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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皇帝》电影中的那些混乱,在虚与实之间看溥仪的一生

文章通过分析电影《末代皇帝》中虚实结合的方法,来探究作品及导演表达的意境,篇幅较长,近3000字,请耐心阅读,如果觉得作品还不错,关注点赞评论收藏转发,支持一下作者。


前记:电影是导演的艺术,导演对于电影不能机械,盲目的拷贝历史。在尊重历史的前提之下,应该对于材料有自己的判断,在不违背真实原则的基础上,对部分表象的剥离,实际上是为了让观众更好的看到事情的本质。

《末代皇帝》上映于1987年,由内纳尔多·贝托鲁奇执导。这部影片获得了1988年第60届奥斯卡的九项大奖。其中有最佳导演,最佳影片,最佳剧本改编三项大奖。看过电影的人都知道,这部著名的影片并不是历史的搬运工,机械复原历史本质,导演在充分尊重历史的前提下,在虚与实当中,阐述着他对作品本身的理解。


第一幕:溥仪进宫

电影在溥仪在小站候车室自杀的戏后,采用时空穿越的方式,利用叫门进行转场。紧跟着小溥仪被家人带走进宫的这一段戏,此时,溥仪陷入回忆中。

电影是导演的艺术,溥仪在自传《我的前半生》里提到此事时有个关键词——混乱。导演抓住了这个细节进行了弹性处理。维托里奥·托拉罗是贝托鲁奇钦点的摄影师,他主张“用光线写作”,该片的光线设为火光,而不是灯笼。这又是一处与事实不相符的细节。而风的加入,让暴露在外的火光产生了变化。呼啸的风声、摇曳不定的火光、漫天的落叶、令这个家庭惊恐不定。而在拍摄骑兵和宣旨的军官时,大量采用低机位仰

角,突出其强势感。接皇太后懿旨,溥仪的父亲醇亲王当然着官服在场。但宣旨的声音和溥仪生母、乳母匆忙起身给小溥仪穿衣服剪辑在了一起,这里醇亲王似乎变成了一个隐形人。镜头在这里刻意将这个家庭的男人隐去,要突出的是“孤儿寡母”的弱势感:母亲和孩子生离死别,与骑兵形成悬殊的力量对比。这个家庭不是沐浴浩荡皇恩,而是在面临一场骨肉分离的痛苦。


第二幕:慈禧驾崩

醇亲王领着溥仪,走入为慈禧弥留准备的一处大殿。为了营造陈旧霉腐的气息,这一场戏的光线造型在黄色色光里加入了薄雾。在纵深处的慈禧呼唤溥仪,带着回声效果,像从枯井里发出来的,让人毛骨悚然。这种带有纵深感的视听营造,就像深不可测的命运,在等待若溥仪。慈禧咽气,溥仪走到醇亲王跟前,说:“我们回家吗,爸爸?”醇亲王向他磕下了头。此时,父子关系已经变成君臣关系。小溥仪已经不可避免地置身于紫禁城的漩涡里。

大殿内的造型充满着超现实感。实际上,紫禁城没有哪一所宫殿有盘龙大柱。大殿内群臣和嫔妃们分列两旁,但依照皇家礼仪,他们是不可能站在一起的。和慈禧一样,他们无一例外都上着过于厚重的妆粉;而他们的服装造型,并不都是清代的,还有前朝的。为了给慈禧续命,太监还从一锅古怪的乌龟汤里舀汤。大臣、妃、太监、宫女还像人偶一样行动,把慈禧的座椅移到大殿中央,等待她咽气。这种霉腐、陈旧、古怪的气氛,并不是单纯迎合西方期待视野中的古中国,更是为了向观众呈现一个梦魔中的紫禁城。

第三幕:文绣离婚

贝托鲁奇用寥寥5个镜头,呈现了当年轰动一时的皇家离婚事件。第一个镜头:伴随着轻快的音乐,在阴暗的走廊尽头,文绣入画,她在各个房间门缝留下离别信,她下楼动作和镜头的运动轻快活泼相得益彰;第二个镜头:机位设在室外,前景是淌雨的玻璃门,文绣在一群遗老遗少的注视下走上前来,打开玻璃门,奔入雨中;第三个镜头:文绣走进太阳雨全景,侍从打了把伞紧随其后,递给她;第四个镜头:跳近一个景别,文绣的中近景,她说“我不需要”,把伞丢开;第五个镜头:景别松至全景,文绣沐浴在太阳雨中出画。

