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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票房为零的文艺片,被日本以8万美元引进,结果卖了8亿日元

霍建起导演的《那山那人那狗》在1999年拍竣,获得了当年金鸡奖的最佳电影奖和最佳男主角奖,19岁的刘烨凭借这部处女作还被提名最佳男配角。



但是那个年代,电影市场正处在所谓“大片崛起、喜剧发迹”的时期,《那山那人那狗》一没有明星,二没有大场面,三没有历史沧桑感,四不能逗人笑,完全得不到发行商的青睐。



最后,一家名叫紫禁城三联影视的小发行公司签下了发行权,但却只卖出去一份拷贝。由于几乎没有宣传,上座率可想而知,票房极为惨淡,惨淡到可以忽略不计。

而在此之前,这部由潇湘电影制片厂和北京电影制片厂联合摄制的小成本电影,像不少国产电影一样,一出生就被卖给了央视电影频道,播出之后,虽收到了很多赞誉有加的观众来信,但这也导致院线渠道更加无人问津。



2000年1月,一位名叫深泽一夫的日本资深发行人偶然看了这部影片,就通过北京电影学院找到了导演霍建起,表示愿意为这部片子做日本的发行工作。

深泽一夫曾任东宝东和总经理,也做过动画电影的编剧,山本映一、高畑勋等著名导演都与他合作过。对于中国文化,他有着浓厚的兴趣,多年致力于中日两国之间的文化交流,在影视剧发行领域眼光独到,86版的《聊斋》就是由他引进到日本的。



在从紫禁城三联手中购下日本发行权以后,深泽一夫马上就联合了岩波影院、《旬报》、东宝东和共同运作发行,《那山那人那狗》的日本之行,在一种异常周密的部署之下展开了。

至此,把国内电视播出权卖给电影频道而得到的48万元人民币,加上卖断给日方的8万美元,就是制片方在这部电影上的总收入。



而这时,没人会想到,这部国内“无人待见”的电影,会在日本卖出了8亿日元的票房。

日本方面的发行人认真、仔细而且专业,他们搜集了有关《那山那人那狗》的所有资料,包括主创人员的相关信息,连一个配角的生日都不落下。



为了配合宣传,《旬报》特意印制了精美的宣传小册子,上面介绍了影片创作背景、拍摄地湘西地区的人文地理知识。

岩波影院还从原作者彭见明手中买下了六个短篇的版权,与《那山那人那狗》一起推出了彭见明小说的日文版合集。



他们邀请导演霍建起、编剧思芜参加当年的东京电影节,不过霍建起因为正在加拿大参加蒙特利尔电影节,未能前往,编剧思芜单独出席了东京电影节的妇女论坛。

公映之前,日方又再次邀请霍建起到日本,进行了为期五天的紧密宣传活动。除了第一天的记者发布会,其余四天全部都是安排的媒体专访,每天四个。



这让霍建起有些“受宠若惊”,同时也开玩笑的说:“他们似乎是在剥削我的劳动力,但是我被剥削得很愉快,因为他们已经为我的片子辛辛苦苦地做了一年的发行铺垫,而我只做了五天而已。”

2001年4月7日,《那山那人那狗》改名为《山村的邮递员》正式在岩波影院上映。岩波影院是日本著名的艺术影院,专门放映文艺片。



它的上映方式跟流行电影铺天盖地、短期迅速的全面上映完全不同,它采用的是细水长流的方法,在一间100多个座位的小厅中,这部电影被安排了半年的档期,这段时间内在这个厅中一直循环放映。



由于前期的宣传推广做得到位,再有影片的质量确实很高,在东京的岩波影院上映之后,观众反响热烈,随后大阪、神户、京都、名古屋等地都开始放映这部影片,不少边远地区也要求加映。



影片热度逐渐高涨,票房也越来越高,超过了张艺谋的《我的父亲母亲》,成为当时日本最卖座的中国电影。

在日本,普通民众喜欢这部片子淳朴的民风、纯粹的情感、暖人的意境,喜欢它的平实、隽永、娓娓道来。



而它所展现的敬业精神、传承精神、匠人精神,让一些政府机构以及个别党派把它作为教育片要求下属职员观看,邮政事业厅甚至要求所有工作室的外墙上都要贴上这部片子的海报。

彭见明的小说《那山那人那狗》也借着电影的风,被日本文部科学省指定为高等学校国语教材和中学教材,并被日本放送协会制作成盲人播放读物,由日中通讯社把小说印刷成了日中文对照单行本。



2001年,《那山那人那狗》得到了第25届日本电影学院奖最佳外语片的提名。2002年,又在日本电影笔会、日本国家电影奖、日本每日电影奖、《电影旬报》最佳影片奖、日本电影银幕等多个电影奖项中有所斩获,火的一塌糊涂。

导演霍建起说:“日本人真是靠这部片子赚了不少钱,但是他们赚多少钱我也不眼红,我的片子能够进到影院里,而且一放就是半年一年,对一个中国导演来说,这就足够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部电影不仅是刘烨的处女作,也是陈好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作品。

当时的陈好还没有出演《粉红女郎》中的“万人迷”,虽然在片中的戏份并不多,但随着影片的热映,那时她在日本的知名度远超国内,这也为她日后到日本发展埋下伏笔。

后来陈好在日本发行专辑时,总会有人拿着《那山那人那狗》的海报,用中文叫她的名字找她签名,时隔多年,热度依旧未减,足见该片的影响力。



《那山那人那狗》在日本创造了小成本电影发行奇迹,这个奇迹的发生也许是因为该片恰好投中了日本人对文艺电影的口味,但是日本发行体系的健全与发行人优秀的职业素养在这个奇迹中是不可或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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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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