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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散文:捉鱼弄虾(原创)

我小时候被奶奶和爸爸当成男孩子养,剃着板寸头,穿着黑青蓝并且是男孩子的衣服,妹妹要叫我"多多"!"多多"是小女孩叫哥哥口齿不清给叫变化了!而这一切缘于奶奶的封建思想。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奶奶早年丧夫,爸爸是唯一的独苗苗,好不容易爸爸成婚后第一个生了个女娃,我又是个女娃,这让盼孙心切的奶奶心里那个不自在哦。妈妈因此经常被指桑骂槐,后面又生了个妹妹,这更让奶奶那个气噢更是火上浇油,瞅着妹妹翻白眼!幸而后来妈妈肚皮争气,一下生了对双胞胎男婴,妈妈才得以翻身做主人!


因为自小被当成男孩子,这让我的性格也就真的野成男孩子了!调皮捣蛋,爬树捉鸟,下塘摸鱼,用弹弓打过别人家的窗户,用石头砸过别人家的瓦房顶,天不怕地不怕,性格也大大咧咧,全然没有女孩子的文静!这些特点一直延续到我长大成人。不爱收拾打扮,不爱做女人做的家务琐事,说话言出必行,对于家庭责任也是一肩挑,说话更是粗嗓门直来直去,当然这有好也有不好的地方,这就是原生家庭带来的因果!

其实我的最爱就是捉鱼,盘泥鳅!小时候家门口有一条渠道蜿蜒经过,这是供应整个茶亭乡的水源!渠道两边用不规则的石头砌成,石头与石头中间有缝隙,鱼儿虾儿就爱藏在石头缝里!夏天,我经常挽起裤脚腰里跨个竹制的鱼篓下到渠道里摸鱼捉虾。两只手轻轻的慢慢围拢过去,接近石头洞口再用力一抓一按,如果有鱼的话便没法跑,但大部分时间都会落空。也不气妥,继续淌水往前面走,一个缝隙一个缝隙的摸过来!水面如果太深,收获便会少一些,如果水浅一些,就知道水库停止放水了,那就是男孩子们的天下了!当然我也算在之列!我们会两个人围一段地方,搬来几块大石头堵住上游的水,在石头缝里塞上稻草,和上稀泥堵上每一个进水口,有时候堵了这里那里又有水流进来,就拿块小石头塞住,再啪上一砣烂泥巴!

现在上游的水流不进来,下游的水慢慢流出去了,"捉活的"时候来了,鱼儿在里面上窜下跳蹦个不停,我也会跟着抓个不停,最喜欢的大粑粑鲫鱼成为首选要抓的俘虏,游鱼刁子在其次,旁边鱼崽和虾子成了最后的战利品,水慢慢流干,这些虾子鱼崽就只能挣扎着在烂泥巴里跳几下,这便是捡死鱼子咯!天快要断黑,鱼也有基本上吃一餐的量,我才恋恋不舍的从渠道沟里爬出来,身上头上一身泥,回家也不会挨骂,家里人习以为常了!


有一次在家里剁猪草,因为妈妈牙齿疼,那时候没有什么特效药,妈妈疼得在床上呻吟。我剁猪草时分了心去抬头往床上看,菜刀一落下来,重重的剁到了自己的手背上,登时血流如注,可能伤到了哪根血脉,血往上面冲!我痛得哎哟一声,妈妈迅即的从床上下来,死死的按住我的左手伤口的地方,就往九峰知青点跑!那里有个赤脚医生!医生帮我止住血包扎好,又在脖子上挂了个崩带,让我把手放在里面不要碰着了,我不痛了,妈妈却抱着我泪流满面!这伤口至今像个小月牙伴着我走过春夏秋冬!

手受了伤,就不能下到田里和水里玩,这让我心里痒痒的!有一天一大早,我起床到渠道边一看,居然干渠道了,在小码头(平时洗衣用水的地方搭了三级石阶)前,聚集了一大帮鱼虾,一二两的粑粑鲫鱼有七八只,还有很多大虾鱼崽,这让我狂喜异常,以飞人的速度迅速从家里拿来鱼篓,单手捉完所有的鱼虾,怕也有三斤以上,全家人饱餐一顿!妈妈怕我伤口发炎,鲫鱼和虾子是发物,特意给我打了个荷包蛋!这是最高奖励呀!荷包蛋一年到头只有生日那天才可以吃到,还要埋在饭碗里生怕其他人看到馋嘴。这是我第一次名正言顺明目张胆的吃荷包蛋,不免有些得意!当时我们家里的鸡蛋全部要卖掉换取油盐的!

我捉鱼简直上瘾,有一次妈妈让我带三岁的弟弟玩,我带着弟弟不知不觉又走到离家很远的大坝边,弟弟走累了就在田埂上睡着了,我就下到大坝边去捉鱼!因为没有准备没带鱼篓,我用一根坝根草在下面打个结,捉了鱼就把鱼嘴往草里一穿,多了鱼就成一串了!嘴巴衔着草,草上一窜鱼像个泥猴一样在坝边一个人自娱自乐忙个不停!直到天慢慢黑了,黑到不看见了才想起要回家,叫醒弟弟往家里走。这时家里早就乱成一锅粥,奶奶和爸爸妈妈到处喊到处找人找不到我们两姊弟,妈妈急得在家里哭,我带着弟弟进门了!妈妈喝令我跪下反省,拿根竹撩杈硬要打我,奶奶拦着死活不让她打我,到后来演变成俩婆媳大吵一架,我倒毫发无伤!


那些年水稻是双季稻,扮禾之后我必须提个桶子去盘泥鳅鳝鱼!这也是我的最爱啊!家门口的塘丘里泥鳅最多,我这是有经验的。因为便于引水田里要筑一道浅浅的水沟,那么收割的时候沟就成了烂泥沟了!泥鳅鳝鱼都藏在这沟里的烂泥巴里了!沟里有些地方还会有极少量的水,我便会在田里顺手扯一把稻草按在沟里,往前一推,水推到前面去了,两只手反手合拢像个铲子一铲下去,再顺手一带,就能看到泥鳅了,这个时候绝对要眼疾手快,不然这些滑滑溜的泥鳅马上就又钻到烂泥里去了,又要重新去找去抓。有时候它们也会逃到脚丫里,赶紧的用脚夹住不让它们再溜走,一只手摸进去就能把泥鳅给掏出来!有时看到有个洞眼直接铲手进去,泥鳅要出来透气,总有扭过的痕迹!

那个时候泥鳅很多。农民给稻田消毒杀菌用的是生石灰!石灰丢下去之后,会有一条条的泥鳅翻白着挣扎着死去,水田里有很多泥鳅的尸体,有些人会趁泥鳅没死的时候捡了回去吃,我们家从来不去捡也不吃这些死货,要吃就吃鲜活的东西!

现在的稻田里这些东西已经少很多了,一来是打农药,二来是有人专业捕泥鳅鳝鱼,背着个仪器用电打,还不一下就电晕了捡死的!

现在回老家有时逢在收割季节,看到田里的烂水沟,心里就想这里有没有泥鳅,也有过想要下去再盘一回泥鳅过一把瘾的冲动,可这冲动转瞬即逝,就像我们美好的童年时光一样也已经转瞬即逝了!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回头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回忆童年,回忆过去,让我们带着初心努力创造美好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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