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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莉丝:从索马里放羊女到国际名模,她把苦难当做垫脚石永不言败

20世纪90年代,她成了T台上最耀眼的一颗“黑珍珠”!同时,她还不断出现在顶级广告设计中,为香奈儿珠宝拍广告,化身露华浓香水女神,欧莱雅、李维斯抢着请她代言,频频登上ELLE等大牌杂志的封面,还成为第一个登上VOGUE杂志封面的黑人女性。短短几年内,她走上了事业的顶峰。在时尚杂志Marie Claire采访她时,她说出了五岁时割礼的经过,文章刊载后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这件事也同样引起了联合国人口基金会的注意。

华莉丝•迪里

1997年,联合国人口基金会邀请她加入取缔女性割礼的斗争中。和存在几千年的陋习作斗争,必定会遭到很多人的反对,她知道这将是一条艰辛的路。但亲身体味过割礼所带来的无穷痛苦的她,想到每年还将有两百万无辜的女孩要经受这种痛苦,于是欣然地接受了联合国的邀请,成为联合国历史上第一位反割礼特使。她就是华莉丝•迪里,自从1997年担任联合国“反割礼大使”后,她一直奋斗在废除女性生殖器切割的运动中。通过努力,全球很多国家相继立法禁止妇女生殖器被切割,华莉丝成为非洲女人的天使。

模特秀

在废除女性生殖器割礼运动中取得成就的华莉丝,在21世纪初福布斯杂志的一项评选中,被评为全球30位女性典范之一。在2010年,被非洲联盟任命为和平大使。华莉丝曾说:“我相信我所吃的苦都是上帝的安排,我能够挺过来,就说明我有存在的意义,所以我要痛快并有价值地活着,无论前路有多艰险,自为有了信念,我从不畏惧!”

20世纪60年代,华莉丝出生在索马里一个普通的游牧家庭,以畜牧业为主的索马里,是全球不发达的国家之一。索马里盛行割礼,这种风俗根深蒂固。在索马里有句骂人的话:“你小子是没割礼的女人生的。”这句骂人的话是索马里人骂人中最为恶毒的。在某些部落,一个没有举行过割礼的女子会被认为是背叛者,永远不得嫁人,即使有人娶了她,也不能给奶牛挤奶,不能进入丈夫的牲口棚,甚至禁止从家庭的玉米地里获得食物,所有人隔离她、孤立她,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

索马里女孩

割礼细节是不会和女孩们说的,这是一件很神秘的事情,没有经受过割礼的索马里女孩,都会很期待这个标志着自己成年的割礼仪式。原本割礼仪式是在女孩们发育后才进行,后因为一些女孩自己的要求,割礼年龄越来越小。五岁时,华莉丝就遭受了惨无人道的割礼。十二岁时,父亲要她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加鲁尔先生。华莉丝冷冷地说:“爸爸,他太老了,我不想嫁给他。”“这有什么关系,年纪大他就不会去外面找其他女人,会在家里好好照顾你。你知道他给了多少聘礼吗?”华莉丝说:“多少?”父亲两眼放光,咧嘴笑着,在华莉丝面前伸出五个手指,说:“五峰骆驼耶!”华莉丝真担心下一秒会有口水从父亲的嘴里流出来。她知道无法改变父亲的心意了,点着头低声说:“我该出去放牧了。”说完,转身赶着牧群,朝着大漢深处走去。父亲看着没有抗争的华莉丝,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索马里骆驼

华莉丝不甘于一辈子在沙漠里和动物打交道,与母亲商量后,在一个清冷的凌晨,她告别了家园,横冲直撞闯入沙漠中,要去摩加迪沙寻找姨妈。应该说,没有母亲的默默支持,华莉丝还不一定能下决心走出家乡。在这个家里,父亲说了算。在整个索马里,男人凌驾于一切女人之上。事实上,华莉丝根本不知道摩加迪沙在哪儿,也不知道摩加迪沙离这儿有多远,更不知道如何到达摩加迪沙,但是她知道,她必须离开这里。她不想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半夜时分,母亲把迷迷糊糊的华莉丝推醒。她看着睡在不远处的父亲,睡在身边的弟弟妹妹,跟母亲紧紧拥抱后,毅然离开了家,朝大漠深处跑去。

在索马里,最重要的交通工具除了骆驼就是双腿,为了找水和放牧,常常要走很远的路,想在天黑前赶回家,就得奔跑着来回,天长目久,每个人都擅长奔跑。

非洲沙漠

华莉丝也是一个擅长奔跑的孩子,她摆脱了父亲的追赶,在漫长的旅途中,差点葬身狮口,在死里逃生后,历尽艰辛的她终于到达了摩加迪沙,那时还没有生存技能的华莉丝,只能在摩加迪沙的姨妈阿曼家做免费保姆。其实,阿曼也是逃婚出来的,不过她对于华莉丝的遭遇并不同情,反而责怪她不帮着父亲照顾牲口。在这些索马里亲人的眼里,没有人关心华莉丝的未来和幸福,大家反复念叨的唯有牲口。所幸,阿曼姨妈答应华莉丝免费住下来,并且想住多久就可以住多久。当然,前提是,华莉丝必须帮着做家务。

