给了孩子们对生活的希望。最终,他用挣来的钱给阿里买了新球鞋,给莎拉买了她最喜欢的带花皮鞋。最可怕的不是生活的艰苦,而是面对生活的消极,对当前生活的否定。仰望星空不难,难的是在看清生活的苦难真面目后依旧能够仰望星空,积极面对。

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中,小女孩玛蒂达问:“生活是否永远艰辛,还是只有童年如此?”里昂告诉她:“总是如此。”但实际上,影片中的杀手逐渐拥有了爱,充满了温馨。所以,后来,玛蒂达所认为的最深沉的爱,就是分开以后将活成对方的样子,这其实也是选择了希望。

《小鞋子》片尾一群金鱼游在阿里的脚边,留给了观众想象的空间。未来会变得更好吗?也许不会。但至少影片最后带给观众的并不是怜悯与同情,而更多的是美好与温暖。

无论处于什么时代什么阶层,每个人的一生中都难免会遇到苦难和挫折。不可否认生活真的很残酷,但我们依然可以选择努力地活着。在苦难的生活里,人性的光辉永远会给人们带来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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