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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购100万只口罩,星光大道女歌手反成“追逃人员”:讯问期间,“停机”变“失联”

新冠疫情严重期间,社会各界都在尽全力向武汉捐赠防疫物资,不少演艺界人士也踊跃捐钱捐物,今年2月,演员杨柠找到星光大道女歌手红朵(本名张铂然),希望请红朵帮忙购买100万只口罩捐给武汉,然而这场捐赠最终却升级为一起刑事案件,北京警方已对红朵立案侦查,并将其列为网上追逃人员,而红朵因讯问期间突然晕倒被送医,至今双腿无知觉,她坚称自己并未诈骗,且遭受了不公正对待。


红朵

捐赠100万只口罩 谁在变来变去

疫情期间,红朵一直积极地到处寻找口罩货源,捐赠给需要的单位,她向记者出示了一份来自某国家机关盖有公章的感谢信,信件感谢红朵女士在疫情期间向该单位捐赠了1万只防护口罩,红朵认为,杨柠或许是因为了解到她一直在做捐赠防疫物资的事,有一定的渠道,所以选择请她代购捐赠口罩。

红朵告诉记者,她与杨柠此前是朋友,杨柠2月5日前后找到她,提出受人之托想要购买100万只口罩捐赠给武汉,红朵表示愿意帮她寻找货源,每只口罩报价两块八毛五分钱,厂家要求一次性打款,同时提货时需要提供“红头文件”作证明,“所谓‘红头文件’是一个证明,证明这批口罩是用于捐赠而非倒卖,捐赠方或受赠方提供都可以,并不难拿到,另外就是有了这份文件,物资的运输也能有保证。”红朵向记者出示了一份某单位的“红头文件”样本,抬头为“放行函”,内容为请沿途各单位配合防疫物资运输放行。“我们约定货款一次付清后,2月9日带‘红头文件’交货。”红朵说。

实际执行中,杨柠方的打款时间比约定时间晚了半天,钱款于2月6日和2月7日分两笔打入了红朵指定的账户而非一次结清,共计280余万元,双方未签订合同。“另外,买方一直没有提供出符合要求的‘红头文件’,只给我一份不合要求的文件。”红朵说。

红朵告诉记者,杨柠方自从打完款后就开始出状况,先是要求先提20万只口罩,红朵为他们协调来了货源,但要加价才能提货,双方在价格上做了一番交涉,买方同意加价后又放弃,2月9日下午,红朵微信通知杨柠可以带着文件去提货了,但此时她发现联系不上杨柠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买家2日后出现 称不退款将报警

红朵告诉记者,2月9日她从微信上给杨柠发去了取货地点的位置,但对方未再回音,2天后,杨柠再次出现,但态度已与之前大不同,“11号晚上7点多,杨柠给我发来微信,让我赶紧把收到的钱转回去,那样他们就不予追究,否则公安会立案侦查,事件的后果让我自己掂量。”红朵说。对于杨柠的要求,红朵语气强硬地予以了回应,她认为是杨柠方违约在先,且对方依仗着自己的家庭背景,有些言语让她觉得是在威胁她。

杨柠与红朵对话截图


11日当天,红朵还接到了一名自称是北京市公安局大兴分局红星派出所值班民警王某发来的短信,短信中称,该派出所于2020年2月9日8时接事主杨柠报警称她于2月6日和红朵商量购买100万只口罩,并于2月7日、8日分两次转账280余万元,约定8日发货,但红朵并未发货,于是事主报警,特殊时期,公安对疫情相关案件高度关注,希望红朵前往红星派出所说明情况,如不便外出,可在短信中说明情况,配合警方开展相关调查工作。


红朵收到的派出所民警发来的要求其配合调查的短信

红朵回复短信要求王姓警官提供他的工作证以证明身份,王姓警官表示红朵到派出所后便可证实他的身份,红朵坚持要求王姓警官先报上自己的姓名、警号等身份信息,双方对话无果,当时红朵正在其山东东营老家,未前往派出所。

被列为“网上追逃人员” 讯问中晕倒

2月17日红朵不在家,她听母亲说家门口来了好几个人,待了一会就走了,她的母亲因为耳背,不确定这些人是否敲了门。2月18日,红朵前往物业,希望调取监控查看昨天在她家门口的是什么人,在此期间,她被带走,“我去物业时,一帮人出现了,在小区里追我,给我戴了手铐,押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去了公安局,进去以后警方说我涉嫌诈骗,在里面一直问话,没吃过饭,我要喝水才给我水,我在里面待了24小时,2月19日晚上7点多才被放出来,他们让我等待下一次讯问。”