而事实上,这则皇家离婚事件在当年大费周章。文绣先是伺机出走溥仪的行园,接着登报公开表示与溥仪离婚,同年正式离婚。1932 年,文绣重新用“傅玉芳”的名字,任教于北平私立四存中小学,后因不堪好事者骚扰辞职,买下北平刘海胡同一处平房,与妹妹文珊居住。抗战胜利后,她生活艰辛,一度以糊纸盒为生。1943年,她与国民党少校军官刘振东结婚。解放后,刘振东成为一名环卫工人。1953年,文绣去世,年仅44岁。对照史料我们会发现,从具体细节上看,这场戏与史实出入颇大,但仔细拉片下来会发现,贝托鲁奇的诠释与事件的本质有着隐隐的对应。从离婚事件来看,文绣是皇室生活的反叛者,和森严的皇家规矩格格不入。贝托鲁奇在造型和调度上强调了这一点。从造型上来说,遗老遗少们服装造型色都是深、冷、重;而文绣一身深深浅浅的米色,在色彩上处于他们的对立面:浅、暖、轻。从戏剧动作上来说,面对风雨,遗老遗少们选择继续留在阴暗室内,文绣则选择勇敢奔入雨中。室外飘摇的风雨寓意时局,阴暗的屋子则寓意末代皇室岌岌可危。而“太阳雨”这个场景造型的创造堪称绝妙。离婚,是文绣奔向新生的开始。按一般人的看法,这条新生之路并不平坦。

溥仪在自传《我的前半生》里也提到,文绣娘家人在这件事情上对她的精神迫害比外人更甚。但对文绣来说,尽管不平坦,但也是她的新生。否则,当年她就不会在各方压力之下依然这么决绝。并不平坦的新生,可以说,是一种苦涩的甜蜜,新生,如和将其可视化,导演用了一个特殊的场景。即太阳雨中给予了精准的呈现侍从递给文绣的那把黑色的雨伞,和遗老遗少的服装有同样的颜色同样是皇室庇护的延伸。文绣丢开雨伞寓意她对皇室庇护的撰弃,而她尽情沐浴在太阳雨中,则寓意着她对自己新生


第四幕:溥仪之死

溥仪是 1967 年 10月 17日因肾癌在北京的医院里逝世的,享年61岁,死前已遭受到冲击”。关于溥仪重游故宫一事,据沈醉回忆,1960年,其与溥仪、杜聿明被特赦,其与杜聿明邀请溥仪一起去游览故宫,溥仪勉强答应,在排队买票时,他咕哝:“回自个儿家还要买门票?”贝托鲁奇在处理“溥仪之死”这场戏时,用他重游故宫的事件来演绎,更像是他弥留之际的梦境。这场戏一开始,是故宫售票窗口的特写。上一场忠字舞的音乐延后,像是溥仪弥留的时代背景声。玻璃上反射出一个游客入画。镜头下摇,售票员接过钱,撕下门票递给了他。镜头上摇,我们看到那是溥仪。溥仪在紫禁城中长大,他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买票重游”的细节强化,令人唏嘘。接下来,便是溥仪走进故宫的远景。乌鸦的叫声和落日斜晖提醒我们,这是秋天的傍晚。故宫里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超现实的画面,暗示这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梦境。值得一提的是,整个故宫笼罩在古铜金的夕阳光里,这种光色基调既是皇宫的调子,也是“末代”的隐喻。他跨越护栏,拾级而上,进入太和殿。金銮殿内的金碧辉煌是古铜金夕阳光的延续。他再次翻越界线,接近曾经属于他的金色龙椅。翻越护栏这个动作重复了两次,重复意在强调。不受束缚的状态,再次暗示了梦境的状态”。影片中溥仪当着那个孩子的面,从龙椅后掏出蜡蛐蛐罐。 罐子里钻出一只活着的蛐蛐,种种超现实手法在这个片段中的重复,都在提醒观众,这是虚拟的现实。梦境的状态再一次得到暗示和强调。溥仪之死通过一个虚构的花匠儿子的视点来呈现。当镜头从手拿她蛐蛐的孩子这边转到刚才溥仪站的位置时,已是空镜。在溥仪的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儿童视点的加入,让人联想起

《末代皇帝》的几款海报都是紫禁城背景下的童年溥仪。这个形象同时也是导演贝托鲁奇对溥仪这个人物的理解和定位:“紫禁城的孩子”。 当溥仪被接入紫禁城,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你和别人不一样。而当他被赶出紫禁城,又被所有人告知:你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这一生,他始终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始终以一个“紫禁城的孩子”的身份在颠沛流离。

电影是导演的艺术,导演对于电影不能机械,盲目的拷贝历史。在尊重历史的前提之下,应该对于材料有自己的判断,在不违背真实原则的基础上,对部分表象的剥离,实际上是为了让观众更好的看到事情的本质。#泛文化写作营##向往的春天# #清朝# #末代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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