逃婚的华莉丝

在华莉丝刚到摩加迪沙时,阿曼带她拜访了这里的亲戚,华莉丝头一回见到母亲的娘家人。外婆一共有四个儿子和四个女儿,她有着非洲女人独有的性格——个性强悍,意志坚定。当外婆得知华莉丝一路遇到的艰辛时,她说:“你受这些苦,肯定是为了一些值得的东西。”华莉丝觉得七十多岁的外婆能懂她。离开阿曼姨妈、鲁尔舅妈后,华莉丝来到萨如姨妈家生活。十四岁时,在姨妈家做免费保姆的华莉丝,遇见了另一个姨妈的丈夫莫哈默德。姨夫是索马里大使,这次得到任命,将到伦敦工作四年。此时,他正在找一个仆人。机会总是垂青于向往梦想的人,华莉丝争取到去伦敦的机会后,就随姨夫来到伦敦大使宫邸做女仆。

华莉丝

在姨妈家,华莉丝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按照姨妈吩咐的节奏,先给姨夫做早餐,再给姨妈送咖啡,接着给表兄妹们做早餐,早餐完毕,自己草草吃一点,就开始打扫厨房,然后打扫每一间房子,忙到午夜才结束,常常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好像才睡下去,闹钟却又响了。

没过几天,华莉丝就意识到了,这里的生活和在家里时并没有多少区别。日复一日重复的生活,很快使她失去了对新生活的向往,梦中遥远的地方,她以为能看到不一样的世界,不料日子却是惊人的相似。不过,随着青春期的到来,华莉丝变得越来越漂亮了。一个时尚摄影师马尔科姆•费尔柴尔德邀请华莉丝拍摄艺术照,经过化妆师的精心打扮和短短几秒钟的拍摄,平凡的华莉丝变成了光彩夺目的华莉丝,她的照片也被挂到墙上,和那些美女们的在一起也毫不逊色,华莉丝迈出了模特生涯的第一步。因为马尔科姆,华莉丝的模特事业就像一朵刚刚绽放的初蕾,摇曳在初阳中。

非洲模特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四年过去了,姨夫在伦敦为期四年的任期已满,全家都要搬回索马里。华莉丝想到如果回到索马里,生活又将回到起点,父亲还会让她嫁人,她所受的苦都将白受,为了让痛苦有价值,她决心留在伦敦,哪怕语言不通。更重要的是,模特生涯的初次成功,让华莉丝意识到了自己的价值,她准备在伦敦闯一闯。离开索马里驻伦敦大使馆后,华莉丝在一家麦当劳找到了一份在餐厅擦地的工作,当时在后台工作的人都是非法移民,因为他们是不合法的外国人,在这里干活只能受尽剥削,却无人敢投诉。为了挣钱养活自己,即使每天都是油腻腻的,华莉丝也不抱怨。

麦当劳餐厅服务生

在马尔科姆给华莉丝拍照后,华莉丝也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模特儿,她天天盼望着马尔科姆能重新和她联系,可是几个月过去了,马尔科姆也没有和她联系。她继续日复一日地在麦当劳餐厅擦着地板。不过,马尔科姆给华莉丝拍摄的作品没有白费,因为一家模特经纪公司通过马尔科姆的作品集再次联系上了华莉丝,让她前去试镜。这个公司的摄影师就是戴安娜王妃的御用摄影师特伦斯•多诺万。特伦斯被她精致的五官、高挑的身材所吸引,邀请她拍摄1987年的倍耐力挂历。

华莉丝走秀

在特伦斯的镜头下,美轮美奂的华莉丝成了倍耐力年历的封面女郎。同时,模特公司给华莉丝开出的报酬是每天1500英镑。华莉丝没有想到,自己会产生这么大的价值。同年,在007系列电影《黎明杀机》的试镜中,华莉丝又脱颖而出,成为人人羡慕的“邦女郎”。从这开始,华莉丝很快成了模特界的新宠。可以说哪里有秀场,哪里就有她的身影,从伦敦横扫巴黎、米兰、纽约各大时装周。

2010年,美国《福布斯》杂志根据读者在社交网的意见,选出三十位全球最令人瞩目的女性,华莉丝“以不计个人利益与安危、拯救其他女童脱离割礼苦海、提升女性地位作出杰出成就”而人选,因此,她还被誉为“非洲女权斗士”。

非洲女童华莉丝

华莉丝说: “苦难就是苦难,它本身并不会孕育任何福祉,同样的苦难下,有人走向辉煌,也有人如烂泥一般将自己融入泥淖。”华莉丝把苦难当作垫脚石,她没有沉浸在作为女人的痛苦中,而是把希望当成坚韧的拐杖,把忍耐当成旅行袋,携带着它们,走在反割礼的路途上。(彭忠富/整理;参考文献《非洲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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