2月21日,红朵再次接受了数小时的讯问,警方告诉她22日要继续问话。“但我22号没接到警方的电话,之后我发现我常用的两部手机停机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欠费,交了好多话费,后来发现不是欠费的问题。”红朵说。

3月18日中午,红朵称其因工作外出时再次被警方找到,警方将其带走,并告知其已被列为网上追逃人员,原因是讯问期间失联,“我问他们,他们知道我家的地址为什么不去我家找我,而且手机也不是我自己停的。”

这一次的讯问持续了约五六个小时,红朵承认,她不是很配合,因为她觉得警方的问题反反复复就那几个,而她早就回答过很多次了,她认为她早已证明了自己不是诈骗,但警方并不相信她,联想到杨柠曾说的一些让她觉得有威胁性的话,她对警方也持有了怀疑态度。

红朵称,这一次讯问期间,警方不让她喝水,也不让她上厕所,她头晕头疼得厉害,终于在傍晚时晕倒,送至医院时,红朵表示自己已有意识,听得见别人说话,但自己无法开口,“我听到医生说建议住院治疗,但是北京来的郝警官和东营当地的戴警官都不想让我住院,那时我的下肢已经动不了了,他们3月19日才通知我的家属,我3月19日下午插的导尿管,警方一直做我的工作,劝我拔了导尿管,让我起来,说这个样子家属见到会担心,但我是真的起不来,3月19日晚上我家属来时,警察都已经走光了,只有我一个人在急诊。”

住院期间的红朵

办案民警称红朵正取保候审 所说情况不属实

红朵的出院诊断证明书记录其入院时间为3月19日21点24分,红朵表示,她确为3月18日被警方带走的,在急诊室等到19号才得以住院,并被通知家属。医院对她的诊断包括意识丧失,肢体麻木无力脊髓病变待排,肝损害,乳酸脱氢酶升高,肌酸激酶增高等。

红朵告诉记者,她前两天刚拔了尿管,大小便依然不受控制,总是尿床尿裤子,她也依然还站不起来。

住院期间,红朵不停地给郝警官、戴警官以及杨柠打电话,她还坐着轮椅让家人推着她去戴警官的工作单位找过他。“我就想知道,我这么一个网上在逃犯,难道就没人管了?我还要找到杨柠,让她来给我付医药费,我的账户现在都被封了。”红朵说。

3月30日,记者以红朵朋友的身份拨通了戴警官的电话,戴警官表示,红朵目前处于取保候审阶段,她所说的很多情况都不属实,“没有不让她上厕所、喝水,你可以去看监控,她一会去一趟厕所,说要喝水,一会嫌热一会嫌凉,我们都尽量满足她的要求,有病看病,但费用要她自己付,结算的费用,她姨夫作为她的担保人都清楚。这个案子是北京的案子,我们当地警方只是协助,案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我从一个外单位的人的角度看,我觉得她没有任何配合警方的态度,我只是说‘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网上逃犯,是个嫌疑人’,她就不爱听了。她现在也告了我,领导也老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本来就够忙了,她这样诬告我我真的很委屈,整个过程我都尽力关照她,现在我也开始搜集证据了,必要时我会反击,她说的不让她吃喝上厕所的问题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稍后,记者又拨通了郝警官的电话,郝警官表示,关于案情他不便透露,但这个案子的立案是有依据的,“我们不仅找了红朵,找了杨柠,也找了其他方面。”目前红朵似乎已无人过问,记者询问郝警官,这个案件接下来将如何进行,郝警官表示,这个问题他不便回答。

采访期间,记者多次致电杨柠,但电话始终无人接听,记者给杨柠发送了表明身份和意图的短信,同样未收到回应,微信好友申请亦未获通过。

红朵已聘请律师 准备起诉杨柠

红朵目前已聘请律师,准备起诉杨柠,“至少我要向她追讨经济损失,具体方案,我还要和律师商量后确定。”

河南豫龙律师事务所付建律师表示,警方对红朵采取的措施应为拘传,因她起初没有配合警方的调查,拘传每次讯问的时间不应超过8小时,拘传期间失联将其列为网上追逃人员没有问题,“因为每次讯问后警方都会告诉嫌疑人,不要失联,不要离开居住地,要随传随到。”

对于红朵所说的她讯问中晕倒后被送医,警方过了二十多个小时才通知其家属的行为,付建律师表示,出现这种状况,警方应该立即通知家属,如果确为二十多个小时后才通知家属,那么警方的行为存在一定的过错。(津云新闻记者 顾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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