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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乡村电影《小寡妇成仙记》:建国后不能成精但可以成仙

《北方一片苍茫》作为一部近年来极其稀有的现实性乡村题材作品,上映至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为什么说它是农村魔幻主义电影呢?其实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小寡妇成仙记》。

导演蔡成杰的首部剧情长片,就获得了第47届鹿特丹国际电影节金虎奖。



影片通过魔幻的表现手法和极其荒诞的人性寓言来进行现实主义的传达,电影讲述的农村小寡妇王二好接连失去三任丈夫后,人生轨迹开始离奇发展,最终人物结局是以一无所有为归宿的悲剧。

感觉我国农村题材电影总是聚焦在寡妇身上,一方面是因为外出务工人员过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从女性角度出发会更有看点。从影片原名为《小寡妇成仙记》就能看出这部电影的卖点在哪,不过相较于《北方一片苍茫》,前者的视角更为宽广,也能够反映出影片背后的意义,不只是“小寡妇”王二好一个人身份转化的过程,更是折射出了村民们将“神仙”视为工具般的利用和追捧,以及掩盖在农村茫茫白雪下有待开化的人性与罪恶。

魔幻乡村

自我国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电影市场开始发展,影视作品也渐渐成熟,然而农村题材的影视作品似乎并没有太过于出彩,似乎也失去了大热的趋势和占据市场的能力。



《北方一片苍茫》和《乡村爱情》之间的区别就是前者缺少了融洽和欢乐,从题材上就完全不同,但是把两者放在一起比较,还是《北方一片苍茫》中的农村更加现实更加魔幻,这部电影从2017年的140分钟,到2018年电影院公映,其中删减了27分钟,不可否认的是导演为了这部电影能够成功上映,做了不少的努力,在审查制度下的现实感,与真实的现实感固然有一定的差异,但是也更加贴近观影者的想象,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越是充满真实的东西,越是让人难以相信。

俗话说,越是民俗的越可怕。



电影女主王二好从“给阎王爷刻影子”的扫把星,再到“普度众生苦,仙女下凡尘”的活神仙,都是影片多涵盖的女性形象及意象符号。导演把王二好刻画成一个善良、倔强、不愿放弃本身道德准则的女性,这同样也成为了王二好的悲剧根源,她始终无法袖手旁观,置身事外。

从片头只有精神意识的王二好被表哥玷污开始,王二好就开始呈现被支配的形象,随着剧情的发展,她开始走上寻家之路,在意外治好了聋四爷后,让她有了“神”的光环,也逐渐的偏离了女性所遵循的生活模式,一开始,村子里的男人对于王二好的都是追捧的态度,到后面王二好也从一开始的被迫性转为自觉性。



随着电影的发展,观众也跟随王二好的视角,看到了村民们求神拜佛背后的黑暗面。

有的是为了养活儿子,所以卖了闺女;还有被骚扰而跳井自杀的小女孩……这些都让王二好失望,也让她心中“救市济人”的火苗慢慢熄灭,她也开始尝试扭转,殊不知自己已经被当做工具,最终也只能成为全村人眼中谋取利益的绊脚石。



电影用自己特有的荒诞,把农村的现实问题反映出来,但是充斥着魑魅魍魉的玄幻色彩,似乎为相对落后的农村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看完电影之后不禁让人产生一种迷离之感。

魔幻现实主义并不是凭空产生的,它自足于现实,超越现实,用魔幻的外表来反映现实的本质,是很多电影的表达方式,虚虚实实,分辨不清,这种魔幻的虚实处理具有强烈的批判力量,魔幻是对现实的变形,是用艺术手段来处理人性的恶。



电影中有各种宗教的展现:灵符、萨满、烧香、巫术、成仙等。

电影的第一个镜头,就出现了一只白狐,狐狸窝在厚厚的雪地中,面前放着一个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青苹果,随后主角王二好与亡夫从树林中缓缓走出,这个开场的雪景镜头就长达四分钟……一开始看开头可能云里雾里的,但是我们看到最后,再次结合片头,就明白了其中的寓意:王二好“成仙”是因为得到了“狐仙”的“点化”。



狐狸出现的镜头,也是导演对整个故事魔幻性的一种预览。

不过当镜头中再次出现白狐时,它已经死在了雪地里,周围是一地的苹果,其实,那些苹果是猎人为了捕猎而设下的苹果炸弹。



这个画面也隐喻了影片的悲凉结局,并与开头相呼应。

农村题材电影复兴

20世纪90年代,中国电影市场还不算成熟,但是在本就不多的电影作品中,农村题材类电影还是占据了其中一大部分,1994年张艺谋指导的《活着》、周小文指导的《二嫫》这两部都是精品,是以农村小人物形象反映出农村现实问题,虽然《活着》是一部好作品,却没有投放在国内市场,反而在国外很吃香,由此也能看出《北方一片苍茫》的困境,毕竟作为一部电影,反映出来的现实感既需要遵循审查制度的条条框框,也需要满足观影者的情感需求,国内电影审查确实严格,很多冷门电影都选择在国外参赛最终取得好成绩之后在回到国内。

留给国产电影的空间很大,今后如何发展还是要看环境和制度。



而《北方一片苍茫》就很好的规避了一些怪力乱神,但是一切又那么的刚好。小寡妇能成仙,靠的肯定不是“神力”,但也并非全都是偶然。她所凭借的,大抵与千百年来随便哪个算命先生无异,就是一双好眼睛和“望闻问切”,再加上几分合理推断,然后对症下药。

导演的成功就在于他不去刻画一个神叨叨的人物,小寡妇不疯也不傻,甚至做起事来还很聪明,表面看这都不过是一层薄薄的心机,内里也有一颗纯粹又善良的心。



抛开神怪,电影引起热议的还有绕不开的农村现实问题:空巢老人、留守儿童、欺凌妇女、聚众赌博、重男轻女、买卖儿童、无节制采矿、猎杀动物等。电影有着自己的道德和政策的红线,能够有别于其他类型片和文艺片,拿捏好现实深度,也将成为农村电影努力解决的问题。



《北方一片苍茫》拍摄只用了九天,黑白画面的选择,大量长镜头和隐喻符号,这些都是这部电影的特点,电影采用大量非专业演员,其目的都是为了更好的表现内容。其实进入新时代的农村电影,依然要克服很多困难,但是这些即是挑战也是机遇。

毕竟农村题材的电影,属于中国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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